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樓小姐,我真不知道哪裏惹到你了,你非得這樣,還讓我沾了葷腥!”
安寧眼眶紅紅的,聲音帶着哭腔,那架勢,活像是樓心月欺負了她。
盛聿書的臉徹底黑了。
這男人,平時裝得人模狗樣,清心寡欲。
可骨子裏那股子混世魔王勁兒,安寧一哭,立馬就露餡兒了。
他揚起手,眼看就要一巴掌就朝樓心月扇過去。
結果,安寧輕輕一拉,把他的手拽住了。
“聿書,你忘了你答應我的嗎?”
安寧柔聲細語,像給暴躁的獅子順毛。
“我們說好了一起禮佛,要戒嗔戒怒的。”
“樓小姐她…她雖然不對,可你也不能動手啊。”
盛聿書的火氣,就這麼被安寧三言兩語給“滅”了。
不僅不生氣了,看安寧的眼神,簡直能滴出蜜來,溫柔得讓人發齁。
樓心月站在那兒,心口像被扎了個透心涼。
結婚三年,她從來沒見過盛聿書對她動過一根手指頭。
現在,爲了另一個女人,他竟然想打她?
三年的夫妻情分,呵,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盛聿書像變臉一樣,瞬間又恢復了那副“得道高僧”的平靜模樣。
他看着樓心月,語氣帶着點兒“寬宏大量”:“安寧都替你求情了,你的過錯,我就不追究了。”
“不過,安寧這麼善良大度,你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我慚愧?”
樓心月冷笑一聲,反問道,“那你呢?盛聿書,你慚愧嗎?”
樓心月的眼神像兩把冰冷的刀子,直直地戳向盛聿書。
他被這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心虛得不行。
明明樓心月什麼都不知道,可他爲什麼就是心裏發毛,坐立不安呢?
盛聿書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樓心月,支支吾吾地開口:“安寧她誤食了葷腥,犯了禁忌,定要誦經念佛。”
“我呢,就陪着她一起,也算是替你受過吧。”
盛聿書嘴上說不罰樓心月,可他做的事情,簡直比直接給她一刀還狠。
借着這個由頭,盛聿書順理成章地把安寧留下了。
兩人一起住進了禪房,白天誦經念佛,晚上同桌吃飯,同床共枕。
那恩愛勁兒,活脫脫一對新婚夫妻。
禪房裏,燭影搖曳。
盛聿書親手給安寧披上薄毯,輕聲細語地問她冷不冷。
安寧則依偎在他懷裏,小鳥依人地念着佛經,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眼底全是柔情蜜意。
他們一起研讀佛法,指尖不經意地觸碰,空氣裏都彌漫着一股子曖昧。
有天晚上,樓心月不經意路過禪房,透過半開的窗戶,她看到了一幕。
盛聿書正低頭,虔誠又溫柔地,親吻着熟睡中安寧的臉頰。
那副小心翼翼,那份珍視,簡直把樓心月的心都撕碎了。
樓心月只覺得心口像是被生生挖了個洞,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疼得她幾乎站不住。
她猛地想起,她和盛聿書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還是三年前那場醉酒後的意外。
結婚三年,他們從未同房。
盛聿書總說他一心向佛,要戒掉那些“七情六欲”。
現在看來,哪裏是什麼“一心向佛”,分明就是借口!
盛聿書和安寧,就這麼在禪房裏,你儂我儂地待了整整三天。
三天後,兩人從禪房出來。
盛聿書臉色紅潤,精神頭十足,走路都帶風。
樓心月沒廢話,直接把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啪地一聲拍到了盛聿書面前。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盛聿書,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