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笑的人畜無害,挽着顧淮宴的手臂。
卻在暗中用力,警告性的掐了他一下。
配合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顧淮宴渾身僵硬,手臂上傳來柔軟的觸感,還有一股警告的力量。
他低下頭,看到這個女人柔美的側臉,還有那狡黠的眼睛。
這個女人,膽子是真的大。
他的臉色難看的要死,但從小到大的教養,還是讓他在面對長輩時,無法做出失禮的舉動。
他對着滿臉八卦的張大媽,僵硬的點了點頭。
張大媽完全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看着這“小兩口”親密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小夥子長得可真俊!”
“跟我們瑤瑤宅在一塊,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郎才女貌?
顧淮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個該死的女人,便宜她了......
蘇瑤見他吃癟,心情大好。
決定乘勝追擊,直接把油門踩進油箱裏。
她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用一種撒嬌的語氣,仰頭看着顧淮宴,聲音軟軟的很勾人。
“親愛的,愣着幹嘛,快跟張大媽打個招呼呀。”
親愛的???
這三個字瞬間擊穿了顧淮宴的防線。
一股熱氣不受控制的直沖腦門。
他臉頰有些發紅,是氣的。
也有一種被那一夜點燃後,就再也無法熄滅的燥熱。
他清晰地記得,在那個昏暗的總統套房裏。
這個女人在他身下哭着求饒,卻也會主動攀上他的脖頸。
用帶着哭腔的誘惑嗓音,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呢喃......
“求你......”
那種青澀的主動,和大膽的迎合,是他唯一一次失控。
而現在,她用同樣主動的姿態,挽着他的手臂。
喊着另一個屬於其他男人的稱呼。
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朋友”身份。
好不容易等到張大媽離開。
顧淮宴立刻甩開了蘇瑤的手,氣憤的看着她。
“男朋友?”
他的聲音很冷,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蘇瑤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只剩下大仇得報的暢快。
她非但沒有害怕,還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的迎上他的視線。
“對啊,我有男朋友。”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着他愈發難看的臉色。
“大學同學,我們大一就在一起了。”
她伸出手指,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頭。
“算下來,談了快七年了吧。”
“只不過他工作性質特殊,經常出差,我們大部分時間都算是在異地戀。”
滿嘴胡鄒完,她開始觀察他的反應。
從陰沉到鐵青,最後黑的和鍋底似的。
哈哈哈!
讓你欺負我,讓你羞辱我,讓你強吻我!
現在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我看你這個小學生能酸到什麼時候!
“顧總。”
蘇瑤學着他之前的樣子,歪了歪頭。
臉上掛着無辜的表情,說出了最挑釁的話。
“這是我的私生活,您作爲我的甲方,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
顧淮宴都快被氣笑了。
七年的男朋友?
那床單上的暗紅怎麼解釋?
當他是瞎子嗎?
還有在他身下時,那完全經不起撩撥的青澀反應。
以及那同樣笨拙的吻。
這個蠢女人,撒謊都不打草稿!
竟然用一個不存在的男人來當擋箭牌。
他藏在西褲口袋裏的手早已攥成了拳頭。
好,很好!蘇瑤,你真是好樣的!
蘇瑤懶得再跟他糾纏,只想立刻上樓洗個熱水澡。
把這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徹底洗掉,順便在刷幾次牙。
她脫掉身上那件西裝外套,直接塞到了他懷裏。
“顧總慢走,不送。”
說完,她對着他俏皮地擺了擺手告別,轉身就準備上樓。
顧淮宴怎麼看她擺手的動作,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臉。
他一個人站在單元門外,在晚風中徹底凌亂。
不行。
他要收拾她!
但需要一個理由。
蘇瑤剛走到樓梯口,身後就傳來張大媽的聲音。
“小夥子這就要走啦?怎麼不上樓坐坐?”
原來張大媽去買醬油了,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蘇瑤頭皮一麻,立刻回頭搶在顧淮宴開口前。
“他公司還有急事,下次吧,下次一定!”
可顧淮宴怎麼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溫和有禮的表情。
主動上前一步,從張大媽手裏接過購物袋。
“沒事,那就上去做一會兒再走。”
“你看看這孩子多懂事,多貼心!”
張大媽對着蘇瑤就是一頓猛誇。
“瑤瑤,你這男朋友可真實在,快,讓小夥子上去歇歇腳。”
三個人,就這麼詭異地走在狹窄的樓道裏。
六樓,沒有電梯。
蘇瑤走在最前面,感覺身後跟着自己的不是人,而是一頭能吃掉她的野獸。
她心裏盤算着,等會兒張大媽一進門,她就把顧淮宴一腳踹下樓。
六樓到了。
張大媽就住在她對門。
蘇瑤故意磨蹭着掏鑰匙,想等張大媽先進屋。
誰知身後的顧淮宴把購物袋遞給張大媽。
然後當着張大媽的面,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催促她。
“快開門啊,親愛的。”
張大媽站在旁邊,用一種“我都懂”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她。
蘇瑤感覺自己快要被氣到心肌梗塞。
她死死的捏着鑰匙,極不情願的打開了門。
顧淮宴越過她,一下擠了進去。
一進門,他的視線就像雷達一樣。
偵查着這間溫馨的小屋,他在看有沒有其他野男人的痕跡。
可是剛一進屋,他就被定住了
鞋櫃最上層,一雙灰色的男士拖鞋。
那碼數大的很顯眼,比大188身高的腳還要大的尺寸。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周身的空氣,似是被抽幹。
難道......
她真的有男朋友?
那個談了七年的狗屁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