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空蕩的包廂裏,林薇放肆的聲音格外刺耳。
眼見她還在火上澆油,我氣得哭着沖過去用擦手帕堵住她的嘴,用她故意弄的那些繩子將她綁在了椅子上。
無論最後結果是什麼,當下最緊要的是絕不能讓警察來這兒帶走人把事情鬧大。
第一通電話我啞着鼻音打給了領導養在外面的小三的保姆。
“李阿姨,你趕緊和秦小姐說封總爲了一個以前的女人在酒店裏大吵大鬧驚動了警察,一旦被總部的老板知道她一定會嫌丟臉給封總一腳踢掉,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沒了。”
第二通電話我打給了還在外地出差的大老板鄭總。
鄭總是個女人,當初她費勁心思留在家裏和她兄弟爭家產,爲此不惜與領導這麼個軟飯男結婚。
如果有誰能制止住盛怒下的領導,那個人一定是她。
糟糕的是我只知道王總身份強大但她一直故意隱瞞身份低調行事,我不知道直接說她的名字大老板清不清楚,清楚還好,不清楚的話......
所以我給她秘書的話是:封總爲了白月光大鬧酒店驚動警察,而他養在外面的女人知道了正在暴打白月光差點鬧出人命。請她馬上過來。
只要這兩人一個拖住,一個及時趕到,就不怕真的把王總逼到一定要整治我們所有人的地步。
事情到了這個階段,我能做的已經全部做完。
放下手機,我忍住眼淚走到王總身邊誠摯鞠躬道歉。
“對不起王總,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才讓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給您添麻煩了我很抱歉。”
“你放心這件事我和公司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如果您還有事的話我先送您離開。”
在我看來,只要她願意離開一切就還有商量的餘地。
然而,王總看着我又坐下了。
6
眼淚劃過,我突然想起兩個月前和領導談待遇時他說我年紀小資歷淺,當主管還扛不住事。
當時我表面恭順實則鄙夷,年齡與能力本來就不成正比。
然而現在,我覺得他說得太對了,明明只是搞砸了一件事情,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完了。
我站在旁邊無措的哭着,恍如被籠罩在暴風雨前的寧靜之中,明明知道巨大的海浪馬上就要襲來,但一切都是無能爲力。
下一刻,包廂的門被推開,領導身後站着一排排大漢。
我彈射起步沖過去用盡全身力氣解釋是林薇自己弄到地址跟過來布置了一切。
“沒有溫泉山莊的王總!沒有人猥褻!”
“我合作的王總是個女人,一切都是誤會。”
然而,他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臉部高高腫起的林薇,領導猩紅着眼一腳將我踢到一邊,看着王總和她的保鏢道:
“打!打不死就給我往死裏打!”
他身後的大漢出動,兩方人員馬上動起了手。
慌亂中,林薇還在罵罵咧咧告狀:“就是她們幹的!我只是想來幫忙,她們就故意羞辱我,嗚嗚嗚嗚我不想活了......”
之前只是言語誤會,現在居然上升到了肢體沖突。
我立刻沖過去擋在王總身前,祈求她不要受傷。
兩方保鏢人數差距明顯,一把椅子直直朝王總打來,我偏身擋住。
真疼!
偏偏林薇此時又恢復了之前的攛掇模樣,如果再讓她繼續說,領導指不定還會做些什麼。
我大喊:“封總,我早已告訴鄭總這件事,她說了如果你敢鬧事他就讓你淨身出戶!”
“這裏是通話記錄。”
一時間,兩方停了手。
我莫名鬆了口氣走過去再接再厲,“王總可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爲人正直善良,這一切真的都是誤會,封總......”
一巴掌。
打得我頭暈目眩。
“吃裏扒外的東西,眼巴巴地護着客戶還敢驚動我老婆,真以爲她們才是你主子?搞清楚誰才是給你吃給你喝的人!”
“繼續打!”
“誰敢?”門被打開,領導養在外面的女人到了。
7
她約莫三十左右,一身的名牌首飾,只打眼看了包廂的一切,立刻捂着肚子哭哭啼啼。
“你不讓我生孩子我就不生,可是我前腳還在家裏坐小月子你後腳就出來找女人。”
“是誰?就是她?就是她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穿成這樣的哪是什麼好女人?”
她一把把林薇推到一邊趴在領導身前訴苦,眼神暗示我馬上走。
可我拉着王總剛抬起步子,門口警察已經來到瞬間把這圍得水泄不通。
“大庭廣衆之下誰在鬧事!”
林薇被推了一把立刻站起身來嬌滴滴道:“警察大哥,就是她們,她們不僅打我還想......還想......”
