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位於江南市新城區一棟摩天大樓的頂層。與其說是酒吧，不如說是一個奢華的空中會所。全景玻璃幕牆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和蜿蜒的江景，內部設計極盡現代與藝術感，流線型的吧台，變幻的燈光，低沉而有節奏的音樂並不喧鬧，營造出一種曖昧而私密的氛圍。這裏是江南市頂級富二代和名流們偏愛的社交場所，實行嚴格的會員邀請制。
晚上九點，陳默乘坐專用電梯直達頂層。電梯門打開，一位穿着黑色西裝、戴着耳麥的侍者微微躬身：“陳先生，這邊請。周先生他們已經在了。”
侍者引着陳默穿過一條燈光昏暗的走廊，來到一個半開放的卡座區域。這裏用流蘇和水晶簾與外界做了視覺隔斷，既保證了私密性，又不完全封閉。卡座很大，環形沙發足以坐下十幾人。
周浩已經到了，正和一個穿着清涼、妝容精致的女孩說笑。看到陳默，他立刻站起來揮手：“陳默！這裏！”
卡座裏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周浩，王思遠赫然在座，他換了一身潮牌，臉色已經不像昨晚那麼難看，但看到陳默時，眼神還是有些復雜。李明軒沒來，但王思遠旁邊坐着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冷豔的女人，正漫不經心地晃着酒杯。張薇和她的男友趙天成也在，張薇今晚打扮得格外性感，依偎在趙天成身邊，看到陳默，眼神飄忽了一下。
另外還有兩男一女，陳默不認識，但看穿着氣質，也非普通人。
“陳默，給你介紹一下，”周浩熱情地張羅，“這位是秦璐秦小姐，做藝術品投資的，也是咱們俱樂部的。這兩位是孫明孫少，家裏做航運的，李悅李少，搞互聯網遊戲的。都是自己人。”
秦璐對陳默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態度矜持。孫明和李悅則好奇地打量着陳默，昨晚山道飆車的事情顯然已經傳開。
“陳老弟，昨晚哥哥我沖動了，車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王思遠端起一杯酒，走到陳默面前，語氣比昨晚緩和了許多，但眼神深處仍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這杯我幹了，就當賠罪！以後在江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說完，他將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盡。是烈酒。
陳默也端起侍者遞來的一杯酒，喝了一口。“王少客氣了，運氣而已。”
“哈哈，是不是運氣，大家心裏有數。”王思遠拉着陳默坐下，親自給他倒酒，“來，今晚不聊別的，就喝酒，交朋友！”
氣氛似乎熱絡起來。趙天成也湊過來敬酒，言語間多是恭維。張薇坐在稍遠的地方，偶爾看向陳默，眼神復雜。
幾輪酒下來，話題漸漸打開。聊車，聊表，聊最近的市場，聊一些圈子裏的八卦。陳默話不多，多數時候在聽，偶爾插一句，卻往往能點到關鍵，顯示出與他年齡和“暴發戶”身份不符的見識，讓秦璐、孫明等人略微側目。
“最近顧家那個AI醫藥的基金，你們聽說了嗎？”孫明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王思遠眼神一閃：“你也知道了？門檻可不低，而且不是有錢就能進的。據說顧長風親自把關，挑人比挑項目還嚴。”
“我家老爺子有點意向，托了幾層關系才拿到一點資料，看了直搖頭，說太前沿，看不懂，風險太大。”李悅搖頭。
秦璐輕輕晃着紅酒杯，淡淡道：“顧長風做事，向來不按常理。但這個方向，確實是未來。不過，能入他眼的，光有錢不行，還得有……別的東西。”
她說這話時，目光若有若無地從陳默臉上掃過。
陳默神色不變，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來這個私募基金，在這個小圈子裏已經不是秘密，但能接觸到核心的，恐怕沒幾個。
“陳默，你剛來江南，有什麼打算？就玩玩車？”王思遠看似隨意地問道。
“先熟悉熟悉環境，看看有什麼機會。”陳默回答得模棱兩可。
“機會多的是！以後有好的項目，大家一起玩！”王思遠拍着胸脯，隨即又壓低聲音，“不過兄弟，哥提醒你一句，江南這地方，水深。有些人，有些圈子，看着光鮮，但背後……復雜得很。你昨晚贏了我是本事，但也可能得罪了人。自己多留個心眼。”
