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閒在太虛劍宗的後山,已經過了整整三天那種被外界視爲“極度空虛、毫無追求”,但他本人卻覺得“快活賽神仙”的退休生活。

所謂生活規律,對於林閒來說,就是每天凌晨在那張已經快要進化成“生命祖樹”的藤椅上,在第一縷足以亮瞎狗眼的陽光中自然醒來。然後,他會拎着那個桶身周圍纏繞着三圈七彩虹光、重得能讓虛空產生裂紋的木桶,慢悠悠地去給那一畝三分地的“龍紋紅薯”澆澆水。

剩下的時間,他基本上都是呈大字型癱在藤椅上,手裏拿着一本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封面都快爛掉的《食材的自我修養》,深度鑽研他的“紅薯的一百零八種死法”——也就是所謂的林氏紅薯烹飪學。

對於林閒這個前世飽受加班折磨的資深程序員來說,這種生活雖然在旁人眼裏顯得有些單調,甚至有些自甘墮落,但勝在安穩。沒有KPI考核,沒有宗門那狗屁倒灶的連環任務,更不用擔心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內門弟子突然跳出來,指着他的鼻子嘲諷他是個資質低下的雜役。

在這個後山,他就是唯一的主宰,雖然這個主宰的主要工作是除草和睡覺。

然而。

這一天清晨,這種完美的、像是在玩某種單機種田遊戲的平靜,被一個不速之客徹底打破了。

當時,林閒正蹲在紅薯地裏,拿着那把早已鏽跡斑斑、甚至由於太久沒用而長出了一層淡紫色金屬黴菌的鐵鍬,正努力刨開一塊被他天天用“太初原液”浸泡、現在硬度已經超過了諸天已知任何神鐵的“極品泥土”。

“那……那位小夥子,咳咳……”

一道蒼老、沙啞,帶着一種近乎於油盡燈枯般的疲憊,甚至由於氣若遊絲而顯得有些飄忽的聲音,從那條布滿了古老荊棘的山道拐角處,顫巍巍地飄了過來。

林閒停下手中的活兒,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虛汗——其實那是他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凡人,而在皮膚表面刻意模擬出來的微弱水汽。他轉過頭,眉頭微皺。

只見一個老頭正拄着一根看起來隨時會斷裂、長得歪七扭八的枯木杖,正以一種每挪動一步都要喘上三分鍾的艱難姿態,朝他這邊挪動。

這老頭穿着一身洗得發白、補丁摞補丁、甚至連領口都磨破了的灰袍。他的頭發稀疏得像秋後的枯草,那張臉上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整個人縮成一團,活脫脫就是一個已經餓了半個月、正處於入土爲安邊緣的落魄老乞丐。

但這副賣相,在林閒眼裏卻透着一股子不對勁。

“老朽……老朽能不能跟小友討口水喝?”

老者在距離林閒三丈遠的地方停下,身子劇烈晃動了兩下,似乎隨時都會一頭栽進旁邊那個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裏。

“老朽趕了整整三千裏的路,嗓子眼都已經幹得冒煙了。若是再沒水喝,老朽怕是真的要折在這後山的風景裏了。”

林閒站起身,眯着眼,有些古怪地打量着這個老頭。

太虛劍宗的後山可不是什麼旅遊勝地,更不是流浪漢能隨隨便便溜達進來的公園。雖然林閒覺得自己每天在那兒除草挺辛苦,但那是在他那具足以硬扛大千世界崩塌的身體強度下產生的錯覺。

對於普通的凡人、甚至是稍微弱一點的修士來說,這後山周圍可是布滿了歷代宗主加持的防御陣法。再加上那些由於林閒長期生活在這兒、受他生命氣息輻射而導致性格變得極其殘暴、且修爲動輒破虛起步的“野生小動物”。

一個普通的、快死的老頭,能全須全尾地摸到這兒來討水喝?

“三千裏?”

