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到玄關處,許美貞便迎了上來,“人等會就來了。”
聽到這句沒由來的話,鍾莞一臉疑惑,“你說什麼?誰來?”
再看看對方這副精神飽滿,明顯不是頭痛的樣子,她的心沉了下去。
“出去一下,我跟你說。”許美貞一臉神秘,湊近她耳語道。
她把鍾莞帶到花園的涼亭處。
看着面前這張年輕姣好的面容,許美貞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拉起鍾莞的手,柔聲道:“向崇等會過來,你在他面前好好表現。”
這話一落,鍾莞懵了一瞬。
“雖然他的長相比不過傅翊文那個混蛋,但是也是周周正正,人......”
“你不要說了,我不會見的。”許美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鍾莞打斷。
被打斷的她,有些不悅,“你先聽我說完,我都是爲了你好。”
鍾莞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不用,我不需要這方面的好。”
許美貞沉下臉,聲音尖銳了起來,“被拋棄了,你還想去當小三不成。鍾莞,我明白的告訴你,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心思,這個臉我丟不起,再說了,你跟了他那麼多年,向家沒嫌棄已經很難得了,你還想怎樣?做人呐,就得知足。”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鍾莞,聽着這些話,喉嚨一下子哽住。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咬了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道,“你二婚都能嫁出去,憑什麼我談過戀愛就得被嫌棄。”
許美貞聞言,雙眸瞪得大大的,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像被戳中難堪的過往一樣,很快,她的臉色從錯愕轉爲憤怒。
這是她們母女兩人相認這麼多年以來,鍾莞唯一一次嗆她。
見她說完還擺出一副倔強的模樣,許美貞的怒火已經沖到頂端。
她揚起手,一個巴掌毫不猶豫的甩在鍾莞臉上。
“啪—”的一聲驟然響起。
這一巴掌大力到鍾莞的臉頰疼得幾乎麻木,但是她的眉頭卻連皺都沒皺一下。
只是在別過臉的瞬間,掉下一顆眼淚。
她只覺得心寒又可笑。
人就這樣,乖巧聽話習慣了,稍微反抗一下,就好像犯了大錯一樣。
“如果我讓你丟臉了,那以後咱們互不打擾,這一刻開始,你把我當做陌生人就好了。”抹掉臉上的淚水後,鍾莞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
不等許美貞回答,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許美貞打的什麼算盤。
許美貞還在氣頭上,並未追上去。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後,回了屋。
隨着母女兩人的不歡而散,本該靜寂的地方卻傳來另外的聲音。
“你們傅家的算盤落空了,現在又打起向家的,要我說向崇那小子真他媽蠢,上趕着當接盤俠。”
這話是卓鈺說的。
他的語氣帶着滿滿的傲慢與輕視。
此時他跟傅靖川正站在涼亭不遠處的假山旁。
對於他的話,傅靖川沒做出任何回應。
他眸色深深,腦海裏浮現起一張略帶羞澀與局促的臉,漂亮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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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卓家後,鍾莞回了自己的住所。
途中,她的手機響個不停,但她就是置之不理。
等到進了家門,她才拿起來看。
六個未接來電,五個是傅翊文打過來的,還有一個是她的經紀人雯姐。
鍾莞忽略掉傅翊文那幾個,直接回撥給雯姐。
嘟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晚上七點,我讓司機過去接你。”那端傳來對方的聲音,帶着命令的口吻。
自從傅翊文訂婚以來,雯姐對她的耐心就大不如以前。
特別工作被叫停後,她更是經常潑她冷水。
對於對方的明顯的變化,鍾莞看得很淡。
人情冷暖這種東西,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懂了。
“是什麼事情?”鍾莞在對方話落後,問道。
雯姐有些不耐煩,“有個飯局,那邊指名道姓要你參加。”
鍾莞擰了擰眉,正想說點什麼,雯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公司不養閒人,你要清楚沒了靠山就得學會自己爭取,想要讓人心服口服,就別動不動就端以前的架子,今時不同往日,要拒絕也得看看你銀行卡裏面有多少餘額,夠不夠抵扣債務。”
“再這麼下去,要是又鬧出上次那樣的風波,我可不給你收拾殘局。”
“對方也沒要求你幹嘛,陪着吃個飯而已,所以給我收起你清高的那一套。”
雯姐噼裏啪啦說了一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完全不容她拒絕。
鍾莞除了接受以外,也別無他法。
她放下手機,挑了一套衣服進了浴室。
沖好涼,她站在鏡子前,看着還泛着紅、微微腫起的臉頰,她的眉頭擰了擰。
簡單冷敷了一下後,她才開始化妝。
好在上完妝後不大看得出來。
七點,司機準備到了。
上車後,鍾莞便一直閉目養神。
約莫四十分鍾,才到目的地。
十一月的穗城已經有幾分寒意,加之下了雨。
推開車門的時候,鍾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雯姐沒過來,只是給了包廂號。
藍夜的第八層是不對外開放的,上面每間包廂都有固定的主人,皆是這穗城最有權有勢的人。
鍾莞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了包廂門口。
抬手敲門的時候,她的內心裏還在疑惑,那位點名讓她來的人,究竟是誰。
門開了。
鍾莞走進去,本來喧鬧的屋內突然靜了一瞬。
只一眼,她就看到幾個熟人。
除了徐臻臻外,全是今天才見過面的。
她與傅翊文坐在一起,不遠處是傅靖川跟卓鈺。
看到突然出現的女人,傅翊文眉頭皺了一下,正想要起身,就被徐臻臻拉了一下。
他的臉沉了下去,肉眼可見的不悅。
這時, 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了起來,“鍾小姐果真大牌,下午放了我鴿子,晚上又姍姍來遲…”
鍾莞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周正的臉。
板寸頭,他嘴角噙着笑,但卻不達眼底。
她猜到他是誰了。
深吸一口氣後,鍾莞走過去,行至男人面前,她與他對視,面帶淺笑,不卑不亢直言道,“向二少,您好,下午那事兒是誤會,我媽以頭痛爲由讓我過去的,我會走,是因爲…”
她還沒解釋完,就被打斷,“什麼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浪費了我的時間,又讓我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才合適。”
鍾莞聽出對方來者不善。
她知道惹不起,於是道,“我自罰一杯。”
向崇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眉梢一挑,慢悠悠道,“我的時間面子就只值一杯酒?鍾小姐,也太看不起人了。”
鍾莞,“那您說,幾杯?”
向崇站了起來,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人,“今晚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