這話聽起來像是關心，但配合他的表情，又像是在試探陳默的反應，或者……警告？
陳默笑了笑：“謝謝王少提醒。我這個人，比較怕麻煩，一般人不惹我，我也懶得惹事。”
“那就好，那就好！來，喝酒！”王思遠哈哈一笑，再次舉杯。
就在這時，酒吧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似乎有新的客人到來，而且排場不小。連酒吧的經理都親自迎了上去。
卡座裏幾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扭頭看去。
只見一行人走了進來，約莫七八個。爲首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花哨的印花襯衫，敞着領口，戴着誇張的鑽石項鏈，頭發用發膠梳得油亮，臉上帶着幾分醉意和跋扈。他左右跟着兩個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女孩，後面則是幾個穿着黑西裝、看起來像是保鏢或跟班的壯漢。
“是楊偉那小子。”王思遠皺了皺眉，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厭惡。
“楊偉？楊氏集團那個？”孫明問。
“除了他還有誰？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在圈子裏名聲臭得很，玩的也髒。”李悅撇撇嘴。
秦璐則面無表情地轉回了頭，似乎對這人很不感冒。
楊偉一行人顯然也是這裏的常客，經理點頭哈腰地將他們引向另一個更大的中心卡座。經過陳默他們這邊時，楊偉醉眼朦朧地掃了一眼，目光在王思遠、秦璐等人臉上停留片刻，咧了咧嘴，算是打過招呼。但當他的目光落到張薇臉上時，突然亮了一下，腳步也停了下來。
“喲，這不是薇薇嗎？有些日子沒見了，越來越水靈了啊。”楊偉推開懷裏的女孩，晃晃悠悠地走到卡座邊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張薇，完全無視了她旁邊的趙天成。
張薇臉色一變，身體往後縮了縮，勉強笑了笑：“楊少。”
趙天成臉色沉了下來，擋在張薇面前，沉聲道：“楊少，薇薇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楊偉斜着眼瞥了趙天成一下，嗤笑一聲，“趙天成，你那個什麼天成資本，最近日子不好過吧？還有心思泡妞？”他語氣輕佻，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趙天成臉色漲紅，拳頭握緊，但似乎對楊偉頗爲忌憚，沒敢發作。
楊偉不再理他，又看向張薇，嬉皮笑臉地說：“薇薇，跟這種快破產的有什麼意思？過來跟哥哥喝兩杯，哥哥最近投資了個電影，正缺個女二號，我看你挺合適……”說着，竟伸手要去拉張薇。
“楊偉！”王思遠猛地站起來，擋在中間，臉色不悅，“喝多了就回你自己那桌去，別在這撒酒瘋！”
“王思遠？”楊偉眯起眼，看了看王思遠，又看了看卡座裏的其他人，目光在陳默這個生面孔上多停留了一秒，隨即不屑地笑了，“喲，王少也在啊。怎麼，這小妞你也看上了？行啊，你王少開口，我給你個面子。不過……”他話音一轉，指向張薇，“讓她過來陪我喝三杯，喝完我就走，怎麼樣？”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王思遠也來了火氣。他雖然對趙天成、張薇未必多看重，但楊偉當着他的面這麼搞，是在打他的臉。
“怎麼，想動手？”楊偉身後的幾個黑西裝立刻上前一步，氣勢洶洶。
卡座這邊，孫明、李悅也站了起來，周浩臉色發白。秦璐依舊坐着，但眼神冷了下來。酒吧的經理和保安趕緊跑過來勸解，但兩邊他們都惹不起，只能不住地賠笑說好話。
場面一時僵持，音樂似乎都低了幾分，周圍其他卡座的客人紛紛投來看熱鬧的目光。
張薇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抓住趙天成的手臂。趙天成額角青筋跳動，但始終沒敢真的動手。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
“三杯酒是吧？我替她喝。”
衆人一愣，循聲望去。
只見陳默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手裏拿着一個幹淨的酒杯，走到酒桌旁，拿起那瓶還剩大半的皇家禮炮38年，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蕩漾。
