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鈍痛順着脊椎蔓延至全身,陸浮生雙手抱頭,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
頭上的鮮血浸透了地板上,形成一灘血水坑。
他雙眼模糊的看着封如雪的背影,緩緩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好似又回到了當初在一起的樣子。
那時候,他被校園霸凌摁在地上打,封如雪看到直接擋在他面前,將那群小混混喝退,整日守在病房裏照顧他。
“浮生乖,別害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欺負你的。”
畫面一轉,他就看到封如雪甩錢給小混混,棍棒夾雜着拳頭狠狠的甩了過來。
那些隱藏在心底的恐懼霎時間爆發,夢魘不斷接踵而至。
陸浮生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汗水從額頭滲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環顧四周,他這才發現自己被關在房間裏,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淤青疼痛,昭示着那不是一場夢。
在修養的這段時間,封如雪一次也沒有看過他。
但是他也沒奢望她會來,畢竟她如今對自己滿腔恨意。
踏出房門的那天,陸浮生這才知道封如雪正在籌備婚禮。
要求他全程跟隨參與。
因爲她要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向另外一個男人,牽他的手共度餘生。
更是要親眼見證,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給了他人。
陸浮生沒有拒絕,跟隨在封如雪身後,陪着她挑選婚紗,挑選鑽戒,敲定伴手禮。
曾經走過一模一樣的路,再次走過,新郎卻再也不是他了。
直到封如雲忌日那天,他買了束鮮花去了墓園。
他跪在墓碑旁,看着上面的滿是笑容的黑白照片,眼眶不禁犯熱,不由得喃喃出聲。
“如雲,你在那邊還好嗎?冷不冷?”
“沒我罩着你,可不許再調皮了。”
“沒關系,過些日子我就會下去陪你了,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了。”
在封如雲生前,就屬他倆的關系要好,什麼事情都在一起,形影不離,好的跟親兄弟一樣。
甚至偶爾還能聽到封如雪抱怨,她這個女朋友還不如她這個弟弟。
原本他們很快就會成爲真正的一家人了,沒想到,就差那麼一點。
真的就差那麼一點。
出神間,他被人猛的踹倒在地,身體砸在混凝土上,泛着劇烈的疼痛。
緊接着,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這才發現是封父封母,身後站在封如雪。
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封如雲的女朋友猛的沖了過來,不停的用手裏的包砸向他。
“陸浮生,你還有臉來?這裏不歡迎你,走,你給我走。”
“你這個殺人凶手,怎麼還有臉來見如雲?”
“如雲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了,如雪那麼愛你,他也一直把你當作好兄弟,你卻殺了他,你怎麼這麼狠毒至他與死地?”
陸浮生身體虛弱,壓根就經不起這番挨打,嘴裏的鮮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他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不閃不避,任由發泄。
罵到最後,封父上前拍了拍沈月的肩膀以示安慰,冷着臉對他說道。
“這裏不歡迎你,你走。”
陸浮生面色慘白,木訥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