“如果不是我們領導知道了給我撐腰我估計我這輩子就死這兒了。”
林薇的眼睛軲轆着,其實根本沒有絲毫害怕。
以她性子一直堅持找我和王總的麻煩大概就是要徹底把領導拉下水,以免之後領導回過神後把她拉出來背鍋。
領導輕咳兩聲,“嗯,罪魁禍首就是我手下一個員工和她的客戶,你們可千萬不要放過她們。”
他故意加重了後面的音,一聽就是兩人之間早已有勾結。
領導的小三養尊處優慣了,哪舍得自己的美好生活出現意外,趕緊勒令領導把警察請走。
“你閒得慌了是吧?明明都是誤會已經搞清楚了她是被我打的,怎麼?你要警察抓我?那就抓我好了!”
可是林薇不答應,她也湊了過去。
“是,人王總是大客戶,我受點委屈沒什麼,警察大哥,都是誤會麻煩你們了。”
她邊說邊哭,邊哭邊和領導憶起從前。
“那時我們住在出租屋裏被人欺負是沒有辦法,現在......現在也是我都知道。”
男人總歸是喜歡補償年少時的自己,一被激立刻發聲。
“把他們帶走,一定要給她們個教訓。”
警察頭頭冷哼一聲,下令逮捕。
眼看穿着制服的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我站在王總的位置還被人如此屈辱的弄到警察局去,我會平等的遷怒在場的每個人並且無條件的報復他們身後所有勢力。
看了眼時間,大老板不可能那麼快趕到。
沒辦法了,千鈞一發之際,我又一次大喊:
“11月25號晚上江景酒店868號房間!”
終於,世界詭異的安靜了。
領導和警察頭頭互看一眼,端的是心虛和慌張。
而我此刻,冷汗已經冒了一身。
我們這行最靈通的就是各類八卦,我知道我其實應該把這事爛肚子裏,可我偏偏就那麼說了出來。
我回頭看了眼王總,都想給她磕一個了。讓她看在我雖然給她惹麻煩但總歸一直站在她身前的份上,能不能在我被瘋狂報復時給我條活路。
是的,我們領導男女不忌。
上到上市公司富家老板,下到丈夫破產的白月光,上到割據一方在編人員,下到養成系貧困生......
我還偏巧全部知道。
8
“你......”
領導看着我,是真怕我說出來。
我趕緊表明態度,“我太緊張了語無倫次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說這個,但是領導請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可以嗎?我發誓我會給你滿意的解釋。”
一秒,兩秒,三秒......世界依舊是安靜的。
我以爲大家算是短暫達成了一種和諧。
偏偏......
“好啊!你個賤人敢拿我當槍使!”
“讓我把她弄走了你就可以上位了是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領導的小三誤以爲我說酒店名稱是因爲我和領導有過什麼,立刻把火力全部對準我。
林薇也是開團就跟,轉變話術說原來她也被我騙了。
現在她們成了一條船上的“好姐妹”,“我倒要看看就是鬧到警察局去了又會怎麼樣。”
“我今天還就在這兒非要把事情搞清楚了,如果有人敢騙我......”她扒拉着領導,“你可一定不能放過她。”
天塌了!
我回頭對臉又黑了好多好多的王總尷尬得又哭又笑。
“哈哈。”
殺了,統統拖出去殺了吧。
王總嘆口氣,最終還是寒着臉站了出來。
“海城城南那塊地皮是我的,貌似也是你妻子在爭取的項目。”
我知道,這是王總在隱秘透露自己身份了,一般大人物說話都是這樣,說一半藏一半。
尤其是因爲一句話就能讓一個公司一夜間消失的人。
然而。
“我管你什麼地皮不地皮,王子犯法與庶人同罪。”
領導悄悄把警察拽到一邊,因爲無知所以淺薄。
他根本不在乎地皮也不在乎公司,他只在乎我知道的那個秘密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
下一秒,幾個警察一把將我拽走。
我慘然一笑,不知道我這麼拼死拼活的是爲什麼。
“等等!”
終於,大老板,來了。
她戴着副墨鏡,看我一眼,把領導叫到一邊。
我的心裏升起期待。
因爲大老板在我高中時就是我的偶像,當我第一次聽到她在學校演講時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去她的公司工作。
然而我學歷一般,直進進不去,於是我迂回繞行一點點與偶像更近。
我也相信,她能明白這事的嚴重性,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把公司的損失降到最小。
等領導和大老板進來後,大老板發話讓人把林薇和那個女人先送走。
清場的確挺有必要。
但是......林薇走了還怎麼給王總交待?
