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那場風波,像一塊砸進糞坑的石頭,激起的臭氣半天散不盡。
林衛東回到自己那間小屋,反手插上門閂,隔絕了外面那些或好奇或審視或厭惡的目光。屋裏依舊黴味撲鼻,破敗寒酸,但他此刻心情卻異常舒暢。
剛才那通操作,爽!
不僅正面硬剛了白蓮寡婦,還順便在全院禽獸面前立了威。估計現在,那群老小禽獸們都在心裏重新掂量他這個“新來的”了。
“開局不錯。”林衛東摩挲着下巴,眼裏閃爍着算計的光芒,“系統空間裏的物資,暫時不能露白。這年頭,五十塊錢加那麼多票券,夠惹眼了。身體強化是根本,明天去廠裏報到,得找機會試試這身力氣。”
他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涼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帶來一陣清醒。水中倒影略顯模糊,但那雙眼睛裏的銳氣和野性,卻清晰可見。
“林衛東……以後,這就是老子的名號了!”
正盤算着接下來的計劃,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咒罵聲,像是指甲刮過鍋底,讓人頭皮發麻。
“哪個天殺的王八羔子!缺了大德的玩意兒!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不得好死!”
“喪良心的東西!剛死了爹就來克我們家!我們賈家怎麼招惹你了?啊?”
“有娘生沒娘教的絕戶種!活該你爹死得早!斷子絕孫的貨!”
罵聲越來越高亢,越來越惡毒,句句不離“死爹”、“絕戶”,顯然是沖着林衛東來的。
不用看,聽這聲音和這潑婦罵街的架勢,就知道是賈張氏那個老虔婆出場了!
林衛東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老肥婆,吃得跟豬一樣肥,在那個糧食金貴的年代簡直是個異類,全靠吸傻柱的血和秦淮茹到處“借”東西養着。平日裏好吃懶做,搬弄是非,撒潑打滾是拿手好戲。看來是剛才秦淮茹在他這兒吃了癟,回去一哭訴,這老家夥坐不住,跳出來替兒媳婦“主持公道”了。
想用撒潑這套來壓我?
林衛東嘴角扯起一抹獰笑。
老子前世在網上跟人對噴的時候,你他媽還在墳頭裏躺着呢!跟我玩罵街?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精準打擊,罵人專揭短!
他“哐當”一聲拉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果然,中院院子裏,賈張氏正叉着水桶腰,腆着肥碩的肚子,站在自家門口,對着後院方向唾沫橫飛地罵着。那張布滿橫肉的老臉因爲激動而扭曲,一雙三角眼閃爍着惡毒的光。秦淮茹站在她身後,低着頭,用手絹捂着臉,肩膀一聳一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偷笑。
周圍,已經有不少鄰居被罵聲吸引出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三個管事大爺也皺着眉頭站在一旁。
見林衛東出來,賈張氏罵得更起勁了,手指頭差點戳到他鼻子上:“小絕戶!你出來了?正好!讓大家夥兒評評理!你憑什麼欺負我兒媳婦?啊?她好心好意去看你,你把她趕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
林衛東沒急着反駁,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賈張氏那身顫巍巍的肥肉,尤其是在她那明顯比一般老太太鼓脹幾圈的肚皮上停留了幾秒,眼神裏的譏誚毫不掩飾。
這眼神,讓賈張氏莫名地感到一陣羞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展覽一樣。
“看什麼看!小流氓!”賈張氏色厲內荏地吼道。
林衛東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賈張氏的嚎叫:“賈大媽,您這中氣挺足啊?罵了這半天,臉不紅氣不喘,看來身子骨挺硬朗。”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着疑惑:“可我聽說,您不是一直有病嗎?動不動就心口疼,要吃止疼片?而且您家就秦淮茹姐一個學徒工掙工資,還得養三個半大孩子,日子緊巴得全院都知道。怎麼我看您這……面色紅潤,體格……嗯,挺富態啊?比後院五保戶老太太看着都壯實!這止疼片……莫非是仙丹?還能把人吃胖嘍?”
轟!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
“哎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賈張氏這胖得……”
“可不嘛!咱院誰家有她這體格?天天喊窮喊病,我看比誰都健康!”
“止疼片當飯吃?騙鬼呢!”
賈張氏和秦淮茹的臉瞬間就白了!
