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好,看着就能生兒子,也能幹活,我要買一個!”
“我也要買!”
“我也要!”
“給我留一個,我兒子快三十了,還沒有娶到媳婦兒,我願意多出錢……”
台下的百姓,對趙麻子帶來的“貨物”,表現得極爲熱情,個個都想買。
雖然台上的幾個女人,長得都不好看,又是奴籍,但只要能幹活,能生孩子,還是有人願意買她們的。
一些娶不到媳婦兒的男人,就盼着能在這裏,買到個媳婦兒,是奴籍也不要緊,生的孩子,還是能隨父親,成爲良籍。
“諸位莫要心急,只要十兩銀子,你就能買下一個貨物,她的賣身契、交易文書,現場就能給諸位。”
趙麻子抱拳,笑得很是和善。
台下的衆人,卻聽炸了。
“什麼?要十兩,以前不是七兩嗎?”
“就是,你怎麼還漲價了!”
趙麻子解釋道:“現在能流通的年輕女奴,已經很少了,你們嫌貴,可以不買,你們買那個女人啊。”
說這話時,他抬手指向了“弱柳扶風”的夏香。
此時的夏香,因着來回折騰,身後的杖傷又流了血,疼痛難忍的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想倒頭就睡。
王婆子抱扶着她,接話道:“對,你們買我這個,我這個便宜,只要一兩銀子,就能帶回家,一兩銀子,賤賣啊!”
“一兩銀子?一兩銀子,我們也不想買一個快死的女人,晦氣!”
“對,晦氣!還是趙麻子賣的女奴,更有價值,我要買趙麻子家的。”
“我也買趙麻子家的。”
一時之間,台下的百姓,都向趙麻子涌去,跟他討價還價。
王婆子扶着夏香,氣得不行,但也無可奈何,“你個不爭氣的賠錢貨,要是今天沒人買你,我就把你扔山上,喂狼去。”
夏香沒有回應,因爲她又要沒意識,昏過去了。
台下
兩個青年壯漢站在外圍,其中一個青年,對另一個青年催促道:
“張二哥,我們得趕緊擠進去,不然你就買不到了。”
“那就不買了。”
“怎麼能不買呢,翠花姐可是在家,等着你買媳婦兒回去呢,要不是你家的情況……,總之,咱們今天,必須得買一個女奴。”
孫大柱說這話時,還拽着他口中的張二哥,想要往趙麻子跟前擠。
張青卻紋絲不動,並對他指了指夏香,說道:“真要買的話,買她就行。”
孫大柱大驚:“什麼?你要買那個快要死的女人,她能受那麼重的傷,肯定不是什麼好女奴,萬一她死了,你還得給她辦後事,沒死,光是治傷的錢,就夠你買一個健康的女奴了!”
“我就要買她。”張青說這話時,向王婆子走去。
孫大柱勸道:“張二哥,不能買她,貪小便宜,要吃大虧的!”
張青不聽,只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王婆子的跟前,從懷裏摸出了一兩銀子,說道:“她,我買了。”
“哎呦,這位小兄弟,還是你有眼光,買了她,你可是有福了。”王婆子笑得眼都看不見了。
“來來來,她的賣身契給你,交易文書,我們現在就籤字。”
像是生怕張青會反悔似的,王婆子喚來老李,當即就要籤文書。
只要籤了文書,蓋了手印,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張二哥,你冷靜點,不能籤!”孫大柱追了上來,還想再勸。
王婆子罵道:“你個小兄弟,你不買,能不能不要多嘴多舌,擾亂我做生意。”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好不容易遇到了冤大頭,可不能讓冤大頭跑了。
孫大柱回罵道:“你個喪良心的老牙婆,她都快要死了,你還要賣給我張二哥,你真是奸詐!”
“她怎麼就快要死了?她不過受了點傷,你們買回去治治,不比其他女人差,算下來,還是我吃了虧,你們撿了大便宜!”
“你……”孫大柱氣得想打人。
張青攔住了他,說道:“大柱,不必多言,我買下她,會給她治傷的。”
“張二哥!”孫大柱恨鐵不成鋼。
王婆子笑道:“還是這位小兄弟有良心,把她治好了,也是能給你當媳婦兒的,來,她的賣身契給你,我們來籤交易文書,小兄弟叫什麼,家住哪裏?”
“我叫張青,青山的青,家住李家村最西頭。”
王婆子借着台上的桌子,將他的信息,填到了交易文書上,雙方籤了名,並蓋了個手印。
至此,夏香的歸屬權,便歸到了張青名下。
王婆子喜笑顏開,雖是賤賣了,但她也掙了六兩銀子。
“張青兄弟,人我就交給你了,等她養好傷,你可以帶她去官府,再做一個登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王婆子說這話時,給車夫老李使了個眼色,老李忙將昏過去的夏香,推到了張青懷裏。
張青順勢抱住了夏香。
下一秒,王婆子和老李二人,步履匆匆便要離開,那離開的速度,像是後面有狼在追他們。
孫大柱見此,更覺他的張二哥鬼迷心竅,被那老牙婆騙了,
“張二哥,你看他們,他們跑得那麼快,你買的這個女人,怕是不僅有傷,肯定也有重病!”
此時,趙麻子也賣完了他手裏的貨物,走了過來,假惺惺安慰道:
“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就她身後的杖傷,除非命硬,不然活不過明天,就是僥幸活了下來,也得落個終身殘疾,變成瘸子。”
“多謝告知,在下覺得,她會是那個命硬之人。”張青一個彎腰,將夏香抱了起來。
趙麻子笑了笑,“我也祝她是個命硬之人,你們兩個瘸子,也能相互扶持,共度餘生,倒也不失爲一段佳話。”
“你說誰是瘸子,你再說一遍?!”
張青沒生氣,孫大柱卻氣炸了,揪着趙麻子的衣領,他就想要揍他。
只是不等他的拳頭落下,張青勸道:“大柱,不要沖動,不值當爲這種事生氣。”
“可他罵你是瘸子!”
“這話也沒有說錯,我本來就是瘸子,又何懼別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