“鄭總......”我想提醒她這樣會不會太不把王總放在眼裏。
她摘下眼鏡看過來,“就是你給我秘書打電話的?”
我反省點頭,“我知道我的言語不妥但我是爲了......”
她擺擺手,“你被辭退了。”
“同時,造謠領導,擾亂秩序,胡亂生事,你的確需要到警察局走一趟再好好調查你還有沒有做其他敗壞公司形象的事。”
我的神情很是受傷。
爲什麼?
爲什麼她也不聽?她不是說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理智,爲了彌補大錯去主動做一些小錯也不失爲一種補救方法嗎?
說完,她按按額心,瞪了領導一眼。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不需要我給你善後。”
領導討好的笑,又攛掇道,“還有什麼什麼女王總,她一直在那說大話估摸着也是騙子,這兩人還私下籤了天價合同,保不齊是有什麼暗箱操作要不也一起帶去警局審審?”
鄭總嗯了一聲,“你看着辦吧,輿論控制好就行。”
9
“不能這樣!”領導的路數簡直和林薇一模一樣,都是害怕事有反轉所以拉着人一起下水。
“王總只是受邀約過來談合作,一切都是林薇在搗亂和污蔑。王總完完全全是受害者,如果她要去警局你們也應該一起去給她道歉。”
鄭總並沒有理我,又戴上了墨鏡。
“我的時間很金貴,秦秘書,你處理後續的事情吧。”
她來的匆忙,也走的匆忙,臨走前還不忘警告領導:
“城南的地皮我還在疏通關系,如果在此期間你還給我惹事就別怪我不念舊恩。”
“什麼?”領導聽到城南地皮幾個字不由看了我和王總一眼。
“什麼什麼!”鄭總不耐煩了,“你知不知道爲你我推了多大的局?行了行了。”
她控制着脾氣要走,轉頭越想越氣,看着我撇撇嘴,“你還真是會小題大做,老吳,等她們進去了一定要給點教訓讓人學會閉嘴知道嗎?”
警察頭頭訕訕嗯了一聲,但是謹慎起見還是問了一句:
“這個王總您不認識?”
鄭總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世界上這麼多人,如果什麼不入流的人我都認識的話我豈不是累死了。”
她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我被架着同樣看向經這一遭下來頗有些狼狽的王總,又是愧疚又是委屈。
我不知道鄭總爲什麼不認識她,但我知道她的身份絕對不一般,我們所有人都會爲今天發生的一切付出代價。
“對不起王總。”
警察將我帶走,我自己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啪啪啪。”
拍掌聲從後響起。
我回頭看去,是王總走了過來。
這麼慌亂的環境中,她居然笑了出來。
“多少年了,我沒見過那麼滑稽的場面。”
“江然啊,雖然由頭因你而起,但這戲嘛......我看得也挺有感觸。”
“好了,你趕緊去醫院瞧瞧,我馬上還有事要忙,改天,改天我再聽你和我說說你的策劃案,好嗎?”
我愣愣的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心裏瞬間安定下來,還翻涌出一股暖流。
這裏的所有人都怪我。
怪我搶了她的位置,怪我不給他面子,怪我擅作主張。
好像只有她沒有怪我。
我哭着重重點頭,“好。”
就在此時,知道鄭總走後的林薇跳了出來。
“嘖嘖嘖,你的客戶真是和你一樣能裝。我就說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出息嘛?果然,只是打腫了臉充胖子。”
她捂着臉朝領導撒嬌,“我不管,她們打了我巴掌,我要還回來。”
領導被鄭總下面子後其實很受用再有個人捧着他,立刻發話。
“行,手打疼了我幫你打。”
10
林薇哼了一聲,立刻揚起手就要過來。
她以爲她終於可以狐假虎威的報仇了,然而她才上前一步王總立刻一個眼刀子過去。
“敢動手你試試!”
林薇嚇得退後了兩步,“你......你牛什麼牛!就是你叫人打的我。”
領導自覺被大老板掃臉也就算了,王總也敢在他面前撒野?
他當即取下皮帶遞給林薇,“薇薇,她們敢這麼對你用手打怎麼夠?手疼了我也會心疼,呐,拿着這個打,沒打夠咱們不走。”
林薇感動得熱淚盈眶,當下就拿起皮帶躍躍欲試。
警察頭頭皺眉看了眼,招呼其他人先出去留足空間。
“你們趕緊的,我待會兒還有事。”
領導無奈的說了句知道了,斜眼看到我讓我也留下。
“江然,你不是最會護主嗎?這樣,你來幫林主管打,打高興了我不找你麻煩。”
我淬了他一口,只覺得惡心無比。
當初進公司時我以爲他最多是個吃軟飯的鳳凰男,沒想到他一朝得勢居然傲慢無禮成這樣。
“封泰,你最好不要給我機會,如果我有機會我一定會把你拉下水。”
“去你媽的,給臉不要臉。”
他的手高高揚起,我認命的閉上了眼。
“行了,展示物種多樣性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
我睜開眼睛,是王總攔住了他的手,甚至一反手過去,“咔嚓”一聲,領導的手廢了。
“你!你......”
