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別說,這麼瞧着倆小年輕還真挺配的。”
“歡歡,打算啥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桌上坐着的基本都是附近幾條街的,又是吃同一家的喜酒,多少都帶了點沾親帶故的關系。
霍雲霆一坐下來,對面坐着的幾個阿姨輩就開始捧趣起來。
姜歡一肚子的火想要散發,卻奈何旁邊坐着的男人跟個憨子一樣,只一味的對那些嬢嬢們傻笑。
她只好笑着解釋,“嬢嬢,這不是我耍的朋友......”
話還未說完,就被那些嬢嬢們笑得一臉曖昧的直接否決,“哎呀,歡歡,不要害羞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都是正常的事,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不知道害羞是啥子東西咯。”
姜歡:“......”
她的解釋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她也就懶得再費口舌之爭。
正好這會兒已經開始在上菜。
先上的鹹菜、涼菜,後才開始上熱菜。
雖這年代物資沒有像以前一般緊缺,但也稀缺,家裏只能說是頓頓吃個飽,不能講頓頓吃得好,這眼下好不容易吃次席,但也沒有出現一上菜就拿筷子哄搶的現象。
霍雲霆就這麼稀裏糊塗跟着姜歡把席吃完。
姜歡就像是家裏的男主人,負責跟人交談,而他就跟小媳婦兒一般,只在旁邊負責吃、負責笑就行。
姜歡放下碗筷,他也跟着放下碗筷。
姜歡起身離開,他立馬跟上去。
眼見着終於遠離了酒席的喧囂。
“霍豬盤,你到底要跟在我後面到什麼時候!”姜歡幾近崩潰,轉身瞪向一直悄默聲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身後老這麼跟着一個帥男人,不僅大大提高了回頭率,主要是太容易激起她的色哦不、破壞她的道心了。
霍雲霆好看的眉蹙了一下。
霍豬盤?
想到在飯店時,姜歡有提過一次殺豬盤。
直覺這不是什麼好名稱。
抿唇問着,“姜歡,殺豬盤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這樣子。”姜歡沒好氣。
霍雲霆,“......”
手裏提着的東西太重,姜歡左顧右盼的想找個地方放起來。
她必須要和眼前的男人說清楚,可不要再跟着她了。
霍雲霆很有眼力見兒的接了過去。
姜歡也沒拒絕,雙手環胸,高仰着頭上下掃了他幾眼,擰眉,“你知道耍朋友是什麼意思嗎?”
霍雲霆疑惑,“不是交朋友的意思?”
姜歡眼白都要翻上天,“用你們那的話來講,是搞對象的意思,懂?”
哼,她可不信霍雲霆是真的不懂。
她現在必須要崩盤了。
句句如一把利劍,向男人刺了過去,“你這麼煞費苦心的包裝你的身份,第一次見面就對我這麼大方,帶着我又是買東西,又是要請我吃飯。
你的目標群體應該是那些國營企業的女幹部、女老板們,你看看我都窮得和乞丐沒區別了,哪裏還能給你想要的!我打小身子就弱,瘦了吧唧的,器官那些都不行,你還是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空氣寂靜了好半晌。
霍雲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是該誇贊這丫頭的防範意識強呢,還是腦子太天馬行空了些?
合着搞了半天,是把他當騙子處理了。
將手裏的東西全都歸攏到了左手上,右手解開了風紀扣,從內側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紙遞了過去。
語氣裏透着幾分無奈,“姜歡,這是我離開部隊時的通行證件。”
姜歡瞥了霍雲霆一眼,到底是好奇的伸手接過。
將紙展開。
上邊有發放部隊單位的蓋章和編號,還有起始日期。
但除此以外連個姓名照片都沒有。
姜歡看完後將紙折起來塞回給霍雲霆,“我又不是部隊的人,我哪裏知道這是真是假,你這連個名字照片都沒有。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找辦假證的辦的呢。”
霍雲霆動作略顯僵硬的將證明揣回了口袋。
在心底長嘆一口氣。
說實話,心裏是很有挫敗感的,活了二十五年,頭回被人當成了騙子針對。
任誰心裏會好受?
可他回來身上除了這身軍裝就只有這張部隊裏的批假證明。
軍官證打從1965年開始就隨着軍銜一塊兒取消了,直至今日都未曾恢復。
再說,眼下這情況,就算是他能把軍官證拿出來,想必姜歡也會認定他是找人辦的假證。
霍雲霆是真沒招了。
生平頭一回在同一個人身上屢屢吃癟,還是個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卷毛丫頭。
最後只化成一句稍顯無力又有幾分委屈的掙扎,“姜歡,我不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