林閒心裏冷笑了一聲,“這老頭要麼是吹牛逼的時候忘記了看地圖,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的老年大學組織了什麼極其硬核的‘荒野求生馬拉鬆’。不過看他這副隨時能拿去當標本的賣相,估計也就是個腦子燒壞了的老糊塗。”

但林閒畢竟是個心軟的人(主要是覺得這種劇情很有趣)。

他隨手一指不遠處那個正散發着淡淡星輝、桶身表面由於材質太高級而不斷產生虛空微粒的“星辰玄木桶”。

“桶裏有我剛從那口古井裏打上來的涼水。你要喝就自己喝吧,別客氣。但友情提示一下,這水……嗯,顆粒度比較大,密度可能稍微有點高,你慢點咽,容易頂到胃。”

老者明顯愣了一下。

他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慵懶得想讓人揍一頓的青年,態度竟然會如此隨性且……大方。

他深吸了一口氣,原本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他拄着那根名爲“青蒼枯木”、實則是一件準帝級殘破法寶的木杖,艱難地挪動到了木桶邊。

當他低下頭,看向桶內水面的那一瞬間。

“嗡——!!!”

老者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成了針尖大小,原本混沌的老眼裏,那一層象征着壽元將盡的灰翳竟瞬間崩碎,迸發出了足以洞穿虛空、讓周圍光線都產生扭曲的銳利精芒!

那桶裏的哪裏是什麼普通的井水?

每一滴水珠都呈現出一種如夢似幻的蔚藍色,內部仿佛有一個微縮的宇宙在緩慢旋轉。更恐怖的是,那濃鬱到近乎讓法則都產生窒息感的生命氣息,竟然在水面上空自發凝結成了九條若隱若現、正對着他發出無聲咆哮的虛空祖龍!

“這……這是……傳說中連太古神魔都在苦尋的‘造化聖水’?還是說……這是那早已在這一紀元徹底失傳的‘萬靈之母’?”

老者的雙手劇烈顫抖起來,他手中那根沉睡了千年的枯木杖,竟然由於主人情緒失控而外溢的能量,直接“咔嚓”一聲,在杆子上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道凌厲至極、仿佛要斬斷因果的劍意從裂縫中一閃而逝,瞬間將方圓千裏的微塵全部斬爲了虛無。

這老頭,可不是什麼乞丐。

他叫莫邪。在中州那片大能多如狗、聖主滿地走的最頂尖區域,他是“萬聖山”碩果僅存的太上長老。一身修爲在三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破虛境巔峰大圓滿,是真正的站在青州戰力金字塔尖的人物。

然而,在這三百年間,他嚐試了無數禁法,吞服了無數能讓一個帝國傾家蕩產的神藥,卻始終無法摸到那一絲玄之又玄、能讓他跨入“法相境”的終極天機。

眼看着壽元將盡,大限已至,他這才孤注一擲,循着一份古老殘卷上的模糊記載,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偏僻的青州,試圖在這太虛劍宗的後山,尋找那一絲被天道遺忘的、虛無縹緲的生機。

誰能想到。

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在他眼裏連二流都算不上的宗門後山。

他竟然隨手就遇到了一桶……足以讓中州那幾個老怪物打到世界毀滅、打到輪回崩塌的至高聖水?

而且,裝這水的桶,竟然是……產自荒古禁地、能夠鎮壓一個時代氣運的‘星辰玄木’?那可是當年天帝用來打造帝座的材料啊!

“小……小友。”

莫邪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着一種因爲過度狂喜而導致的顫音,聽起來就像是壞掉的收音機。

“這桶水……你真的……舍得讓老朽喝?你可知道,這一滴水的價值……”

林閒正蹲在那兒,用那把生鏽的鐵鍬努力跟一塊硬泥巴較勁。他頭也不抬,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

“喝唄,一桶涼水而已,搞得跟要分我的家產似的。這古井裏的水多得是,我平時洗手洗腳、順帶着給紅薯澆地都用這個。你要是渴極了,盡管灌飽,管夠。但別弄髒了我的桶,那玩意兒我洗衣服還得用呢。”

莫邪聽到“洗腳”和“給紅薯澆地”這兩個詞,他的眼珠子真的差點從眼眶裏由於血壓過高而蹦出來。

暴殄天物!

