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怒斥:"荒唐!"
此後百餘日,曹操屢次進犯,皆被陳宮設計擊退。
災荒肆虐,兗州飢民相食。
呂布移師山陽。
興平二年,陳宮獻策:"曹軍忙於收糧,營寨空虛,乃天賜良機。”
呂布率軍突襲,曹操急令婦人僞裝守軍,僅存士卒故作鎮定。
營西堤畔密林幽深,呂布疑有伏兵,躊躇不前。
陳宮拱手道:“將軍,曹操此舉不過是虛張聲勢,不必憂慮。”
呂布搖頭道:“曹操向來狡詐多端,不可大意,傳令下去,全軍後撤十裏安營。”
“將軍,戰局瞬息萬變,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陳宮苦苦相勸,但呂布心意已決,率軍後撤十裏扎營,氣得陳宮險些怒斥出聲。
縱使心中焦急萬分,他也只能跟隨呂布一同撤退。
翌日,探馬來報,曹操軍隊出營收割麥子,呂布當即決定出兵突襲。
陳宮急忙阻攔:“將軍,昨日已錯過戰機,今日更不可貿然出擊。
依我之見,此乃曹操誘敵之計,若冒然進兵,必遭慘敗,望將軍三思。”
呂布朗聲笑道:“公台多慮了!昨日敵情未明,故而謹慎。
如今曹軍離營勞作,正是天賜良機,豈能坐視?”
說罷,他不聽陳宮勸阻,率軍直撲曹營。
不料半路伏兵四起,呂布大敗逃竄。
曹操乘勝追擊,殺得呂布軍潰不成軍,兗州各城相繼收復。
呂布無處容身,只得率殘部投奔徐州。
陳宮雖心有不甘,卻也只得隨行。
衆人見狀,紛紛嘆息。
呂布果真徒有勇力,若早聽陳宮之言,曹操早已命喪黃泉。
可見有勇無謀之輩難以駕馭,因其行事往往出人意料。
此番陳宮可謂弄巧成拙,非但未能替兗州士族雪恨,反倒被迫跟隨呂布顛沛流離。
曹操目睹此景,亦驚出一身冷汗。
陳宮智謀超群,所幸呂布剛愎自用,否則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所。
陳宮凝視畫面,眉頭緊鎖,暗忖日後對付曹操,須另尋明主。
陳留張邈見呂布狼狽逃竄,怒罵道:“如此庸才,豈能指望他誅滅曹操?陳公台當真眼拙!”
此時楚風的聲音再度響起:
“陳宮隨呂布抵達徐州後,劉備收留二人,並將呂布安置於小沛。
建安元年,袁術舉兵攻劉備,兩軍於淮陰對峙月餘,未分勝負。
爲破僵局,袁術密信呂布,許諾贈糧二十萬斛,誘其偷襲下邳。
呂布召衆將商議。”
畫面中,陳宮起身進言:“將軍若甘居人下,可助劉備擊退袁術,日後仍蝸居小沛;
若欲重振雄風,當出兵奪取下邳,據徐州而自立。”
他並非真心助呂布奪取徐州,唯有掌控徐州,方能借助其力剿滅曹操,奪回兗州。
楚風的敘述緩緩展開——
“陳宮獻計,呂布勢如破竹攻陷下邳,張飛潰敗,劉備妻兒與部曲家眷盡數被擒。
劉備聞訊方寸大亂,遭袁術趁勢擊潰,殘部逃亡海西。
糧盡兵疲之際,只得向呂布乞降。
陳宮當即進言:'主公,劉備胸懷大志,若留此患,徐州將士難以歸心。
今其勢衰力竭,可假意接納,伺機誅之。
'"
畫面裏,陳宮躬身諫言:“劉備乃梟雄之輩,若不除之,日後必成肘腋之患。
袁術毀約未供糧秣,此時殺劉,反令仇者快意。”
呂布卻擺手:“玄德曾有恩於我,豈能忘恩負義?況袁術欺我,若遂其願,我心不甘。”遂拒陳宮之策,反贈車馬令劉備駐守小沛,自領徐州牧。
陳宮黯然離去,眼底暗流涌動。
觀影至此,尚爲安喜縣尉的劉備脊背發涼,冷汗涔涔。
若呂布納諫,自己早已命喪黃泉。
幸而這莽夫剛愎自用,倒顯出幾分憨態可掬。
楚風的聲音繼續道:“此後陳宮漸覺呂布難成大器。
建安元年,袁術策反郝萌叛亂,陳宮非但不阻,反暗行方便——他要借機除掉呂布,親掌徐州以復仇曹操。
郝萌夜襲下邳,呂布倉皇攜眷逃至高順營中。
高順率部反擊,混戰中曹性重傷郝萌,終被高順斬殺。”
畫面切換至負傷的曹性榻前。
呂布逼問:“郝萌因何 ** ?”