“你誰啊？”楊偉斜睨着陳默，滿臉不屑。
“陳默。”陳默端着酒杯，走到楊偉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一米。陳默的身高比楊偉略高，此刻平靜地注視着他，眼神裏沒有憤怒，也沒有畏懼，只有一種讓楊偉很不舒服的淡漠。
“沒聽說過。”楊偉嗤笑，“想英雄救美？行啊，替喝可以，得按我的規矩來。”
他招了招手，一個小弟立刻從他們卡座那邊拿來三個巨大的烈酒杯，就是酒吧裏用來喝純飲威士忌的那種厚重玻璃杯。楊偉親自打開一瓶不知道什麼牌子、但看起來度數很高的透明烈酒，咕咚咕咚將三個杯子倒滿，酒液幾乎溢出來。
“喏，把這三杯幹了，我立馬走人。幹不了，就滾一邊去，別妨礙老子找樂子。”楊偉指着那三大杯酒，獰笑道。
那杯子，一杯至少有半斤。三杯下去，就算是最頂級的酒量，也絕對趴下，甚至可能酒精中毒。這已經不是刁難，而是惡意羞辱，甚至是想弄出人命。
王思遠臉色一變：“楊偉，你過分了！”
周浩急得直扯陳默袖子。張薇也驚訝地看着陳默，眼神復雜。秦璐則微微蹙眉，看向陳默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趙天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沒出聲。
陳默看着那三大杯幾乎透明的烈酒，又看了看楊偉那張寫滿惡意的臉。
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爭風吃醋。這個楊偉，或許是針對張薇和趙天成，但更可能是在試探他。昨晚他贏了王思遠，在這個圈子裏有了點名聲，自然會引來各色人等的注意。楊偉可能就是其中一員，用這種粗鄙但有效的方式，來掂量他的斤兩。
忍了？那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氣勢和名聲，恐怕瞬間崩塌。在這個圈子裏，會被視爲軟弱可欺。
喝？風險太大，就算有系統，他也不知道這種近乎自殘的行爲會不會被判定爲“消費”，就算返現，身體也受不了。
但，有沒有別的辦法？
電光石火間，陳默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看着楊偉：“楊少是吧？只是喝酒，多沒意思。”
楊偉一愣：“你想怎樣？”
“不如我們也玩個遊戲。”陳默放下手中原本的酒杯，慢條斯理地說，“這三杯酒，我可以喝。但喝完之後，如果我還站着，楊少你也得喝三杯同樣的。怎麼樣？公平合理。”
“如果你站不住了呢？”楊偉眯起眼。
“那自然是任憑楊少處置。”陳默平靜地說。
“陳默！”周浩急了。王思遠也皺緊眉頭。這賭注太大了！
楊偉盯着陳默看了幾秒，忽然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有意思！真有意思！行！我跟你賭了！在場所有人都作證！你要是喝完了還能站着，老子陪你喝三杯！你要是趴下了……嘿嘿，以後在江南見到我，就繞道走，怎麼樣？”
“可以。”陳默點頭，不再多言，走到那三杯烈酒前。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張薇捂住了嘴。秦璐坐直了身體。王思遠眼神閃爍。酒吧經理額頭冒汗，想勸又不敢。
陳默端起第一杯。濃烈刺鼻的酒精味直沖鼻腔。他屏住呼吸，一仰頭。
“咕咚……咕咚……”
辛辣的液體如同火燒般從喉嚨一直灼燒到胃裏。陳默的眉頭死死擰在一起，臉色瞬間漲紅，但他沒有停頓，硬是將一整杯灌了下去！
空杯放下，他身體晃了晃，勉強站穩。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他。
陳默沒有猶豫，端起第二杯。這一次，他喝得更慢，但更穩。酒精的灼燒感似乎麻木了一些，但胃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頭暈目眩的感覺陣陣襲來。
第二杯見底。陳默扶着桌子邊緣，大口喘着氣，眼睛發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間浸溼了襯衫的後背。但他依然站着。
“陳默，別喝了！”周浩忍不住喊道。
陳默仿佛沒聽見，他的手有些顫抖，伸向第三杯。