賈張氏所謂的“心口疼”、“吃止疼片”,根本就是裝病偷懶的借口,順便還能博取點同情,占點小便宜。這幾乎是院裏公開的秘密,但從來沒人敢這麼當面戳穿!
林衛東這話,簡直是拿着刀子往她們心窩子裏捅!還把她們最虛僞的一面扒開來給全院人看!
“你……你放屁!”賈張氏氣得渾身肥肉亂顫,指着林衛東,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就是有病!我……”
“有病?”林衛東打斷她,眼神驟然變得銳利,“有病您不趕緊回屋躺着,在這兒叉着腰罵街?罵得這麼精神?您這病,還挺懂事,專挑幹活的時候犯,罵人的時候就好了?”
“哈哈哈!”人群中,許大茂第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早就看賈張氏不順眼了。
就連一向嚴肅的易中海,嘴角都抽搐了一下,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劉海中背着手,一副官腔模樣,心裏卻暗爽,他早就看不慣易中海老是偏袒賈家。閻埠貴則是扶了扶眼鏡,小眼睛裏精光閃爍,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賈張氏被懟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胸口劇烈起伏,眼看就要背過氣去。
秦淮茹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婆婆,帶着哭腔對林衛東說:“林兄弟,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媽年紀大了,身體是不好,你……”
“秦姐!”林衛東根本不給她表演的機會,聲音冷硬,“我尊重你叫您一聲姐,但也請您管好您婆婆!我林衛東行得正坐得直,沒欺負過任何人!反倒是你們,先是您莫名其妙非要‘接濟’我,被我拒絕後,你婆婆又跑出來堵着我門罵我絕戶、罵我死爹?”
他目光掃過全場,聲音提高,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勁:“各位老少爺們,大娘大嫂們都聽着!我林衛東,今天把話放這兒!我爹是走了,但我林衛東頂了他的班,就是這院裏正經過日子的爺們!誰要是再敢拿我爹說事,再敢罵我一聲絕戶……”
他頓了頓,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鋒,狠狠剮過賈張氏和秦淮茹:“就別怪我林衛東,不講街坊鄰居的情面!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讓我不痛快,我讓他全家不痛快!不信,咱們就試試!”
冰冷的話語,帶着一股亡命徒般的狠戾,瞬間鎮住了全場。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年輕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敢豁出去!
賈張氏被那眼神嚇得一哆嗦,後面罵人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秦淮茹也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扶着婆婆的手都有些發顫。
易中海知道不能再讓事態升級了,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衛東你也少說兩句!賈家大媽,你也消消氣,趕緊回屋去吧!都是誤會!散了散了!都回家做飯去!”
他一邊說,一邊給傻柱使眼色。
傻柱雖然心疼秦淮茹,但也覺得賈張氏剛才罵得確實太難聽,而且林衛東那股狠勁兒讓他也有點發怵,只能不情不願地上前,幫着秦淮茹把罵罵咧咧、卻明顯底氣不足的賈張氏攙回了屋。
一場鬧劇,看似被壓了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沒完。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林衛東看着賈家關上的房門,冷冷一笑。
他轉身,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鄰居們,最後落在易中海身上,不卑不亢地說道:“一大爺,沒事我就先回了。明天還得早起去廠裏報到。”
易中海看着他那張年輕卻帶着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凶狠的臉,心情復雜地點了點頭。
林衛東不再多言,轉身回了後院。
等他走後,院子裏的人才嗡嗡地議論開來。
“這新來的小子,可真夠愣的!”
“何止是愣,你看他那眼神,跟狼似的!”
“賈張氏這次可踢到鐵板了!”
“以後這院裏,有熱鬧看嘍!”
許大茂湊到閻埠貴身邊,壓低聲音:“三大爺,瞧見沒?這是個狠角色!以後咱院,怕是要變天咯!”
閻埠貴眯着小眼睛,若有所思:“年輕人,火氣旺啊……不過,賈家也確實該有人治治了。”
中院發生的這一切,都被對面耳房窗戶後面,一雙清澈又帶着點好奇的眼睛看在了眼裏。那是冉秋葉,院裏的小學老師,她看着林衛東離開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頭。(爲了劇情方便特安排冉樹葉住進來了!)
後院,林衛東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他靠在門板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開局就是地獄難度,但他喜歡。
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着體內那股遠超常人的力量,他咧嘴笑了起來。
“肥婆,白蓮,僞君子,舔狗,小人……禽獸們,遊戲開始了。”
“老子陪你們,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