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用冷水洗過,秦桑將它們放在堂屋一旁的竹編櫃子裏,家裏的東西比人金貴,磕了碰了壞了,就意味着要花錢買,而秦家最缺的就是錢了。
秦光宗今兒吃過飯沒去河邊扯皮,來來回回的從秦桑的身後溜達。
秦桑長得好看,這村子裏的姑娘,甚至是十裏八村的姑娘加起來都不及她一個俏。
原先還不覺得什麼,可今日飯桌上周春花一說要給秦桑說親,秦光宗心裏開始不好受起來。
他也十七歲了,早就懂了炕上的那點事。大約是活做的多了,秦桑瘦而不柴,此刻她身上系着腰裙,顯得身材更加玲瓏有致,秦光宗心癢難耐,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秦桑忙完了手上的活,一回頭,就看見秦光宗正盯着自己在看。
在這個家裏除了周春花不能惹,秦光宗也不能惹,他這人壞的很又心胸狹隘,若惹得他不痛快,誰都沒好果子吃。
秦桑默默的側過身不看他,用水瓢舀了幾盆涼水倒進鍋裏,然後去後院抱進來一捆枯草塞進灶膛吹開火折子點燃。
這是她每天睡覺之前都要做的事,秦大山上山砍柴,回來泡一泡腳能睡得好一些。
而且他的棉鞋早就舊了,鞋底子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如今雖還沒落雪,但山裏涼,泡一泡能驅寒氣。
灶膛裏的火光映在秦桑的臉上,她又濃又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光影,兩頰被烤出紅暈,秦光宗在一旁瞧着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
秦桑腦子裏想着事,根本沒留意到秦光宗的垂涎欲滴。
今天周春花說了她的親事,可秦桑知道李家拿不出彩禮錢來,李青他爹前年患了重病,李月娥爲了給他看病跟村長家借了好些錢,可最終還是人財兩空什麼也沒留下。
如今李青要念書,家裏人要吃飯,還哪裏會有錢來付彩禮。
沒有彩禮周春花不會同意自己嫁過去。
秦桑拿着燒火棍滿臉愁容,等到水開後她打開鍋蓋,又端來洗衣裳用的木盆,盛好了水後給秦大山端進屋,“爹,泡腳吧!”
秦大山笑着摸了一把手背,脫下鞋,正要把腳放進去時,秦桑又去堂屋取了一些涼水進來兌進去,“別燙着。”
難得的溫馨畫面,周春花站在外頭用指尖點了點秦光月的額頭數落她,“你也學着點,看看她把你爹哄的多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親生,你才是抱來的。”
秦光月生氣的撥開周春花的手,“她是天生丫鬟命,我可不一樣,我將來要嫁進鎮子裏做夫人的。”
秦光月小小年紀,心思卻活泛,她知道女人的好時候就那麼幾年,待過了二十歲變成了老姑娘,哪裏還有男人肯要,得趁着臉蛋還嫩時把自己嫁出去才行。
周春花也愁,秦光月長得不如秦桑好看,又不能幹活。
嫁出村子她舍不得,可是村子裏又哪有合適的人家?
都個頂個的窮,她可舍不得自家閨女過苦日子。
秦大山泡過腳,秦桑把水盆端出去,又將鍋裏剩下的水盛出來,她今日幹了一天的活,天涼雖不能洗澡,但也要擦一擦。
秦光宗不在,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去河邊找村子裏的年輕男人說話聊天。
秦家五口人,卻只有兩間臥房,東屋睡着秦大山和周春花,三個孩子睡西屋,中間隔着堂屋。
秦桑將水盆子端進西屋裏,插上門,一件一件的脫掉身上的衣裳搭在屋內的竹櫃上。
用手巾收幹了水一點一點的擦洗着。
這兩年她發育的快,身上的衣裳一年比一年緊,沒有辦法只能用布裹起來,這種事情周春花沒有教過她,只是偶爾洗衣裳時聽村子裏的婆婆嬸子提過。
她們說村子裏的寡婦趙秀雲就整日挺着一對大胸脯不要臉的勾引男人,還說她就是靠着這個夜夜屋裏叫聲不斷。
秦桑知道這些都不是好話。
她怕,這些年怕的東西太多了,她怕身上的肉越來越多被人笑話,因而白日裏就只能裹起來,每天就這麼一會功夫才能鬆快鬆快。
秦光宗知道秦桑每天這個時候要幹什麼,因此他早就趴在窗子邊等着了。
透過微弱的縫隙,直等到秦桑脫下衣裳,他的腦子轟一下子炸開了。
第一次見女人的身子,雖然心裏早就設想過無數遍,可是依然止不住的發抖。
秦桑細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中,曲線隨着她手上的動作起起伏伏,秦光宗覺得若是能摸上一把,死也值了。
“哥,你幹啥哪?”窗子外忽然響起秦光月的聲。
秦桑被嚇壞了,她忙擱下汗巾,胡亂的套上衣裳。
剛打開房門,就看見秦光宗和秦光月進來。
秦光宗抻着脖子吞吞吐吐的回話,“這是咱家我還能偷東西不成?”
說完他的眼睛又在秦桑的身上掃了一圈。
都怪秦光月回來的不是時候,他還沒看夠呢。
秦桑背過身把衣裳帶子系好,隱約覺得有一道視線黏在自己的身上,讓她很不舒服。
晚上秦桑剛給自己鋪好被子,秦光宗就過來使喚她,“秦桑,你給我的也鋪上。”
秦光月再怎麼任性偶爾還會叫一聲姐,可秦光宗打小就沒管她叫過姐。
不僅如此,小時候他還跟着村子裏其他的孩子喊過她野種,只不過後來被秦大山揍了兩頓,這才消停下來。
秦桑記得爲了此事周春花和秦大山鬧了小半年的別扭,秦光宗就是她的心頭肉,別說打一下,就是罵兩句她都能哭上個三天三夜。
秦桑默默的走過去從櫃子裏拿出秦光宗的被子替他鋪好。
本以爲沒什麼事了,結果秦光宗又要喝水,他人就在屋子裏坐着,卻偏偏要使喚人。
秦桑性子太軟,連一個不字也不會說,又從炕上下去,推開門去了堂屋。
秦光宗眯着眼睛很受用,他知道秦桑膽子小,也知道她怕周春花,因此更加肆無忌憚的想,若是真的同她發生了點什麼,估計她連告狀都不會。
沒過一會,秦桑從堂屋進來,將手裏端着的茶杯遞到秦光宗的手邊,“給你。”
秦光宗笑着接過去,還順勢握住秦桑的手,他搖搖頭遺憾道,“你這手也太粗糙了,哪兒像十八歲。”
秦桑不知道他又要鬧什麼幺蛾子,幹脆直接抽出來,脫鞋上了炕。
一張炕兄妹三個人睡,秦桑和秦光月睡在一邊,秦光宗睡在另外一邊,中間拉了一條麻布簾子。
秦家僅有兩間臥房,秦大山和周春花住東屋,中間隔着一間堂屋,西間住着秦家的三個孩子。
夜裏一張炕上中間拉個麻布簾子,秦光宗睡一頭,秦光月和秦桑睡一頭。
孩子們大了,畢竟男女有別,且人人皆知秦桑不是秦家親生的更要避諱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