簡直是喪心病狂、人神共憤、足以被天打雷劈的超級浪費啊!

這種能讓破虛境大佬爲了它去血洗十萬裏河山的絕世神物,這年輕人竟然拿來……給地裏的紅薯洗腳?

但此刻,強烈的求生本能和對長生大道的渴望,徹底戰勝了莫邪那點可憐的聖地自尊。

他顧不得什麼長老威嚴,顫抖着伸出枯槁如柴的雙手,合起掌心,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朝聖一般,小心翼翼、如臨深淵地捧起了一小口蔚藍色的液體。

僅僅是捧在手裏,那股濃鬱到讓靈魂都在戰栗、讓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的極致生機,就瞬間順着他的掌心毛孔,蠻橫地鑽進了他那早已幹涸、布滿了裂紋的經脈中。

莫邪閉上眼,喉結猛地顫動,“咕咚”一聲,他將那口造化聖水吞入了腹中。

“轟隆隆——!!!”

那一瞬間,莫邪只覺得自己不是喝了一口水。

他是吞下了一顆正在進行奇點爆發的初生太陽!

那不是普通的液體,那是被高度濃縮、帶有某種“世界初始代碼”的法則聚合體!

他那原本已經像幹枯河床一樣的丹田,在這一刻像是被注入了無窮無盡、足以撐破星系的洪荒偉力。每一寸老朽的骨骼都在碎裂中重塑,每一滴渾濁的血液都在狂暴的生機中被強行換新。

在他那原本已經暗淡如燈殘、陷入永恒黑暗的識海最深處。

那一層困擾了他整整三百載、厚重得如同嘆息之牆、代表着“凡”與“聖”終極隔閡的法相屏障。

在那股澎湃如海、蠻橫如龍、甚至帶着某種“不講理”屬性的力量沖擊下。

脆弱得就像是一張被烈火正面舔舐過的殘缺薄紙。

“咔嚓——!”

碎了。

不僅是碎了,連渣都沒能剩下。

一股獨屬於“法相境”、足以讓方圓萬裏生靈盡皆俯首、讓天道產生某種感應的恐怖氣息,從莫邪那原本幹枯的身體裏,如同沉寂了萬年的活火山般,轟然沖天而起!

他身後的虛空劇烈震蕩,竟然在這一刻裂開了一道長達百丈的巨大口子。

一個渾身散發着神聖劍氣、頂天立地、雙眼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巨大虛影,在那虛空中緩緩浮現。那虛影手握長劍,眼神漠然地注視着這方天地,威壓蓋世,讓下方那些太虛劍宗的弟子們紛紛驚恐地跪倒在地。

“我……老夫……竟然真的突破了?”

莫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原本那層像老樹皮一樣的皺紋早已脫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溫玉般晶瑩、透着淡淡神聖神華的皮膚。

他不僅壽元暴增了整整兩千年,更是一躍成爲了這方天地間真正的巔峰大能——法相境存在!

“臥槽!”

一聲極其不和諧、充滿了那種“你是不是有病”意味的吐槽,硬生生地打斷了莫邪那種“一朝得道、俯瞰衆生”的高級代入感。

莫邪僵硬地轉過頭。

只見林閒正拎着那把生鏽的鐵鍬,像是在看一個在大街上突然裸奔的瘋子一樣看着他。

“老頭,你有病吧?喝水就喝水,你這嗓門是不是裝了低音炮?還有,你背後那個大影子是怎麼回事?這大白天的,能不能別玩這種陰間皮影戲,會嚇壞我這紅薯地裏的幼苗的!你要是把這些龍紋紅薯給嚇得減產了,你這輩子賣腎都賠不起,你知道嗎?”

莫邪看着林閒,心中的震撼在那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他現在可是法相境大能!

