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赫家商業宴會。
一場盛大的晚宴正在臨湖莊園舉行。
璀璨的水晶燈下,各界名流人士紛紛聚集在這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時瞥向二樓那道緊閉的雕花木門。
今晚的主角即將現身。
而另一邊,同樣趕往這場盛大晚宴的還有顏家。
傳聞顏家與赫家是世交,早年長輩就爲兩家的後輩訂下婚約。
赫家兩個兒子,顏家兩個女兒,本是天作之合,奈何大兒子赫燼常年忙於集團事務,小兒子赫野更是神神秘秘不着家,於是這門婚事便一直擱置至今。
而今晚,趁着這個時機,兩家正有意讓長女顏晚辭與長子赫燼先接觸接觸。
至於小女兒顏今昭——
“昭昭,待會到了會場,一定要乖乖跟着姐姐,不許亂跑,知道嗎?”顏母不放心的叮囑道。
被點名的小姑娘正穿着一身白色紗裙歪坐在真皮座椅裏。
她抬起頭來,一雙乖巧的大眼睛眨了眨:“知道啦媽媽,保證完成任務。”
聽到她不靠譜的保證,顏母的眉頭依然微蹙。
她太了解這個小女兒了,這孩子從小就是顏家最讓人頭疼的存在。
小學時爲了幫女同桌出頭,她能跟班上最調皮的男生打架,硬是把對方捶得心服口服,最後反倒是那個男生成了她的小跟班。
中學時更是花樣百出,帶着全班同學爬樹摘果子,美其名曰親近大自然,在生物課上還偷偷救下做實驗的小兔子,說是要給它們自由。
更有一次,她不知從哪裏弄來一盒蠶寶寶,在教室裏養得白白胖胖的,直到某天蠶寶寶爬滿了講台,把來上課的老師嚇得尖叫。
那些年,顏家父母沒少被請去學校談話,兩張老臉早就丟盡了。
直到高中,這小祖宗突然有一天開了竅,竟發奮讀書要考上京大,這才讓全家鬆了口氣。
但知女莫若母,顏母比誰都清楚,那張甜美乖巧的皮囊下,藏着的還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魔王。
也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人能鎮得住她。
想到這裏,顏母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她抬眼看向對面安靜端坐的長女。
顏晚辭一身紅色長裙,姿態優雅,眉眼溫順,與身旁那調皮搗蛋的小女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晚晚。”顏母語氣柔和下來叮囑道:“一會可得多看着點妹妹,她整天毛毛躁躁的,可別又闖禍了。”
“赫家身份尊貴,規矩也多,特別是你們赫燼哥哥,他在商場上向來手段凌厲,說一不二,我就怕昭昭不知輕重,觸了他的忌諱。”
聽到這話,顏晚辭看了眼身旁正歪着頭研究車窗外的妹妹,笑着應道:“不會的,昭昭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分寸的。”
一聽姐姐這話,顏今昭可來勁了。
她立刻轉過頭來,撅着小嘴控訴道:“就是,我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愛闖禍的顏今昭了。”
“再說了,你們既然知道這個赫家掌權人這麼可怕,就不該讓姐姐嫁過去受苦。”
顏今昭無心的一句話讓一旁的顏晚辭瞬間神色一暗。
顏母自然是看出大女兒對於這樁婚事有想法。
但眼下,顯然還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她嘆了口氣,望着窗外漸近的莊園,不由得想起那位同樣不讓人省心的赫家小少爺赫野。
這兩個小祖宗若是碰在一起,都不知會鬧出什麼風波來。
而晚晚跟赫燼,她也是同樣擔憂。
畢竟傳聞這赫家掌權人性情冷厲,沉默寡言,也不知道這兩個性子都這般沉的人,究竟能不能說到一處去。
顏母心事重重的,直到車子停立在會場門前時,她才回過神來。
此時的會場內已經是人流雲集,顏家幾人下車後便在侍者的引導下進場。
顏父走在顏晚辭跟顏今昭身旁,趁着周圍喧鬧,趕緊低聲對姐妹二人吩咐着。
“晚晚。”他看向大女兒,語氣溫和道:“赫燼就在裏面,一會找個機會,去跟他聊聊,都說他不好接觸,這婚事你自己可得主動點,把握機會。”
說罷,他又轉向小女兒,神色略顯無奈:“還有你,昭昭,你姐姐性子靜,話少,你機靈,話也多,一會多在旁邊幫着說說話,別讓你姐姐冷場。”
顏晚辭聞言,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
她並未出聲反駁,只是擱在身前的手指微微收緊,顯然她是不願的。
而顏今昭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她一把挽住自家姐姐的手臂,低聲道:“才不要,你都說他不好接觸了,還要姐姐主動去跟他說話,是他要娶老婆耶,他自己怎麼不把握機會?”
她越說越覺得有理,聲音也不自覺的揚起了幾分:“反正姐姐又不喜歡他,他要是…”
“胡鬧。”顏父眉頭一皺,連忙打斷道:“我是讓你來幫你姐姐的,可不是讓你來添亂的。”
話落,顏今昭撇了撇嘴,雖心有不甘,但在父親嚴肅的目光下,終是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只是挽着姐姐乖乖進了場。
宴會廳內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顏家父母很快就被相熟的朋友圍住寒暄,顏今昭則被琳琅滿目的甜點吸引,根本對這枯燥的宴會沒有興趣。
只有顏晚辭安靜的站在角落裏,手裏端着侍者送上來的香檳,卻一口都沒喝。
從進場開始,她就總覺得有道視線在跟着她。
這讓她心裏很慌。
該不會是他來了吧?
“姐姐,這個蛋糕超好吃!”顏今昭端着兩個碟子蹦蹦跳跳的跑回來,塞了一個到姐姐手裏。
她看到姐姐臉色不對,便湊近小聲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看見姐夫了?在哪兒?我幫你把把關。”
聞言,顏晚辭勉強笑了笑,正要說話時,整個宴會廳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二樓的雕花木門緩緩打開。
一道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