楊偉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疑。這家夥，是真不要命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默用盡全身力氣，端起第三杯。他的手抖得厲害，酒液都灑出了一些。他看着杯中透明的液體，眼神已經開始渙散。
拼了！
他再次仰頭，將最後大半杯烈酒，瘋狂地灌入喉嚨！
“咳！咳咳咳……”
最後一滴酒液入喉，陳默猛地將杯子砸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他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眼淚鼻涕一起流下，臉色由紅轉白，又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但他，依然站着！盡管搖搖欲墜，盡管扶着桌子的手背青筋畢露，但他沒有倒下！
整個卡座區域鴉雀無聲，只有陳默粗重痛苦的喘息和壓抑的咳嗽聲。
幾秒鍾後，陳默緩緩直起腰。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眼神卻異常明亮，甚至帶着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死死盯住楊偉。
“楊少，”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吐出，“該你了。”
楊偉的臉色徹底變了。他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真的扛住了三杯那種他特意挑選的高度數混合烈酒！看陳默那樣子，雖然狼狽，但眼神裏的那股狠勁，讓他心裏有點發毛。
衆目睽睽之下，話已出口，他如果反悔，以後在圈子裏也不用混了。
“媽的……”楊偉低聲罵了一句，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看了看那三個空杯子，又看了看陳默那副拼命三郎的架勢，心裏有點打怵。他自己什麼酒量自己清楚，一杯恐怕都夠嗆。
“楊少，不會是怕了吧？”王思遠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剛才的憋屈此刻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誰他媽怕了！”楊偉惱羞成怒，一把抓起一個杯子，旁邊的小弟趕緊給他倒酒。酒倒滿，楊偉看着那杯酒，喉嚨動了動，一咬牙，閉眼灌了下去。
“咳咳！！”一杯下肚，楊偉的臉就皺成了橘子皮，劇烈咳嗽起來，顯然被嗆得不輕。
“還有兩杯，楊少。”陳默的聲音再次響起，嘶啞，卻像鞭子一樣抽在楊偉臉上。
楊偉惡狠狠地瞪了陳默一眼，硬着頭皮又灌下第二杯。這一次，他喝到一半就忍不住噴了出來一些，臉色開始發白，身體也開始搖晃。
當他顫抖着手去拿第三杯時，旁邊一個跟班忍不住勸道：“楊少，別喝了，再喝要出事了……”
“滾開！”楊偉一把推開他，此刻已是騎虎難下。他端起第三杯，手抖得比陳默剛才還厲害，酒灑了大半。他閉着眼，像是喝毒藥一樣，將剩下的灌了進去。
杯子從他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楊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睛瞪大，捂着嘴，身體晃了兩晃，噗通一聲，直接癱軟在地，開始劇烈地嘔吐起來，穢物滿地，臭氣熏天。他的跟班們趕緊手忙腳亂地扶他，場面一片混亂，狼狽不堪。
酒吧經理快哭了，趕緊指揮服務員過來打掃。
卡座這邊，一片寂靜。孫明、李悅看向陳默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充滿了震驚和一絲忌憚。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對別人只會更狠。秦璐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陳默。王思遠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沒說話，但眼神裏多了幾分認同。周浩則是又佩服又後怕。
張薇咬着嘴唇，看着陳默，眼神極其復雜。趙天成臉色變幻，最終只是對陳默點了點頭，低聲道：“謝了。”
陳默沒有回應。此刻，他胃裏如同火燒刀絞，頭暈得厲害，視野都在晃動，全靠一股意志力強撐着。他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