領導和林薇突然緊張,她怎麼......怎麼力氣那麼大?
王總看着我嘆口氣,給我擦了擦面上的灰,對身後保鏢道:“人到了嗎?趕緊叫進來,戲看多了就煩了。”
下一秒,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咚咚咚由遠及近。
武裝部隊開路到場,最前面一個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給王總鞠躬。
“夫人好。”
外面已經被控制住的警察頭頭和裏面領導都被這動靜嚇得不敢動彈,他們只是不冷靜但不是傻子。
連軍方的人都能爲她而來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已經不重要。
領導想趕緊向應該還沒走遠的鄭總求救,王總一個眼神,領導的另一只手也被折斷。
“啊!”尖叫聲響徹整個餐廳。
“其他人都散了,把他和那個瘋女人抓去警局讓她們自己說說自己做了什麼。”
“還有......”她看向穿着便服的人,“爲人民服務而不是爲特定的人服務,我想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
他們都慌了,悔不當初。
我也不知道,她居然不僅僅只是一個富商,還有着這樣的背景。
第二天,我躺在醫院想到鄭總時還在哭,王總突然來了。
見我立刻擦掉眼淚她也沒戳破。
“怎麼樣?檢查說有沒有事?”
我答:“只是有些淤青,我很好。”
“王總,這件事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抬起手,示意我先不要說話。
病房外傳來鄭總的聲音。
“那麼大的地皮約到醫院談?你不會搞錯了吧?”
“可是消息放出來她真是地皮的所有者,之前是她丈夫的,她丈夫死後就由她繼承了。”
“行吧,那我先見見,說不定見了還能多個門路,昨天的事真是邪了門了,我一走封泰就被控制着失去聯絡,我打聽發生了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噓,鄭總,到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王總剝着橘子。
“譚夫人,我是......”
看到我和王總,鄭總呆楞在原地,片刻又擰起兩道眉毛。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中間人輕咳一聲,“譚夫人您好,鄭總,還不趕緊問好?”
名貴的包落在地上,鄭總也軟了腿腳。
王總把橘子放我手裏,“小江,你幫我擋了一劫多吃點補補身體。”
然後看向還站不起來的鄭總,淡淡道:“前段時間我的愛人爲國犧牲了。爲了他兒時的故居我才低調逗留海城。他在世的時候就總和我說凡事多給人機會,寬厚些不是錯。”
“我不想違他的願所以你和你的公司還相安無事,如果是我年輕的時候我一向不給人二次機會。”
原來王總竟是這個身份。
癱倒在地上的鄭總結合她說的話也突然醒悟了她的丈夫是誰,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會約束好自己和手底下的人,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把鄭總打發走後,王總突然唉聲嘆氣。
“自從我愛人離世後,事情落在我身上的越發多。京市還有好多東西等我回去處理,小江啊,我就不陪你出院了。”
“那......”我想問故居裝修的事怎麼辦,
可是反應過來後,我瞪大眼睛,“那......王總,我能和您一起去京市嗎?”
王總揶揄,“你去?要你和我一起去了發現我和你的鄭總是一樣的人怎麼辦?”
提起鄭總,我不免又有些傷心,想了片刻後回答:“吾當日三省吾身,爲人謀而不忠乎,爲人謀而不忠乎,爲人謀而不忠乎。”
王總大笑,“行,我得趕飛機了。小譚啊,你幫忙給這位小朋友買張十天後去京市的機票,到時候在京市沒見到人我可拿你是問。”
往後幾天,來醫院看我的人很多。
有已經沒了神志的林薇,有一臉後怕的小婦人,有低眉順眼的領導,還有許諾給我公司高管位置言語親切的鄭總。
我一一拒絕,去了公司收拾東西。
“嘖嘖,真是走了狗屎運,誤打誤撞認識了那麼大一個靠山。”
“別說了,我們公司都差點沒了,聽說總部要減掉不少部門呢。”
“哎,她是享福了啊,跟着這種人混人家漏下來的一點也是普通人幾輩子得不到的。”
出公司後,天氣晴朗微風。
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是不是明媚一片,但我的確資歷太淺。
當天如果不是王總執意留下,我不敢想我現在是怎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