林陽把手機扔到床上，屏幕朝下。 蘇婉兒那條消息還躺在對話框裏，他沒再看第二眼。 手指在桌沿敲了兩下，點開系統界面。 每日籤到按鈕亮着紅光。 他按下去，提示音響起，到賬十元。 錢不多，但能買瓶水、坐趟公交。 系統沒說錯，這是啓動金，不是施舍。 新手任務彈出來：“拒絕蘇婉兒復合邀約”。 獎勵是“初級商業嗅覺”。 林陽盯着那行字，嘴角扯了一下。 前世她甩他時連句解釋都沒有，現在倒想回來？ 做夢。 他打開微信，找到蘇婉兒頭像，發過去三個字：“別來了。” 然後拉黑，清空聊天記錄。 動作幹淨利落，沒猶豫。 他知道她會再找上門，朋友圈點贊、評論、私信轟炸——她最擅長這套。 但他不打算接招。 她越急，他越穩。 電腦屏幕還亮着，PPT改到一半。 他刪掉舊框架，換上新算法。 這套模型三年後才在金融圈流行起來，現在沒人見過。 教授看到一定會問出處，他就說是自己推導的。 沒人信也沒關系，只要數據對得上，答辯就能過。 室友推門進來，手裏拎着包子和豆奶。 “給你帶的，趁熱吃。” 林陽接過袋子，道了聲謝。 室友瞥了眼屏幕，“你這圖我看不懂，曲線亂七八糟的。” “改完了就不亂了。 ”林陽咬了口包子，肉餡鹹香，豆奶溫熱。 他很久沒吃過這麼踏實的一頓飯。 “下午答辯加油啊，聽說蘇婉兒要來錄像？” 室友隨口一提。 “她不來。” 林陽嚼着包子，語氣平淡，“我沒邀請她。” 室友愣了一下，沒再多問。 他知道林陽跟蘇婉兒鬧掰了，但沒想到這麼徹底。 以前林陽爲了哄她開心，連兼職都推掉陪她逛街。 現在倒好，連答辯都不讓她進教室。 林陽吃完最後一口，擦了擦嘴。 他起身走到窗邊，樓下趙叔的早餐車剛收攤。 老頭正彎腰收拾爐子，動作慢但穩。 前世這個時候，趙叔還沒開始幫他。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記得趙叔每天早上七點準時出攤，風雨無阻。 明天他要去買煎餅，順便問問城東最近誰家被潑油漆。 趙叔消息靈通，街坊鄰居的事都知道。 陳天豪的人最近活動頻繁，肯定有事要發生。 手機又震了一下。 林陽以爲是蘇婉兒換號發來的，結果是系統提醒：“任務進度更新：目標人物已觸發情緒波動，獎勵提前解鎖。” 他點開技能欄，“初級商業嗅覺”已經點亮。 描述很簡單：可識別基礎商機與風險傾向。 林陽試着集中精神，眼前浮現出幾個模糊選項——便利店加盟、外賣平台騎手、校園二手交易。 每個選項旁邊都有個箭頭，綠色代表收益穩定，紅色代表高危。 他選了綠色最高的那個：校園二手交易。 系統立刻給出提示：明日午間食堂門口人流量最大，可設攤回收教材，轉手賣給新生，利潤率百分之四十。 林陽記下了。 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但能讓他摸清系統運作方式。 技能不是萬能鑰匙，得配合行動才有用。 他關掉界面，重新坐回電腦前。 PPT最後一頁加了個備注：周明遠下午三點會出現在導師辦公室，遞名片邀請實習。 前世他感激涕零地接了，結果籤下的是賣身契。 這次他要當面撕掉，還要笑着說“謝謝，我不需要”。 他知道周明遠不會生氣。 那種人最擅長笑裏藏刀，表面溫和，背地裏算計。 撕名片只是開始，真正的好戲在後面。 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有人喊：“林陽！導師叫你去一趟，說PPT有問題！” 林陽合上電腦，拎起背包。 他沒慌，反而笑了。 導師這時候找他，八成是周明遠提前打了招呼。 想試探他？ 正好，他也想看看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教學樓離宿舍不遠，走路十分鍾。 路上學生三三兩兩，有人抱着書，有人拎着奶茶。 林陽目不斜視，徑直往前走。 路過公告欄時，他掃了一眼，上面貼着青雲商會的招聘啓事——“高薪實習，包住宿，表現優異者可轉正”。 落款日期是今天。 