曹性喘息道:“袁術唆使,末將苦勸未果,只得刀兵相見。”
“可有 ** 者?”呂布目光如炬。
曹性目光投向左側的陳宮,高聲道:"軍師也曾與郝萌 ** 。”
陳宮聽聞此言,並未出言辯解,面容卻漸漸泛起紅暈,顯露出幾分窘迫。
呂布抬眼瞥了陳宮一眼,既未言語責備,也未追究其過錯。
陳宮只覺羞愧難當。
這時楚風的聲音緩緩響起:
"陳宮參與此次叛亂,雖未受到懲處,但自此之後,呂布對他失去信任,不再采納他的計策。
這給了徐州的陳登父子可乘之機。
呂布一衆人等被陳登父子玩弄於鼓掌之中,最終在建安三年被曹操擊潰。”
場景轉換,曹操大軍壓境,兵鋒直指下邳。
呂布心生懼意,欲要歸降。
陳宮急忙勸諫:"主公,曹軍遠道而來,兵疲馬乏,糧草轉運艱難,必不能持久。
主公可率步騎駐守城外,末將領餘部守城。
若曹軍攻主公,我便出兵相助。
若曹軍攻城,主公可率軍回援。
如此互爲犄角之勢,足以抵擋曹軍數月。
待其糧盡之時,再全力反擊,必能大破敵軍。”
呂布初時采納此計,回到府中卻聽妻子說道:"夫君莫非忘了當初陳宮與郝萌謀逆之事?
若夫君出城,陳宮再生異心,夫君將如何自處?你我夫妻還能相見嗎?"
呂布聞言,當即打消了出城的念頭。
陳宮得知後,幾乎氣急攻心。
是年十月,曹軍掘開溝渠,引沂、泗之水灌城。
呂布立於城頭,對曹軍喊道:"諸位不必再戰,我將歸降明公。”
陳宮在一旁厲聲喝止:"曹操乃亂世奸雄,怎配稱明公?我等若降,必無生路!"
奈何呂布軍心已散,敗局已定。
最終曹操大破呂布,陳宮亦被生擒。
場景再變,陳宮被縛至曹操面前。
曹操問道:"公台可願歸順?"
時至此刻,他仍想招攬這位故人,畢竟深知陳宮之才。
陳宮搖頭:"你我終究殊途。”
曹操又問:"你若赴死,家中妻兒如何安置?"
