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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就那麼一瞬間，顧南風的臉色冷了下來，連聲音也含着冰。
“就因爲這麼點小事？”
“對，就因爲這麼點小事。”
“你確定？蘇清雅，人總是要爲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太過的話，可能連收場的機會都沒有了。”顧南風眉頭緊皺，話說到最後，含了某種警告之意。
我靜靜地注視着他。
這個我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他長相俊朗、身材高大、外形確實完美無瑕，是讓女人格外心動的男人。
以前我總愛在爭論過後開玩笑：
“顧南風，要不是因爲你這張漂亮的臉，我早就把你甩了。”
可是這次，面對這張漂亮臉龐上出現的復雜情緒。
我只是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我確定。”
“好，如你所願。”顧南風低垂下眼睛，不再說話。
“南風，不要爲了我把事情鬧大，要不然我還是走吧。”夏元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拽着顧南風的胳膊，嘴角卻止不住興奮上揚。
我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夏元珊的臉偏向一邊，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暈開一片紅，像是被我的巴掌打蒙了。
“蘇清雅......”
我不想再聽她叫我的名字，一巴掌也並不夠解氣，直接拿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紅酒，舉在她頭頂，一下子澆了她滿頭。
深紅色的液體順着她的頭發落下，滴滴答答地流到地面上，還有部分在她的裙子上暈開。
她的妝防水效果並不好，眼影暈開一片，此時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夠了！”顧南風滿眼心疼地扶起夏元珊，失望地看向我：
“蘇清雅，如果早讓我知道你是個這樣刻薄的人，我是根本不會跟你結婚的。”
“離婚也是件好事。”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有再說話，拉着圓圓轉身走出酒店。
......
具體的離婚協議是律師幫忙轉交的，我忙着收拾東西，不願意再見到顧南風。
薄薄的幾張紙，將我們過去的那麼多年全部分開。
財產的分割更加順利，顧南風在這方面一向很大方，認下了婚姻中過錯方的位置，在財產分割的時候盡量補償我。
一夜之間，我和圓圓竟然就變成億萬富翁了。
都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該笑還是該哭。
因我和顧南風離婚的事，我不想影響到女兒圓圓，於是提前聯系好了朋友，把她送去朋友家一段時間。
而就在那天送圓圓的路上，顧南風還給我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裏他對我說：
“我已經搬走了，這棟房子就留給你們母女倆，以後的生活你要......”
他還沒有說完，我就直接打斷了。
“顧南風，房子我不要了，我嫌髒。至於財產，那本來就是我該得的，倒是你該好好想想，你幾乎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我和圓圓，不害怕夏元珊知道嗎？”
顧南風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
“珊珊是個懂事的女人，她不會生氣的。蘇清雅，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我當初，是不是真的愛過你......”
後半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嘆氣道：“算了，都已經離婚了還說這些幹什麼。”
“抱歉，是我對不起你和圓圓。”
“你當然對不起我和女兒。”
說完這句話，我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扭頭看向車窗外。
路上行人很多，人們匆匆忙忙地穿梭。
我看到了最遠處的兩道身影。
男生背着女生慢慢走在路上，女生可能是累了，下巴抵在男生肩膀上，偏頭看向他。
男生回看一眼，女生又把頭轉回來，兩個人就這麼樂此不疲。
像極了那些年我和顧南風。
他也曾背着我走過了一條條街，也會轉身看着我笑個不停。
“媽媽，你怎麼哭了？”身旁圓圓小心翼翼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伸出指尖摸上臉，是溼的。
夜晚風大，還有些涼意。
這次我沒有再隱瞞圓圓，選擇將我和顧南風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了她。
我以爲她會哭，可是圓圓第一時間抱住了我。
“爸爸生病的這段時間，媽媽太痛苦了。”
“分開後，媽媽一定要幸福啊。”
我頓時淚流滿面。
去民政局領離婚證的那天，我去得很早，還特意穿了身白色的旗袍。
當年我和顧南風結婚那天，穿的也是這件衣服。
正好，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但是從清晨一直等到黃昏，顧南風卻始終沒有來。
我坐在民政局大廳裏，百無聊賴地看着一對對夫妻，或幸福或痛苦，一遍遍地撥打顧南風的手機。
始終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直到顧老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懇求：
“清雅啊，你在哪裏？南風今天突然昏迷了，剛剛醒來，連鞋也不穿直接從醫院跑了，我實在沒有辦法，才給你打個電話。”
“你有沒有見到他啊？”
我有沒有見到他？
我掛斷了電話。
視線落在遠處穿着一身病號服，光着腳倉皇向我跑來的顧南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