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那天,夏芷辛終於知道了周遲旭要送給她的禮物是什麼。
周遲旭走進病房,她已經換下病服,穿上了平常的衣服,看着周遲旭背着手,緩步走到她跟前。
他低着頭,把夏芷辛的下巴掰到他的方向,輕聲說:
“看好了。”
周遲旭從他身後拿出一只小狗,小狗只比他手掌大一點,是一只小金毛,耳朵耷拉着,茫然的四處張望着,“嚶嚶”叫了好幾聲。
他把小狗向她伸了伸,它用舌頭舔了舔鼻子,搖着尾巴,夏芷辛聞到一股很濃的小狗味。
她接過小狗,它看着小,其實還是有點沉的。
“你喜歡嗎?” 周遲旭俯下身子,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頸部,低聲問她。
小狗趴在夏芷辛的肩上,她摸了摸它的頸毛,它很激動,在她的身上上躥下跳,她說:
“嗯。”
喜歡狗,不喜歡周遲旭。
周遲旭送夏芷辛回去,他打開門,夏芷辛把小狗放在地上,它依舊在夏芷辛的腳邊打轉。
“夏芷辛,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 周遲旭靠在牆上,垂眸看着這只小狗,對她說。
她蹲在地上,把小狗抱在懷裏,發現家裏已經放好了小狗的飯盆,小床,排泄的砂盆放在了陽台,周遲旭打點好了一切。
她說: “叫它... ...”
周遲旭蹲下身,單手把小狗拎了過去,伸手撓小狗的下巴,眉眼彎彎的說: “叫辛辛? ”
夏芷辛在心裏白他一眼,把小狗抱到一邊,說: “叫它旭旭。”
“可以,你敢嗎。” 他的嘴角勾了一下,歪着頭,沉着的看着她。
這個樣子就像是在叫他小名一樣,總感覺他占了便宜,夏芷辛又搖搖頭,不能叫這個名字。
突然想起,以前她和何青生想養一只貓,也取了名字。
她對周遲旭說:
“叫毛毛。”
周遲旭點了點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說他要去洗澡,讓夏芷辛自己玩一會兒。
夏芷辛就抱着毛毛坐在沙發上,它坐在她的膝蓋上,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她突然想起有事情要跟阿嬌說,對大聲對浴室喊道:
“周遲旭,用下你手機,我給阿嬌打個視頻! ”
他的聲音從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說: “你用。”
她稍微彎了一下身子,去拿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輸入了她的生日,打開之後,她用微信給阿嬌打去視頻,但不知道阿嬌在忙什麼,沒人接。
夏芷辛的交際圈特別小,周遲旭刪去了她所有的異性朋友,所以她唯一的朋友也就只有阿嬌了,周遲旭加了阿嬌的微信,全程看得到她們在聊什麼。
夏芷辛在心底又暗罵了他一句“控制狂”。
在她準備退出他微信的時候,突然在一個會話框的消息看見了“何青生”的名字。
她的心一顫,看了眼浴室的門,點開了那個會話框。
備注是 “小劉”,他們的聊天內容近期沒多少,基本上都是小劉在說。
夏芷辛不寒而栗,周遲旭居然在找人調查何青生。
他們中間還有一個三分多鍾的電話,她看見小劉恭敬的在末尾發了一條文字,說:
“您放心,我們一定廢了他。”
說不慌亂,完全是假的。
夏芷辛能感覺到呼吸困難,對於周遲旭這種又有錢又變態的人來說,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她連忙退出了會話框,點開和阿嬌的會話框,把手機放下,鎮定的說:
“你洗完了? ”
周遲旭淡淡的“嗯”了一聲,坐在了她身旁,水珠從他的頭發上滴下來,他拿着一個毛巾擦着頭發,渾身上下只圍了一個浴袍。
夏芷辛聞到一股濃烈的沐浴露香味,他垂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夏芷辛起身去洗澡,洗完之後,周遲旭就讓她坐到他身邊來。
他正在看巴黎聖日耳曼和阿雅克肖的比賽,他從少年時代起就很喜歡看球賽,每次到了賽季,他都會抽時間一場不落的看完。
夏芷辛坐在他身邊,他慵懶的把腿翹在桌上,手摟着她的腰,漫不經心的低聲說:
“你看見了吧。”
夏芷辛裝不知道,對他說: “沒有。”
他看了她一眼,電視裏有位球員傳球失敗,觀衆席一陣噓聲,在這噪音中,他嗓音低沉的說:
“如果我要弄死何青生,你會不會聽話些。”
夏芷辛沒去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心,毛毛在他們兩人之間亂跑,她低頭說:
“你弄死他,我也不見得會聽話,都是一樣的結果,你何必費力呢。”
他輕輕笑了一聲,手裏拿着遙控板,又把剛才幾秒的球賽回放了一下,漫不經心道:
“這是我的決定。”
跟他說話真讓夏芷辛感到窒息,她只感覺靈魂在被抽離本體,周遲旭卻緊緊握着她冰涼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她輕輕推開他,穿着拖鞋,一個人走到了陽台。
風輕輕吹起她的長發,她穿着白色的露肩吊帶睡衣,白皙的肩頭被夜風吹得有些顫抖,幾縷發絲被風吹得覆蓋住了她漂亮的眼睛。
一只滾燙的手掌突然覆在了她的肩頭,她剛回過頭,周遲旭高大的身軀就貼上了她,微微俯身,在她的耳邊說:
“進去,別吹感冒了。”
夜裏睡覺的時候,周遲旭躺在夏芷辛身後,她來了生理期,所以他沒有碰她,只是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給她暖肚子。
而夏芷辛背對着他,睜着眼睛。
聽着身後的周遲旭逐漸平穩的呼吸,她逐漸放下警惕來,也慢慢的闔上眼睛,睡着了。
只是迷迷糊糊之際,周遲旭把下巴枕在她的頸窩,聲音沙啞的說:
“我希望你心裏可以不要想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