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爸媽神色復雜，抱着妹妹出門了。
出發前。
媽媽看着我欲言又止。
“若若，你....等我們回來。”
我點點頭。
趴在陽台上，看着他們坐上出租車，往醫院的方向疾駛而去。
能幫到妹妹，我心裏十分滿足。
我把哥哥以前沒用完的顏料搬到陽台，
準備畫一幅全家福。
畫裏，妹妹沒有摔傷，哥哥手指健全。
爸爸媽媽頂着烏黑發，笑的很開心。
還有那個，沒有燒傷的我，傻笑着比耶。
畫着畫着。
我嘴角的笑容又僵住。
這樣的畫面，還能看到嗎。
恐怕...
正想的出神。
隔壁陽台突然傳來一陣煙霧。
我探頭看去，是一個獨自在家的三歲孩子打翻了灶火旁的調料架。
熱湯滾在他身上。
食用油倒進灶火瞬間竄起三米高的火苗。
他趴在陽台上哭着喊媽媽。
鄰居們也紛紛探頭出來大喊。
“着火了！救火啊！有個孩子在裏面，怎麼辦！”
眼看火已經燒到了孩子身上。
顧不得思索太多，我順着防護欄鑽進去。
烈火灼熱，燒的我喉嚨窒息，頭腦發暈。
我用打溼的窗簾包住這個孩子。
在火焰濃霧中舉起來。
意識逐漸模糊時。
樓下，響起了消防車的聲音。
火焰順着腳踝攀爬上來，昔日的燒傷再次灼開。
我開始控制不住的渾身抽搐。
堅持到雲梯上來，孩子被消防員接過。
他向我伸出手。
“快！拉住我！”
刹那間，我腦海中浮現這三年的畫面。
突然覺得，好累。
也許。
於我，於家而言。
這是一個解脫的機會。
我縮回手。
臉上掛着釋懷的笑意。
“爸媽…對不起…”
“這片火海…我真的走不出來了。”
任由自己失重墜入火海中。
眼前最後一個畫面，是火海外一聲嘶吼的。
“不！！”
......
妹妹的手術進行到一半。
哥哥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爸媽也開始心慌。
醫生說，這場手術問題不大，成功率極高。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想起在家的我。
哥哥當機立斷決定先回來。
剛下車，他就看見一團黑煙飄在空中。
消防車鳴笛響個不停。
這樣熟悉的場景，再一次恍如噩夢一般出現在他眼前。
哥哥踉蹌着扒開湊熱鬧的人群。
看見火源不是自己家，他剛要鬆一口氣。
目光卻聚焦在火海裏的那道身影上。
哥哥嘶吼着要沖進去救人。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