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臥室裏只剩下我一個人,手腕的疼痛持續傳來,但更冷的是心。
我的視線掠過這間熟悉的臥室。
空了一半的衣帽間,梳妝台上消失的首飾盒,牆壁上留下的空白印痕......都在展示着被掠奪的一切。
一周前,長達一年的海外項目終於結束,我滿懷期待回國。
江辰沒有來接我。
司機李叔接過行李。
“小姐,歡迎回家。江少爺說今天公司有事,晚點來見您。”
我點點頭,沒太在意。
江辰自己家的公司規模不小,忙是常態。
然而,當我踏入家門時,一股陌生的空曠感撲面而來。
不是整潔的空,是......被搬空的空。
客廳裏,那幅母親生前最愛的當代藝術油畫不見了。
古董邊幾和上面我收集的水晶擺件,統統消失。
我心髒一緊,快步沖向主臥。
衣帽間裏,整整一面牆的限量款手袋,少了近一半。
首飾保險櫃被打開,裏面空空如也。
包括母親留給我的一整套翡翠首飾,父親在我成年時送的粉鑽項鏈,還有......很多很多充滿回憶的東西。
我的血液仿佛在倒流,立刻撥打了江辰的電話。
畢竟,我出國前,只把鑰匙交給他,托付他幫忙照顧我的貓狗。
他的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在某個娛樂場所。
“星星,你回來了?抱歉啊,臨時有個推不掉的應酬,晚點我去找你,給你接風。”
我打斷他,努力讓聲音平穩。
“我家裏是怎麼回事?我的東西呢?”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隨即是他輕鬆甚至帶着點邀功的語氣。
“哦,你說那些啊。我和珂珂幫你處理了。”
“你不是一直說東西太多,儲物空間不夠嗎?正好有個慈善拍賣會,我們就把一些你用不上的東西捐了。拍賣款項都會用於偏遠山區兒童醫療,多有意義。”
我的手指緊緊攥着手機。
“我授意過你嗎?江辰,那是我的私人物品!很多是我家人送的!你有什麼權利處置?”
我的聲音終於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沈星,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爲你着想,幫你做慈善積福,還做出錯了?”
“那些東西對你沈大小姐來說,不就是九牛一毛?捐出去能救多少孩子,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冷漠了?”
我幾乎要氣笑了。
“那元寶和翡翠呢?你幫我照顧它們,它們在哪?”
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
“它們......”
江辰的聲音低了下去,帶着一絲含糊。
“星星,你別難過。你出國後沒多久,它們遛彎的時候,不知道在外面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中毒了。”
“我怕你傷心,影響工作,一直沒敢告訴你......”
元寶,活潑好動的金毛,會小心避開任何可疑食物。
翡翠,那只膽小到連打雷都要鑽我被窩的布偶貓,從不輕易外出。
它們怎麼可能因爲誤吃外面的東西而死呢?
荒謬。
徹頭徹尾的荒謬。
“江辰,寵物醫院的就診記錄呢?屍體呢?”
“沈星!”
他驟然惱怒。
“你是在審問我嗎?你懷疑我害死了你的貓狗?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人?”
他的暴怒來得突兀而激烈。
我逐字說清楚。
“我沒有說你害死它們,我只是要一個清楚的解釋和證據。”
“解釋?證據?我看你就是變了!”
他吼了回來。
“出國一年,心就野了是吧?看不起我了是吧?覺得我江家配不上你沈家了?”“行!那些破爛玩意兒,還有那兩只畜生,就當是我江辰瞎了眼,白白付出三年!”
電話被狠狠掛斷。
我站在原地,渾身發冷。
不是悲傷,而是徹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不對勁。
一切都不對勁。
我沒有再打電話追問,而是啓動了沈氏集團的法務和調查部門。
“查!過去一年,我這處宅子的所有出入記錄和異常訪客。”
“審查我私人物品的拍賣流向,低調進行,不要打草驚蛇。”
很快消息傳來。
這一年,江辰頻繁帶着柳珂到家裏私會,有時候一呆就是好幾天。
而我的物品被拍賣後,都流向了“星光兒童慈善基金會”,基金會主 席,正是柳珂。
事情已經清楚明了,我給江辰發了一條信息。
“給你們三天,把我的私人物品還回來!否則,我會以盜竊罪報警。記住,這不是商量!”
沒想到,他們回來後,不是解釋道歉,也不是歸還物品,而是直接綁了我,還要把我進行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