按理說,只要他泄露出一絲氣息,像林閒這種“毫無修爲”的普通人,應該瞬間就被壓成肉泥才對。

可在他的感知中。

林閒不僅沒受半點影響,甚至連衣服角都沒抖一下。

反倒是他那股足以撕裂山河的法相威壓,在靠近林閒周身三尺的時候,就像是遇到了一堵無形的、厚重到無法想象、甚至連接着宇宙終極起源的青石巨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學會玩火的小屁孩,在對着一顆恒星挑釁。

“這位……這位前輩,不,至尊!”

莫邪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連想都沒想。

他直接丟掉了那根已經徹底開花、露出裏面準帝神劍本體的枯木杖。他猛地掀起那件雖然新了、但依舊滿是補丁的衣擺,當頭就拜。

“嘭!”

他的額頭重重地扣在泥土裏,那聲音沉重得像是巨鍾轟鳴。

“晚輩中州萬聖山莫邪,剛才眼拙,竟沒認出至尊法身!拜見通天至尊!多謝至尊賜予再造乾坤、重塑道根之恩!莫邪願終身追隨至尊左右,當牛做馬,死而後已!”

林閒手裏那把正在嗡嗡顫抖的鐵鍬差點沒拿穩,直接砸到自己大腳趾上。

通天至尊?

這種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充滿了某種“中二少年熱血漫”風格的稱號。

他現在算是徹底回過味兒來了。

太虛劍宗這個地方,風水絕對有問題。這修仙界的高手們,可能由於平時閉關時間太長,腦回路都產生了嚴重的物理畸變。

“我說這位……莫大爺。”

林閒無奈地放下鐵鍬,走到莫邪面前。他爲了不讓這老頭再繼續在那兒制造由於激動而產生的“空氣震蕩”,隨手在莫邪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那種動作,就像是在拍掉衣服上的幾顆灰塵。

“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我這兒沒什麼至尊,只有個想早點種完紅薯去補覺的農民。既然你喝了我的水,現在精神頭也足了,腰也不酸了,就順手幫我個忙吧。算是抵了剛才那口水錢,咱們兩不相欠。”

莫邪只覺得自己剛才還因爲突破而顯得有些狂暴、難以控制的法相境氣息。

竟然隨着林閒那輕飄飄、甚至帶着點敷衍的兩巴掌拍下來。

轟的一聲!

所有暴走的力量瞬間被一股龐大到了令他絕望的意志給硬生生地“拍”了回去。

那些法則力量在莫邪的丹田裏變得圓潤、聽話得像是一群見到了貓的小耗子。他在這一瞬間,境界竟然被這兩巴掌強行穩固到了法相境巔峰!

這種手段……這種把法則當做面團一樣揉捏的絕對掌控力……

莫邪在內心瘋狂咆哮:至尊!這絕對是凌駕於諸天萬界、早已看透了生死輪回與邏輯因果的禁忌存在!他老人家剛才那是在給我“加buff”啊!

“至尊請講!莫邪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去把那蒼天給捅個窟窿,也絕不眨一下眉頭!”

林閒伸手指了指紅薯地旁邊堆着的一大捆看起來已經枯黃、甚至有些部位已經長出了紫色黴菌的爛草根。

“沒那麼嚴重,別動不動就捅天。幫我把這些幹草給鍘了,鍘成三寸左右的小段,我打算拿去給後山那個冒煙的山洞裏那頭‘二師兄’墊墊窩。最近天氣涼了,它老是哼哧哼哧叫,吵得我根本睡不着。我這兩天腰有點酸,不想動彈了。”

莫邪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眼皮瘋狂跳動。

讓他,一個剛剛晉升法相境巔峰、一劍能劈開一座小型星系、跺跺腳都能讓中州顫三顫的絕世大佬。

去幫人……鍘草喂豬?

如果讓萬聖山的那些徒子徒孫,或者是他在中州的那些死對頭看到這一幕。

估計那些人會集體選擇原地兵解自裁,以洗清宗門這萬年不遇、簡直能寫進恥辱柱底層的羞辱。

但莫邪在短暫的錯愕後。

他的眼中竟然迸發出了一種極其榮幸、甚至帶着幾分“老子終於被看中了”的變態狂熱。

他猛地撿起那堆爛草根,聲音洪亮得震落了周圍幾棵樹的葉子:

“能爲至尊家的……嗯,聖豬效勞,是莫邪八輩子、不,是莫家祖宗十八代修不來的逆天福緣!莫邪定當竭盡全力,保證每一根幹草的切口都符合天道韻律!”