陳宮反詰:"我家人安危,全憑將軍決斷。”
此言一出,曹操反倒不敢輕舉妄動。
見陳宮心意已決,曹操長嘆一聲,下令處決。
畫面在此凝固
百姓與文人雅士三三兩兩聚在一處閒談。
“陳宮此人確有才幹,只是過於偏向士族。
用得妥當尚可,若有不慎,恐遭反噬。”
各路諸侯凝視着靜止的畫面,神色凝重。
曹操長嘆一聲,心中百感交集。
他與陳宮的恩怨,實則是與兗州士族難以調和的矛盾。
如今雖未至水火不容之境,可誤殺呂伯奢滿門一事已成定局,再想招攬陳宮已無可能。
而兗州士族目睹此番景象後,恐怕更不會輕易讓他掌控兗州。
這份榜單不僅展現了陳宮的命運,更隱隱預示着他自己的未來——掌控兗州之路,陡然艱難了十倍不止。
東郡東武陽,陳家大院內,陳宮眉頭緊鎖,望着凝滯的畫面。
“終究功敗垂成……”沉默許久,他悵然一嘆。
呂布終究是朽木不可雕,選他抗衡曹操,本就是一步錯棋。
不,或許從一開始引曹操入兗州抵御黃巾便是錯着。
可若不選曹操,又有誰能擋住青州黃巾?
洛陽溫侯府中,呂布盯着畫面,面色陰沉。
“陳宮被擒,那我呢?是逃出生天,還是命喪黃泉?”畫面未顯露他的結局,那道神秘之聲亦未提及,令他心生煩躁。
此時,楚風的聲音再度回蕩:
“陳宮一生以士族利益爲先,爲兗州豪強鞠躬盡瘁。
他背叛曹操,是因曹操觸犯了兗州士族根基;欲反呂布,是發覺其難堪大任,欲親掌徐州以抗曹。
從曹操到呂布,陳宮與他們皆非君臣,更像利益同盟。
請曹操入兗州,是爲借其力抵御黃巾;迎呂布奪兗州,是爲借其手對抗曹操。
自始至終,皆是士族與諸侯的博弈。
可惜,陳宮敗了,兗州士族也隨之沉寂。
但無論如何,曹操因入主兗州而崛起,陳宮功不可沒。
謀士榜第十七位,陳宮。
戰略二星,戰術一星,餘者無星,影響二星,共計五星。
首期榜單到此爲止,三日後揭曉下期。”
話音方落,漫天光幕如煙消散,仿佛從未出現。
“竟要等三日?未免太久!”
“真想早日見識後續謀士的傳奇啊……”
“謀士榜魁首該不會是董卓帳下的李儒吧?”
街頭巷尾,百姓與文人墨客都在熱議此事。
渤海郡守府內,袁紹召來顏良、文醜吩咐道:“速去請張頜、高覽前來。”
方才公布的謀士榜前四位生平,令他窺見諸多未來景象。
在那四段預兆中,張頜與高覽最終皆背主而去。
眼下麾下武將,唯有顏良文醜堪托生死。
雖張頜高覽與顏良文醜並稱河北四庭柱,武藝稍遜卻相去不遠,須得二人同往方爲穩妥。
顏良抱拳請示:“主公,若彼等抗命當如何?”
袁紹面沉似水:“抗命者,殺。”
“遵命!”
待二將離去,袁紹又喚親衛統領:“率兵迎許攸、董昭入府。
抗命者,殺無赦。”
“諾!”
不多時,顏良文醜押着張頜高覽入府。
觀二人神色,顯未抵抗。
“拜見主公。”
二人上前行禮,異口同聲道:“末將誓死效忠,絕無二心。”他們早知袁紹用意,故搶先表忠。
袁紹凝視二人:“縱然未來真如所見,爾等叛逃亦非汝等之過。
皆因郭圖讒言,兼吾偏聽偏信。
既知天機,必不讓其重演。”
這番話語令二將愕然,當即單膝跪地:“主公明鑑,末將萬死不敢背主!”
“去吧。”
袁紹揮退二人。
欲取冀州,此二人不可或缺。
“報——”
親衛統領獨攜許攸復命:“董昭已潛逃出城。”
袁紹勃然色變:“必是投曹!速遣精騎沿兗州道追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同此時分,陳留郡府。
曹操正對夏侯惇下令:“精選死士潛入渤海,不計代價接回董昭。”觀罷謀士榜四人生平,郭圖這等禍主之輩,得之如得災星。
許攸雖助己破袁,然狂傲難馴。
在那影像裏,自己最終處死了許攸。
此刻的許攸,想必不會再投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