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枇杷映夏,餘生共赴

2019年的夏天,青梅巷被蟬鳴和枇杷香裹得滿滿當當。老枇杷樹的枝椏上掛滿了黃澄澄的果子,風一吹,就有熟透的枇杷“咚”地落在青石板上,滾到裝飾着粉白氣球的木柵欄邊——那是林硯舟和沈青梅婚禮的現場。

沈青梅坐在自家臥室的梳妝鏡前,看着鏡中穿着婚紗的自己,指尖輕輕拂過婚紗的蕾絲裙擺。婚紗是林硯舟特意請設計師定制的,領口繡着小小的枇杷花,裙擺內側藏着一行細字:“舟伴梅,共餘生”。化妝師正幫她調整頭紗,沈媽媽端着一碗紅棗蓮子羹走進來,眼眶紅紅的:“慢點喝,墊墊肚子,等會兒儀式還長。”

沈青梅接過碗,小口喝着,看向媽媽:“媽,您別難過呀。”

“我是高興,”沈媽媽擦了擦眼角,握住她的手,“看着你和硯舟從小一起長大,走了這麼多彎路,現在終於能好好在一起,媽比誰都開心。”

正說着,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是林硯舟的聲音:“青梅,準備好了嗎?我來接你了。”

沈媽媽笑着推了推她:“去吧,你的新郎在等你呢。”

沈青梅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爸爸早已穿着筆挺的西裝站在門口,他伸出胳膊,眼裏滿是不舍,卻還是笑着說:“走吧,爸爸送你過去。”

沈青梅挽住爸爸的胳膊,一步步走出家門。巷子裏擠滿了前來祝福的鄰居,大家笑着鼓掌,有人還舉着寫着“青梅硯舟,百年好合”的牌子。陽光透過枇杷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她潔白的婚紗上,像撒了一層碎金。

不遠處的枇杷樹下,林硯舟穿着深灰色西裝,胸前別着一朵白色的枇杷花胸針,正站在紅毯盡頭望着她。他的眼神專注又溫柔,像是整個世界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看到沈青梅走來,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眼底閃着光,像當年在跑道邊喊她名字時一樣,滿是熾熱的愛意。

沈青梅的心跳漸漸加快,腳步卻很穩。她看着紅毯盡頭的林硯舟,想起六歲時在枇杷樹下他遞給她的那顆糖,想起高中時他在醫院門口笨拙的解釋,想起北京重逢時他眼底的失落,想起枇杷樹下他單膝跪地的求婚……那些細碎的時光片段,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裏閃過,最終都匯成了眼前這個滿眼是她的男人。

走到紅毯盡頭,爸爸把沈青梅的手交到林硯舟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硯舟,青梅以後就交給你了,要好好對她。”

“爸,您放心,我會的。”林硯舟緊緊握住沈青梅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婚紗的手套傳過來,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婚禮儀式正式開始。牧師站在枇杷樹下,聲音溫和:“沈青梅女士,你願意嫁給林硯舟先生,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都永遠愛他、陪伴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沈青梅抬起頭,看着林硯舟的眼睛,那裏映着她的身影,滿是愛意。她的聲音清晰又堅定:“我願意。”

牧師又轉向林硯舟:“林硯舟先生,你願意娶沈青梅女士爲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都永遠愛她、照顧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林硯舟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沈青梅,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無比鄭重:“我願意。”

話音剛落,巷子裏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林硯舟從伴郎手裏接過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沈青梅的無名指上——這枚戒指,比求婚時的那枚多了一圈小小的枇杷花紋路,是他特意設計的。沈青梅也爲林硯舟戴上戒指,指尖碰到他的手時,兩人相視一笑,眼裏滿是幸福。

儀式結束後,林硯舟輕輕抱起沈青梅,在她耳邊低聲說:“青梅,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沈青梅靠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又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枇杷甜香,忍不住笑了:“嗯,終於在一起了。”

陽光暖暖地灑在他們身上,鄰居們還在笑着祝福,孩子們圍着他們跑鬧,手裏拿着剛摘下來的枇杷。林硯舟抱着沈青梅,慢慢走到枇杷樹下,抬頭看着滿樹的果子,又低頭看着懷裏的她,心裏滿是滿足。

他想起小時候,他們經常在這棵樹下撿枇杷,他總是把最大最甜的那顆留給她;想起高中時,他們在這棵樹下許下一起去北京的約定;想起重逢後,他們在這棵樹下解開誤會,重新牽手;想起春天,他在這棵樹下向她求婚……這棵老枇杷樹,見證了他們所有的故事,如今,又見證了他們最幸福的時刻。

“以後每年夏天,我們都回青梅巷來,摘枇杷,看鄰居,好不好?”林硯舟輕聲問。

沈青梅點頭,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好,以後每個夏天,我們都來。”

風又吹過青梅巷,枇杷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爲他們祝福。林硯舟抱着沈青梅,站在陽光裏,站在滿是甜香的枇杷樹下,知道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往後餘生,無論風雨還是晴天,他都會牽着她的手,一起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把所有的日子,都過得像這個夏天一樣,溫暖又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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