於是,在這破舊的後山小木屋前,出現了一幕足以讓整個諸天修行界三觀原地爆炸的離奇畫面:

一個穿着粗布破衫、渾身沒有半點靈力波動、甚至看起來有點想打哈欠的青年,正四仰八叉地癱在藤椅上。他手裏拿着一個散發着淡淡龍威、明顯是某種神果的野果啃着,一邊還指揮着一個周身道韻如海、眼神如電的法相境大佬。

在那兒,揮汗如雨地鍘着一堆“爛草”。

莫邪鍘着鍘着,那雙早已看透滄桑的老眼裏,竟然劃過了兩行感動的熱淚。

這哪裏是什麼爛草根啊!

這分明是傳說中早已絕跡數萬年、只要吃上一根就能立地生肉、連魂魄碎了都能強行粘回去的聖品神藥——九轉回魂草!

這種神草,哪怕是一根須子流落到外界,絕對能引得那些沉睡了幾千年的老怪物們打得腦漿子迸裂。

而這位至尊……竟然拿這種逆天神物,去給一頭豬……墊窩?

那一刻,莫邪對自己原本引以爲傲的“地位”,有了全新的、絕望的、甚至有些崩壞的認知。

在至尊眼裏,他們這些所謂的巔峰強者,可能真的連至尊家養的那頭豬,都要卑微出好幾個維度。

“至尊,鍘好了。每一段都是標準的二寸九分九,絕對符合聖豬的睡眠工學需求。”

莫邪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大汗。他的動作畢恭畢敬,語氣謙卑得就像是一個在皇宮裏伺候了幾十年的老太監。

林閒閉着眼,在藤椅上懶洋洋地擺了擺手,像是在趕一只蒼蠅。

“行了,鍘完了就順手給它送過去吧。那豬就在後面那個一直冒紫煙的山洞裏。那家夥脾氣有點怪,見生人容易動粗,你自己機靈點,別被它給拱了。”

“莫邪領命!一定辦得穩穩當當!”

莫邪抱着那堆足以引發諸天諸神大戰的寶草,邁着那種視死如歸的堅定步伐,走向了後山。

當他踏入那個正不斷向外噴吐着淡淡紫金色煙霧的山洞口時。

莫邪的雙腿,再一次,極其不爭氣地開始劇烈打起擺子來。

那哪裏是什麼普通家豬?

那是一頭通體布滿了燦金色麒麟紋路、雙眼如同兩團熊熊燃燒的紅蓮業火、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壓得周圍虛空不斷產生玻璃般裂紋的荒古最強凶獸——吞天犼!

而這頭足以一口吞掉一個小世界、凶威滔天的絕世巨物。

此刻正一臉委屈、甚至帶着幾分“討好”意味地趴在一堆幹草旁。它那巨大的爪子裏,正極其鬱悶地捏着一顆被當成下午茶小點心的萬年紫金靈芝,在那兒一邊啃,一邊還發出一聲聲不情不願的“哼哧”。

看到莫邪抱着草走進來,吞天犼只是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它極度不屑地從那如同火山口般的鼻孔裏噴出了一股足以瞬間融化極品靈寶的熱氣,仿佛在說:

“呵,又來了一個被那個變態怪物給坑上山、甚至連工資都沒有的兼職打工人?這一屆的至尊走狗,業務能力真的是越來越拉胯了,連個法相境的小垃圾都好意思出來混資歷?”

莫邪僵硬在原地,手裏死死抱着那堆神草,欲哭無淚,風中凌亂。

他在中州當了幾百年的神級大佬,受盡了萬衆敬仰。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識到。

原來,他混得確實……連這位至尊隨手養的一頭豬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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