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按鈴叫護士幫忙,就看到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端着一杯水送到了我面前。
抬眸,是宋泊簡含笑的眼。
我道了聲謝,接過水杯抵在唇中。
水是溫熱的,不會刺喉嚨。
汩汩熱水流入,我喉嚨的幹澀緩解很多,腦袋仿佛也被這杯熱水沖掉了些鏽跡,終於艱難運轉起來。
難怪我覺得宋泊簡這個名字這麼熟悉,這不就是我那從沒露面的雇主嘛!
每次和我聯系都是電話,看效果也是直接叫我拍照,仿佛社恐一樣。
今天可算是見到廬山真面目了。
我端着水杯,毫不避諱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察覺到我的注視,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好脾氣的過來問:“怎麼了,是有什麼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醫生?”
轉身便想出去。
我叫住了他:“不用不用,我沒事,再說這裏有鈴呢。”我努努嘴,示意床頭鈴。
他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你甲醛中毒,先好好休息兩天吧,不着急開工。”
3.
沒錯,我是吸/du了,但吸的是甲醛的毒。
我洛嶼是一名油漆工,今天照例在雇主家幹活。
我全副武裝來到別墅區,走進一棟正在裝修的別墅。
這片別墅區都是這樣,不是賣成品,而是讓戶主買回去後自己裝修,雖然這樣不能立馬住進去,但能最大程度滿足戶主的心意。
而我,就這麼幸運的通過熟人介紹接到了這一單。
別墅區空曠,每隔很遠距離才會有一棟別墅,這裏算是很清淨的,工作環境也還行。
我勤勤懇懇和其他人一起工作,主動到三樓的一家房間開始上漆。
因爲這種周圍沒什麼人,這也是我最喜歡的環境,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看着牆上一點點被抹上白色,簡直就是強迫症福音。
正當我刷得不亦樂乎之際,外面傳來聲音,說有人找我,心中雖奇怪,還是讓人進來了。
結果便見一個熟悉又惡心的身影踏入房間。
來人進門便將房門關上,接着開始嘲諷:“嘖嘖嘖,洛嶼啊洛嶼,才幾年不見,你就混成這副模樣,好歹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啊……”
我着實被惡心了一把,這種莫名奇妙的優越感哪來的啊,還敢到我面前來舞。
“你的腦子是擺設嗎,還名牌大學畢業,怎麼沒見你做個CEO啊?”
“你是職業歧視嗎?你看不起油漆工?要我說,你還不如我呢,腆着臉吊車尾才吃上國家飯,一個月就那麼幾千的工資還敢來我面前炫耀,老娘甩你幾條街!”
“還不是得靠着自己爸媽來接濟,還嘲諷別人,有這時間還不如買個鏡子回家照照,看看你那熊樣!哦不,說你熊樣都是侮辱了熊。”
“最後,老娘愛做什麼做什麼,你管得着嗎。滾吧你,別在這礙眼!”
我一頓操作猛如虎,把他罵得紅脖子氣粗。
他急促喘息半天,最後惱羞成怒,竟然開始扒我的梯子。
我急忙跳下來,沒想這人簡直不是男人,居然上前和我扭打起來。
我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不肯讓步,照着他的臉來了幾下,啪啪就給扇腫了。
這人被逼急了,屈指想要撓我的臉。
我每次上工都是全副武裝,口罩手套都會帶着,畢竟油漆接觸多了,實在不好。
但剛剛爲了扇巴掌,我將手套扯了下來,這一下沒注意,竟然被他扯下了口罩,我不肯服輸,想要繼續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