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喲,瞧瞧這是誰?你還知道起床啊?”女人尖細的嗓音,冷嘲熱諷的劃過耳畔。
輕微的一頓,冷母端起咖啡杯,訕笑着冷道,“你還真以爲你是千金大小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尖銳的嗓音,尖細刺耳,如淬了毒的藤蔓,狠狠扎着米楠的心。
新婚第一天,確實不應該晚起的,尤其是像這樣還有婆婆在的情況下。
但她也是有原因的!
剛想開口辯解,奈何冷母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意思,絲毫不給這樣的機會。
冷母只是不屑的挑了挑眉,紅唇輕勾,“說來也怪我,當初挑你當我兒媳婦,是看你孝順、乖巧,才沒有多說冷家的規矩,就讓你當我冷家兒媳婦,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的”
“逸軒是你的丈夫,你在冷家首要任務就是照顧他,無論如何,你起床要比逸軒早半個小時才行。”
關於冷家的家規,冷母一條條給米楠例了出來。
林林總總,細之又細。
就差要詳細的規定她何時該做何事,念及此,米楠不禁心底驚呼,冷家估計需要的不是兒媳婦,而是一台全自動的智能機器人。
一般的家規,她也是知道些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冷家的家規裏,竟然還有不許她出門,更不許和除丈夫以外的男人說話,這樣匪夷所思的條款。
耐着性子聽冷母將這些苛刻的‘家規’一一道完,也已經到了中午。
米楠抬手摸摸額頭,想起傷口到現在還沒處理。
午餐時,餐桌上坐着的有冷家二老,還有冷相濡,冷逸軒卻不在。
似乎是看出她眼眸中的疑惑,冷母隨口道了句,“逸軒一直都是在房間裏吃飯。”
米楠低着頭默默的扒着碗裏的飯,也沒吭聲。
“你記住你是逸軒的老婆,不是傭人,我讓你照顧逸軒,若你只是單純的照顧他,那你和那些傭人有什麼區別?”冷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仍舊繼續夾菜吃飯。
米楠心悸一怔,早已聽出,冷母話中有話的意思。
冷逸軒一般都是在樓上,不怎麼出來走動的,臥房就在樓上最裏面,走廊盡頭,便是他的臥房。
飯後,冷母便讓她上去照顧下冷逸軒。
米楠打開門,見裏面是間裝修古樸的書房,清雋俊美的男人斜身坐在那裏,白皙骨節修長的手上,正拿着一本書,安靜的翻看着。
那一幕宛若被定格住,美輪美奐。
像從漫畫裏走出的男主角,帥氣的讓人不敢直視,冷逸軒剛毅的輪廓,豐神俊朗的外表,絕對不亞於任何超人氣偶像鮮肉,着實養眼。
房間內的窗簾閉合着,將外面大好的陽光阻斷,昏暗的視線,暗的有些看不清楚。
米楠站在門旁,看着手裏端着的水果盤,看着邪魅的男人,猶豫的開了口,“你要不要吃點水果?”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仍舊記憶猶新,再次面對時,難免心有餘悸。
冷逸軒抬起頭掃了她一眼,“端過來。”
米楠猶豫了一下,端起水果盤,向他走過去。
她伸手遞給他,冷逸軒卻一直不接,深邃的目光卻盯着她額頭上的傷口。
輕微的紅腫,還有些破皮。
在白皙的容顏上,十分明顯。
注意到男人的視線時,她不自然的抬手摸了一下額頭受傷的地方,小聲低語了句,“昨晚撞的有些重,所以......”
淺淡的嗓音,沒有絲毫的抱怨流露,只是想跟他解釋而已。
“所以什麼?”男人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冷,猶如深埋的地窖裏冷冷發出。
在冷逸軒剛才詢問時,米楠的心裏仿佛滴了一滴濃墨,卻在這句話落下後,濃墨徹底幻化消失無蹤。
原來,一滴濃墨,是無法改變整片大海的顏色,亦如她的事,他又怎會真正的關心?
“......沒什麼的!”感覺到氣氛又有些僵滯,米楠快速把水果盤放下,就岔開了話題,“今天外面天氣挺好的,我們出去走走吧。”
話音剛落,她就自然的伸出手,卻在碰到他輪椅的瞬間,突然被他一把攥住,順勢拉扯到了面前,他的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米楠能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纖細的脖頸被人遏制,冰冷和窒息交織,腦海裏沉沉浮浮,男人的俊臉卻一次次在眼前浮現。
她的臉色也慢慢的發紅,變紫。
米楠也想掙扎,抵抗,但奈何男人和女人的體力懸殊,這點微弱的氣力又怎可能和他相比?
冷逸軒低啞的嗓音略顯清淡,卻帶着陰森鷙酷的森寒,“告訴我,你哪來的膽子?”
膽子?
米楠滿臉茫然,目光呆滯。
她只是想要當個好妻子,做好分內的事情而已,怎麼就惹到他了?!
“咳咳咳......”
完全喘息不上來,就在米楠以爲自己會窒息而死的時候,桎梏在自己脖頸上的手,終於鬆開了!
源源不斷的空氣攝入,撲面而來,她只能狼狽的喘息,無力的身體,綿軟的沿着男人的輪椅癱了下去。
“從我眼前消失!”冷逸軒推動輪椅,陰冷的眼眸,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厭惡,嫌棄的避開了她觸碰。
森冷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一樣,戾氣十足。
一股莫名的寒涼,悄然爬上了米楠的脊背,悄無聲息的逐漸蔓延......
她忍不住大口的喘息,掙扎着想要快點從地上爬起,奈何身上還沒有多少氣力,雙腿也好似被灌了鉛,挪動不開分毫。
這個男人太危險,而且陰晴不定!
像吃了個炸彈,隨時隨地都會引爆。
不知道繼續待下去,會不會隨時殃及她的性命。
她從地上爬起來後,強撐着身體,走出了書房。
房間門外,冷相濡早已站在這裏多時。
清冷毫無漣漪的眼眸,透着似鷹眸一般的銳利。
“看來我媽是挑錯了人,你還是早做準備,被趕出冷家吧!冷氏已經給了米氏一筆資金了,你嫁進冷家,幹得是傭人的事,拿的錢可比他們多的多。”
聲音薄涼裏似帶嘲諷,像是對她很不滿意。
米楠錯然的看向了他,眸光浮動。
快速的閃退眸中的隱晦和復雜,將剛剛房間裏發生的一切掩去,米楠的眸中幻化着清淡和祥和。
她只說,“你爲什麼要說的這麼難聽!我真心想嫁進冷家,想當好冷家的媳婦。但是你們冷家從一開始就是騙婚!我什麼都沒抱怨,你們爲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刻薄?”
就算讓她嫁給一個殘疾人,都沒嫌棄沒有抱怨過什麼,爲什麼還要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