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完全懵了。
方才起哄的賓客也呆了一下。
“昨日不是老王爺娶妻的日子,老王爺怎麼還去了旁人那?”
“都說秦知言愛慕虛榮,可她說得也沒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是她一個庶女能夠做主的。”
“我早就想說了,你們一個個都言之鑿鑿的,你們也不想想,你家的庶女能想嫁誰就嫁誰?”
“秦知言出嫁,連背她出府的人都沒有,在秦家過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呢,這擺明了就是被家裏人爲了利益推出來的。”
“誒呦,看那秦大小姐方才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你們也不想想,有些事大家雖然心裏都清楚,但誰會不長眼跑到人太妃面前亂說,還不是她引起來的!”
方才還在指責秦知言的人,這會又立刻調轉方向,開始指責秦明珠。
那些心中有數的,從一開始都不會開口,只當看戲,會開口的,本來就是腦子不怎麼清楚,眼下秦知言點破,立刻就又偏向秦知言。
秦明珠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的,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那麼順利,居然會被秦知言倒打一耙?
“秦知言,你休要胡說八道,分明是你自己要嫁的!”秦明珠可不能認了秦知言的說辭。
“那便當是我要嫁的吧。”秦知言認下,臉上說不出的絕望,痛苦。
她認了,但是周遭人反而不覺得是秦知言要嫁了。
“秦大小姐不是同太妃姐妹情深嗎?要真是如此,怎麼不攔着太妃一點?”
“秦大小姐不會都是裝的吧?”
“太妃剛剛喪夫,正是傷心的時候,秦大小姐做姐姐的,非要跑人面前說這麼多,有意思嗎?”
方才旁人指責秦知言時,秦明珠有多高興,眼下,秦明珠就有多暴躁。
她本就不是多麼聰明的人,方才已經是她發揮極好了,這會被人一指責,這腦子便就懵了。
“秦知言,你說老王爺馬上風就是馬上風?昨日明明是你與老王爺成親之日,老王爺就算是馬上風,也是因爲你,你不會覺得我們不知情,所以就胡編亂造吧?”秦明珠腦子一抽,說話就有些口無遮攔。
秦劉氏雖是與秦明珠一道來的,但是路上遇上其他相熟的夫人,正在外頭說話,等知道靈堂鬧起來的消息,急急趕過來時,還是晚了一步。
一進來便就聽到秦明珠這一句話,心道要糟。
“明珠,不要胡言亂語!”秦劉氏呵斥,她上前將秦明珠拉到身後,正想要打圓場,秦知言又怎麼會給她機會?
“我說的是真是假,整個王府都可以爲我作證!”秦知言擲地有聲。
話是這麼說,可靈堂裏的衆人卻是面面相覷,沒有一人敢接話。
雖然秦知言說的是事實,但老王爺馬上風的消息傳出去的話,對凜王府不利,何況,祁厲禹並未將老王爺的死因公開,衆人心中自然也就有些遲疑,萬一,祁厲禹不想要此事傳揚開呢?
祁厲禹是與老王爺關系不好,可是老王爺都死了,說不準祁厲禹又想要當一個好兒子,爲老王爺留一個身後名呢?
是而,衆人誰也不敢接秦知言的話,以免沾染了麻煩。
秦明珠原本是被逼急了才脫口而出,而現在看凜王府的人沒一點反應,根本沒人幫秦知言時,她又支棱了起來。
“我們是外人,自然不知道凜王府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呢?他們都是王府中人,難道不知道事情真相?還是說,就秦知言你一個人知道老王爺是爲何而死?”秦明珠嘲諷。
“秦知言,你當真是無恥,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就要禍害老王爺的身後名,往老王爺身上潑髒水,你怎麼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
秦明珠自以爲占據真理,句句誅心,說什麼也要讓秦知言名聲掃地,再無翻身的可能!
“我家小姐說的都是實話!”寄紅忍不住出聲,而後看向王府其他人,苦苦哀求:“你們都知道真相,爲什麼不說出來?”
王府的人哪裏會搭理寄紅?
秦明珠嗤笑:“除了你們主仆外,還有誰能證明?秦知言,怎麼不說話了?是說不出來了嗎?”
秦明珠咄咄逼人,秦知言倒也不懼,神情平靜地看着秦明珠,視線落在靈堂外,掃見一抹身影時,還朝着秦明珠微微勾了勾嘴角。
秦明珠,你完了。
秦知言雖沒開口,但是秦明珠卻從秦知言的眼睛中,看出了這個意思,她不以爲意,今日要完的是秦知言,怎麼可能會是她?
她正要再嘲諷幾句,只是還沒開口,祁厲禹的聲音便就先響了起來。
“吵什麼。”
此言一出,靈堂諸人紛紛看向屋外,見祁厲禹過來,也紛紛讓出道來。
秦明珠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見祁厲禹過來,還很高興地迎了上去,告狀:“王爺,秦知言克死老王爺在先,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聲,竟還污蔑老王爺是因馬上風而死!她雖是我們秦家中人,但她所作所爲,與我們秦家毫無幹系,還請王爺嚴懲!”
祁厲禹恍然大悟似得“哦”了一聲,而後看向秦知言,問:“太妃,秦大小姐所言可真?”
秦明珠勝券在握,冷笑地看向秦知言。
只是還沒笑多久,就聽到祁厲禹下一句話是:“老頭的確是因馬上風而死。”
“什麼?!”秦明珠沒忍住,直接喊了出來。
祁厲禹繼續說:“府上姨娘胡鬧,本王已經嚴懲,讓大家笑話了。”
“不可能!”秦明珠想也沒想就否認。
如果不是因爲秦知言而死,那她方才說的那些算什麼?
祁厲禹看向秦明珠,疑惑:“怎麼?本王說的話,還不如秦大小姐一個外來人可信?”
秦明珠對上祁厲禹的視線,心中一個咯噔,別看祁厲禹看着好像沒怎麼生氣的模樣,但是祁厲禹的名聲在京城中可不好,想到祁厲禹以往的那些手段,秦明珠一個踉蹌,直接跌倒在地。
秦劉氏見此,忙上前,將秦明珠護在身後:“王爺別誤會,小女只是過於震驚,並未有其他的意思。”
“是嗎?”祁厲禹揚眉,而後又看向秦知言,重復一遍:“太妃還沒回答本王,秦大小姐所言是否爲真。”
“太妃雖姓秦,但與秦家毫無幹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