“我去下洗手間。”他嘶啞地說了一句，推開周浩攙扶的手，盡量穩住步伐，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走進洗手間，反鎖隔間的門，陳默再也支撐不住，撲到馬桶邊，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吐出來的幾乎全是酒精，灼燒着食道。吐完之後，稍微好受了一點，但虛弱感和眩暈感更加強烈。
他靠着隔間牆壁，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掏出手機，屏幕都有些重影。
沒有新的系統提示。看來這種近乎自殘的拼酒，並沒有觸發“消費”或者“技藝烙印”。純粹是肉體在硬抗。
他苦笑着搖搖頭。這次，是真的玩命了。但效果似乎不錯。
休息了幾分鍾，感覺恢復了一絲力氣，陳默掙扎着站起來，用冷水反復沖洗臉頰，又漱了漱口。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嘴唇幹裂，但眼神深處，卻有一種冰冷的東西在沉澱。
走出洗手間，酒吧裏的騷動已經平息。楊偉那夥人已經灰溜溜地離開了。卡座這邊，氣氛有些微妙。
看到陳默回來，王思遠遞給他一杯溫水：“沒事吧？”
“還死不了。”陳默接過水喝了一口，溫水入喉，稍微舒服了點。
“牛逼！”孫明豎起大拇指，“楊偉那孫子，這次丟人丟大了！”
“陳默，你太沖動了，那種酒能喝出人命的。”秦璐開口道，語氣聽不出是關心還是責備。
“有時候，沒得選。”陳默淡淡道。
秦璐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這時，酒吧經理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手裏拿着一個精致的信封，恭敬地遞給陳默：“陳先生，剛才有位客人離開前，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陳默接過信封，入手很輕。拆開，裏面只有一張素白的名片，上面只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沒有名字。翻到背面，用鋼筆寫着一行俊逸挺拔的小字：
“對自己夠狠，是好事。但下次，或許可以用更聰明的方式。——顧”
顧長風？
陳默心中一動。他今晚也在？或者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這張名片，是認可，還是另一種提醒？
他收起名片，對經理點了點頭。
經過剛才那一鬧，大家也沒什麼心情繼續玩了。又坐了片刻，便準備散場。
離開酒吧時，王思遠特意和陳默走在一起，低聲道：“兄弟，楊偉那小子心眼小，今天折了這麼大面子，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家裏是搞拆遷和土方起家的，底子不幹淨，手底下養着不少人。你最近小心點，出入注意安全。”
“謝謝提醒。”陳默點頭。楊偉的報復，在他預料之中。
“還有，”王思遠猶豫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顧少給你名片了？”
陳默不置可否。
王思遠眼神復雜，拍拍他肩膀：“顧少那個人……深不可測。他能注意到你，是好事，也可能是……麻煩。你自己把握分寸。”
說完，他先一步上車離開了。
周浩要送陳默，被陳默拒絕了。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站在深夜清冷的街頭，晚風一吹，酒意再次上涌，胃裏又是一陣難受。陳默攔了輛出租車。
回到江畔一號，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陳默癱在沙發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酒精的後遺症全面爆發，頭痛欲裂，胃裏空空如也卻惡心想吐，渾身發冷。
他強撐着，用手機點了一份最貴的養胃粥外賣，又買了最好的解酒藥和保健品。現在，任何消費都是返現，都是“回血”。
下單成功，短信提示消費一千多，返現一萬多到賬。但身體的不適沒有絲毫減輕。
等待外賣的間隙，陳默看着天花板，腦海中復盤着今晚的一切。
楊偉的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