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毛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事情顯然是哥嫂做的,蘇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到頭來,卻成了扎向蘇家心髒的一把尖刀,蘇念安不知道父母有沒有後悔過,可如果能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給蘇炎坤這樣的機會。
蘇念安用力的拍着門,她拿起了旁邊的椅子,想要把門給砸開,卻發現是徒勞。
外面的鎖很牢固,她的力氣本來就很小,懷孕之後這段時間沒怎麼好好的休息,手上的力道就更不大,木頭椅子砸在門上輕飄飄的,沒有對門造成任何的影響。
蘇念安站都有些站不穩了,她只能靠着門坐了下來。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蘇炎坤,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你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惜陷害我爸媽。”
蘇念安只覺得心裏一陣涼意,明明之前他們還是很和睦的一家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蘇炎坤變成了現在這個唯利是圖的樣子。
蘇念安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她兩只手捂住了耳朵,“爸媽,對不起,我真的沒有什麼本事,女兒給你們丟人了,我連咱們的家都守不住。”
她哭的心髒難受,很快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曲萱和蘇炎坤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你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人過來,搬東西的時候盡量都快點兒,現在這個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的了,這不是發了大財嗎?”
蘇炎坤得意洋洋的聲音能夠讓蘇念安想象到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這個家裏可有好多值錢的東西呢,趁着那些人還沒有過來,把可以變現的東西都先搬走,不過那些外國的書籍留在這裏,這些東西可是重罪。”
但凡適合外國的東西沾上一點邊的,都會被貼上“親外”的標籤,這麼大的罪名,他們可擔不起。
蘇炎坤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雖然這個宅子不能記在他的名下有些可惜,不過想到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可以富甲一方,就忍不住的期待了起來。
人嘛,沒有嫌自己錢多的時候。
兩個人最先沖到了蘇家夫婦的屋子裏,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曲萱的眼睛都開始止不住的冒光。
“他們手裏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平常看你媽穿的人模人樣的,那料子都不知道有多貴,他們屋子裏肯定有不少金銀珠寶,你翻箱子的動作小心點兒,別到時候真的有什麼寶貝讓你給摔碎了。”
曲萱嘴上不停的叨叨着,手上也沒閒下來,她最先定準的就是蘇母的梳妝匣。
“你媽也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我都嫁到你們家這麼多年了,她居然什麼首飾都沒有給過我,你說她死了又帶不走,這麼摳幹什麼?”
曲萱翻箱倒櫃的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把梳妝台附近全都找了一遍,貪婪的目光大失所望。
她一只腳重重的踢在了椅子上。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根本就沒有什麼金銀珠寶!你媽這個老東西,人都死了還要防着我,她究竟把東西放到哪裏去了?”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曲萱心裏有些不服氣。
她早就看蘇母這個老家夥不順眼,平時嘴裏都是大道理,到了關鍵時刻,既不幫忙,也不出錢,這天底下哪有這樣做婆婆的?
蘇炎坤聞言看了過來,梳妝匣裏只有樸素的胸針,還有銀簪子,再剩下的就是一把木梳子,梳子看起來好像有些年頭了,大概是蘇母結婚時陪嫁的嫁妝。
他有些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那一把木梳子也被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肯定出不了這個屋子,他們又不知道咱們的計劃,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這個家裏還不是任憑咱們兩個翻騰。”
先不說住着這麼大的房子,蘇家也算得上是百年的書香世家,這些年來有多少人想要巴結他們蘇炎坤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的。
先不說蘇家原本有的,就算是別人送給他們的那些東西,也夠他們花上一輩子了。
曲萱有些不情願,“早就知道這兩個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屋子裏破破爛爛的什麼都沒有,這個銀簪子給我媽,她都不帶要的,這都是過時了多少年的老樣式了。”
她嘴裏不停的吐槽着,還是把銀簪子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一面又希望還能找出來一些更值錢的東西。
兩個人撅着屁股找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在針線盒裏翻到了一對金耳環,曲萱不解氣的翻了個白眼,重重的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
“你媽這是什麼意思?這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搞了半天也就這麼一副金耳環,這才多大點金子?拿出去賣了都不夠塞牙縫的,一家子的窮酸氣,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嫁給你?”
翻來覆去,別說是什麼金銀珠寶,就是之前的東西都沒有幾件,唯一能夠買上些去價錢,應該也就是這裏面的家具,純紅木的倒是也耐造,可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收。
這家裏最多的就是毫無用處的書,剩下的就是蘇母的譯稿和詩集。
曲萱把唯一的一對金耳環裝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平常看着你媽一副多麼高貴優雅的樣子,原來都是在外人面前裝出來的,早知道你們家裏連一毛錢都沒有,當初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蘇家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極有涵養的樣子,一舉一動更是透露着說不上來的優雅和高貴,曲萱始終認爲,如果沒有錢的話,這些東西根本是培養不出來的。
蘇炎坤心裏有些不情願,“行了,有總比沒有好,你怎麼就不知道知足?先把這些東西收好,螞蚱再小也是肉。”
蘇念安原本還在門裏面,可是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只能不停的拍着木門呐喊。
“哥,嫂子,爸媽屋子裏真的沒有什麼東西,那些書是爸媽一輩子的心血,他們人都已經沒有了,你們不要再破壞他們的遺物了!”
蘇念安急得眼淚掉了下來。
父母親手寫的那些稿件成了她唯一的念想,她不希望遭到任何人的破壞。
“蘇炎坤,我求你了,你們想要什麼東西,我想辦法去給你們湊,我爸媽的東西你們不要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