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姝跟夫君裴硯書成婚十餘載。
當年他一舉科考高中摘得狀元頭銜,後被先皇欽點後涼州正六品的中縣令,倒是過的安逸又悠閒。
直到先皇駕崩,一向不受先皇器重的秦淮王在皇權的爭鬥中铩羽而歸,最後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寶座。
裴硯書便被皇上調回了京都,深受當今聖上的倚重和賞識,靠着自己的才華步步高升,青雲直上。
一路被提拔成爲了朝堂重臣正二品尚書令。
可就在三年前,裴硯台被皇上派去江南一帶興修水利,遇到了水患,喪命在滔滔不絕的洪水中。
甚至連屍首都未曾找到。
雲扶姝原本以爲只是一場意外,直到一年前,夫君身邊最爲倚重和信任的小廝找到了她,說夫君的死絕非意外。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她便命人暗中徹查此事,其中牽連了不少朝中股肱權臣。
她跟婆母和二叔吐露實情,說夫君的死存有蹊蹺。
可他們思量再三,擔心得罪不起那些權貴,免得搭上整個裴府好不容易得到的榮華富貴,決定息事寧人。
還勸慰她人死不能復生,讓她節哀。
可雲扶姝不甘心,不想讓夫君死不瞑目,當年要不是夫君救她,恐怕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那一場瘟疫中。
直到好不容易讓她等到了裴府讓女兒入宮的機會。
她定要好好利用一番,既然她人微言輕,就要找一把鋒利好用的刀替她所向匹敵。
三日後,淑妃便安排了裴喬去御前侍寢。
雲扶姝給女兒下了迷藥,讓她在房間內昏睡,然後悄無聲息的換上她的衣裳。
特意將自己的面容用面紗遮擋住,然後跟着德公公去了太和殿。
半晌後,她嫋嫋婷婷的步履進了偌大打造的極其奢華富麗的宮殿內。
忽地,鳳凰屏障後傳來一道極其威嚴肅穆的男性嗓音:
“是誰在那裏?”
雲扶姝壓了壓心裏涌現的一抹慌張,鎮定自若的撩開簾子走進了浴池內,施施然的行禮道:
“臣婦給皇上請安!”
秦逾暄漆黑如墨的眼眸睨了睨那雙嫵媚又熟悉的眉眼,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輕浮的譏誚之色,冷哼一聲道:
“淑妃不是安排你的女兒侍寢嗎?你跑過來做什麼?”
雲扶姝暗自咬了咬紅唇,柔媚輕語道:
“回皇上的話,臣婦自然是來伺候皇上的。”
秦逾暄忽地眼底崩出熊熊的怒火,一把拽住她細嫩的手腕,撿起一池的水花。
他狠狠的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抵擋在浴池壁上,怒不可泄道:
“雲扶姝,當年跟了朕,你還敢跟別的男人成婚生子,你還真是膽大包天,你當真以爲朕不敢殺了你嗎?”
此刻,雲扶姝身上的衣裳已然溼透了一大半,恰好勾勒出她玲瓏別致妙人的曲線。
她故意將自己軟綿綿的身子骨往他身上貼了過去,媚眼如絲,語氣含着幾分嬌嗔柔媚道:
“還望皇上息怒,若是皇上當年舍得殺臣婦,又怎麼會留用臣婦的性命至今?”
秦逾暄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顎,惡狠狠道:
“你少自以爲是,你不是對你的夫君情真意切嗎?他才死了多久啊,這麼快就耐不住空虛寂寞找上朕,對朕投懷送抱了?”
“若是你的夫君在天之靈,知道你在朕的身下婉轉求歡,不知做何感想?”
“對了,也不知道你的夫君生前是否知道你曾經是朕眷養的外室,要是早知情,恐怕以他這般風華霽月的君子之風應該不會娶你做裴家婦吧!”
提及已逝的亡夫,雲扶姝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沉痛之色。
秦逾暄狠狠的將她推開,又惱怒的低吼道:
“給朕滾遠點,朕喜歡新鮮年輕的好顏色,像你這般年老色衰的老女人,朕早就沒了興趣,跟你的女兒爭寵,你可真是恬不知恥。”
雲扶姝心中冷嗤一聲,驀然想起當年他跟自己癡纏不休的旖旎繾綣畫面。
那時他對她的身子骨流連忘返,食髓知味,春宮圖上的幾十種花樣,那樣沒有被迫跟他嚐試過。
即便後來他登上帝王寶座之後,他故意將裴硯書召到京城,曾經私底下好幾次對她的試探。
甚至威逼利誘,想要將她占爲己有。
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恐怕早就成爲他的囊中之物了。
若不是念及他對她還存有幾分旖旎的心思,她也不敢貿然獻媚邀寵,豈不是自尋死路。
能在波雲詭譎的皇權鬥爭中獲勝的,怎麼可能是善茬。
不行。
她今晚絕對不能這般狼狽不堪的退場。
否則,以淑妃的性子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攆出皇宮。
成敗就在這一舉。
她只能成,不能敗。
她若是就這般灰溜溜的被攆走了,她的女兒怎麼辦,她從小嬌生慣養,被她養的十分嬌氣,又心思純潔無瑕。
若是落在這深宮之中,還不得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她已經失去夫君了,絕對不能失去唯一的女兒了。
她心下一橫,動作略顯幾分輕佻的故意伏在皇上的耳畔邊,柔媚楚楚道:
“皇上,臣婦的女兒哪有臣婦秀色可餐,要不皇上嚐嚐看?臣婦記得當年皇上可是很饞臣婦的身子的。”
雲扶姝見他好半晌都未曾回應,神色之間宛如一團黑墨般晦暗莫測。
她只好有些無奈的暗嘆一聲道:
“都是臣婦一廂情願,既然皇上對臣婦已然失了興趣,還望皇上能饒恕臣婦今日冒昧之舉,臣婦便先行告退了。”
雲扶姝正欲轉身離開,嫵媚細長的眉眼卻悄然的閃過一抹狡黠之色。
忽地,手腕再次被捉住,被男人動作十分粗魯的抵擋在浴池壁上。
伴隨着女子略顯委屈的嬌嗔聲,微微掙扎了幾下,帶着一點幽怨道: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不是說對臣婦不感興趣嗎?臣婦自知容貌有失,已然成了年老色衰的半老徐娘,實在不敢有辱皇上聖顏。”
“不如皇上明兒就送臣婦出宮吧!臣婦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皇上面前,給皇上添堵。”
秦逾暄冷哼一聲,譏諷道:
“雲扶姝,事隔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你還是改不了自己的小性子,喜歡玩這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