他停下腳步，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這張紙三天後會被撤掉，因爲有個學生籤完合同第二天就失蹤了。 警方沒立案，學校也沒聲張。 周明遠做事滴水不漏，從不留證據。 導師辦公室在三樓拐角。 門虛掩着，裏面有人說話，聲音溫和帶笑。 林陽站在門口，沒敲門，也沒進去。 他聽着裏面的對話，一字不漏。 “這孩子家境一般，但腦子靈活，肯吃苦。” 導師說。 “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周明遠接話，“我們公司最近在拓展校園市場，缺的就是接地氣的年輕人。” 林陽推門進去。 周明遠坐在沙發上，西裝筆挺，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見他進來，立刻起身微笑，伸手遞名片。 “林同學，久仰大名。我是青雲商會的周明遠，今天特地來請你喝咖啡。” 林陽沒接名片，也沒握手。 他站在原地，看着周明遠的眼睛，說：“我不喝咖啡，也不去你們公司。” 周明遠笑容沒變，手卻僵在半空。 導師咳嗽一聲，打圓場：“年輕人別這麼沖，周總可是難得親自來一趟。” “我知道他是誰。 ”林陽語氣平靜，“也知道青雲商會做什麼生意。我不感興趣。” 周明遠終於收回手，把名片放回口袋。 他重新坐下，翹起二郎腿，語氣依舊溫和：“林同學，機會不是天天有的。你現在拒絕，以後可能後悔。” “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林陽轉身看向導師，“老師，PPT沒問題，數據我都核對過三遍。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導師張了張嘴，沒攔他。 周明遠也沒再說話，只是目送他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林陽聽見周明遠低聲說了句：“有意思。” 他沒回頭，徑直下樓。 陽光照在臉上，暖的。 他知道周明遠不會放過他，這種人最討厭被當衆打臉。 接下來會有試探，有挖坑，有威逼利誘。 但他不怕。 系統在手，預判在腦，他有的是辦法一一化解。 手機又震了一下。 系統提示：“聲望值+50，當前等級：工蟻（50/300）。” 解鎖新功能：人脈資源包，可隨機抽取一名潛在盟友。 林陽點開抽獎界面，轉盤緩緩停下，跳出一個名字：趙叔。 他笑了。 這老頭前世幫過他，這一世注定是他第一個棋子。 不是利用，是合作。 趙叔要的是安穩日子，他要的是掀翻整個地下秩序。 目標不同，但敵人一致。 他撥通趙叔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喂，小林？” “趙叔，明天早上我去找您買煎餅，順便聊聊城東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然後傳來一聲輕笑：“行啊，我給你多加個蛋。” 掛掉電話，林陽抬頭看天。 雲層很薄，陽光刺眼。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債主、仇人、系統任務、隱藏勢力，一個比一個難纏。 但他不會再跪着求生。 蘇婉兒的消息又來了，換了新號：“林陽，你什麼意思？我們談談。” 他沒回，直接刪除。 女人而已，前世是軟肋，這一世是工具。 等她哭着求他回頭那天，他會笑着告訴她：晚了。 系統界面再次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情緒穩定，復仇意志堅定，額外獎勵‘危機預判卡’一張。” 林陽收下卡片，沒急着用。 他知道最大的危機不在今天，而在明天、後天、一個月後。 陳天豪的人遲早會找上門，周明遠的局也正在鋪開。 但他不怕。 他攥緊手機，指節發白。 這一世，他要親手把那些踩過他的人，一個個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