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快拿走!”
王伯連連後退,“行了行了!真是晦氣!”
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這蘇塵,窮得叮當響,還養個這麼惡心的傻子表妹,看來這日子過得也是夠慘的。
而且看這傻姑的樣子,哪裏有半點貂蟬小姐的影子?
看來老爺是多慮了。
蘇塵這小子雖然有點怪力,但也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吏罷了。
“既然沒有賊人,那老奴就告退了。”王伯用手帕捂着鼻子,轉身就走,像是怕沾染了這裏的窮酸氣和傻氣。
“王管家慢走啊!要不要喝口水再走?”蘇塵在後面熱情挽留。
“不必了!”
“蘇主簿。”
中年人走出屋子,看向蘇塵。
“打擾了。最近城裏遭了賊,丟了貴重東西。你要是看見什麼可疑的漂亮女人,記得去司徒府報信。有賞。”
“一定一定!”蘇塵點頭哈腰。
“小的要是看見了,肯定第一時間去領賞!小的正缺錢娶媳婦呢!”
“哼。”
中年人冷哼一聲,帶着士兵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砰!”
院門被重重關上。
蘇塵臉上的諂媚笑容瞬間消失。
他靠在門板上,通過門縫確認外面的腳步聲遠去,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轉過身,看着還站在原地、緊緊抓着他衣角不放的小紅。
“可以啊,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蘇塵沖着還端着碗的貂蟬豎了個大拇指。
貂蟬緩緩放下碗,眼中的呆滯散去,恢復了清明。
她看着碗裏倒映出的那張髒兮兮的醜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若是連這點應變都沒有,如何在義父……在王司徒眼皮子底下活到現在?”
說到“義父”二字,她眼神黯了黯。
那是她曾經最敬重的人,如今卻成了要她命的鬼。
蘇塵看在眼裏,也沒點破。
“行了,看來暫時是混過去了。不過此地不宜久留,那老東西疑心病重,沒準還會殺個回馬槍。而且他找不到人,肯定會出絕戶計。”
蘇塵走到灶台邊揭開鍋蓋。
“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轍。”
鍋裏是昨晚剩的白米飯,蘇塵臥了兩個雞蛋,撒了點蔥花,做了個簡易的蛋炒飯。
金黃的蛋液包裹着米粒,香氣撲鼻。
兩人坐在小馬扎上,一人捧着一個大海碗。
吃過早飯,蘇塵要去點卯。
“你在家待着,誰敲門也別開。如果有人硬闖,你就裝啞巴。”
交代完,蘇塵出了門。
一路上,氣氛明顯比昨天緊張。
大街上巡邏的士兵多了不少,雖然沒有明說是搜捕貂蟬,但對年輕女子的盤查明顯嚴了。
到了太師府公房。
蘇塵剛坐下,就聽到隔壁桌的李主簿在八卦。
“哎,聽說了嗎?司徒府今早好像出事了。”
“啥事?”
“不知道,據說王司徒發了很大的火,把幾個看門的家丁都打死了。現在滿大街找人呢。”
“找誰?”
“沒說。不過我估摸着,要麼是丟了寶貝,要麼是……嘿嘿,丟了人。”
蘇塵低頭磨墨,深藏功與名。
蘇塵坐回位置,一邊喚出了系統日記本。
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他必須記錄下來,順便騙點獎勵來防身。
【五月初六,驚魂未定。】
【王允那老賊果然派人來查水表了。幸虧老子的易容術是系統出品,不然今天就得全劇終。】
【貂蟬這演技也是沒誰了,剛才裝傻充愣的樣子,我都差點信了她真是我那個二傻子表妹。】
【不過這事兒沒完。王允找不到人,肯定會想別的陰招。】
【董卓那邊估計也快得到消息了。這死胖子要是知道煮熟的鴨子飛了,不得把長安城給掀了?】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呂布。這貨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直覺太準。萬一他哪天保不齊會看出點什麼。】
【王允接下來只有一招了——狸貓換太子。找個替死鬼假扮貂蟬送進太師府。】
【這招夠毒,不僅能暫時安撫董卓,還能讓呂布以爲自己的女人被搶了,仇恨值拉滿。】
【但這替死鬼能瞞多久?一旦穿幫,那就是修羅場。我得趕緊想個辦法,徹底打消他們的疑慮。或者……幹脆把水攪渾?】
寫完,提交。
“叮,日記上傳成功。”
“系統評級:洞察秋毫。獎勵發放中……”
“獲得獎勵:【獸語通曉】、【白銀一百兩】、【金瘡藥三瓶】。”
獸語?
蘇塵愣了一下。這獎勵有點意思。能聽懂動物說話?這算什麼?德魯伊嗎?
“嘰嘰喳喳……那個人類好傻,把米粒掉在地上了。”
“喵~隔壁那只母貓今天好漂亮。”
蘇塵耳朵動了動。
這些聲音直接鑽進他的腦子裏,像是自帶翻譯器一樣。
窗外麻雀的吐槽,房梁上野貓的發情,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技能……用來偷聽倒是絕了。”
蘇塵嘴角微翹。
在這亂世,情報就是命。
人會撒謊,但動物不會。
……
下午申時,太師府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董卓來了。
那肥碩的身軀像一座肉山,坐在主位上,把那張特制的寬大太師椅壓得吱呀作響。
“文優啊,最近長安城裏怎麼亂糟糟的?”
董卓手裏抓着一只燒雞,一邊啃一邊問旁邊的李儒。
李儒,董卓的首席謀士,也是個狠人。
“回太師,聽說是司徒府遭了賊,丟了些財物。”李儒淡淡道。
“遭賊?”董卓嗤笑一聲。
“王允那個老東西,家裏能有什麼值錢的?除了那幾本破書,就是一堆窮酸氣。”
蘇塵站在角落裏,低頭記錄着。
看來王允封鎖消息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對了,奉先呢?”董卓扔掉雞骨頭,擦了擦手。
“溫侯……去司徒府了。”李儒遲疑了一下說道。
“又去司徒府?”董卓皺眉,“咱家這義子,最近怎麼跟那老東西走得這麼近?”
李儒眼神微閃:“太師,不得不防啊。王允素有清名,雖然表面順從,但心裏……”
“哼!諒他也不敢!”董卓一拍桌子。
“奉先是咱家的心腹,誰也挖不走!不過……既然奉先去了,你也派人去看看,別讓王允那老鬼給奉先灌什麼迷魂湯。”
“是。”
……
司徒府。
王允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呂布坐在大廳裏,茶已經喝了三盞,還是不肯走。
“嶽父大人!這是何意?”
見王允出來,呂布皺着眉,大嗓門震得房梁灰直掉,“某帶了厚禮來看蟬兒,爲何不讓見?莫非是看不起某?”
王允心裏苦啊。
答應?
拿什麼答應?人都在沒了!
要是答應了,過幾天交不出人,那就是欺騙溫侯,那是要掉腦袋的!
可要是不答應……看呂布這架勢,現在就要發飆。
王允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站起身,卻故意踉蹌了一下,扶住額頭。
“溫侯……唉!家門不幸啊!”
呂布笑容一僵:“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