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寧眉頭微擰,蕭景衍這番話並未讓她放心,反而更加提心吊膽。
那封信到底是真的只是尋常書信,還是蕭景衍察覺到了什麼卻故意不開口。
畢竟這人最擅長隱忍。
是不是想要引蛇出洞也未可知。
末時,沈硯寧跟沈敬之坐上馬車回到府上,沈敬之還在被今日之事嚇的心神未寧,他坐下後直嘆氣。
“寧兒,你今日未免也太過莽撞,可有想過倘若那刺客不留半分餘地,傷了你,你一個姑娘家,怎禁得住這般凶險。”
沈硯寧卻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父親,今日並非女兒逞能,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父親,女兒有一事想要問問您,您務必如實相告。”
“你說。”沈敬之鮮少看見沈硯寧如此嚴肅,平日裏除了關乎蕭景衍的事,從不將心思放在旁的事上。
可見這件事情定是極重要的。
“我知道您跟溫伯父之間一向是有書信往來的,您能不能好好回想一下,看看書信裏有沒有寫一些不該寫的,譬如走私之類的言語。”
沈敬之沉吟片刻低聲道:“先前溫兄信裏提過南邊商路特殊周轉,我當時只當是生意尋常話,沒細究。”
“如今想來倒脊背發寒,這話沒人見便罷,若被有心人翻出,說那是走私憑據大做文章,咱們沈家可要惹大麻煩!”
沈硯寧心頭狠狠一顫,渾身一陣膽寒,她也不能確認今日蕭景衍手裏的那封信就是父親所說的。
她倒不怕蕭景衍真來與她對峙,人最懼的原是這不明不白的變數。
倒像暗處藏了枚待燃的炮仗,你卻不知它何時會炸開。
沈敬之眉心狠狠一蹙,面色也跟着凝重起來。
“寧兒,你的意思,今日靖王殿下手裏的那封信……”
他在朝堂上沉浮多年,斷不會連這點端倪都覺察不出。
沈硯寧也擔憂父親年事已高,若言辭過於明顯,恐他受驚。
“父親不必過於憂心,此事交由寧兒處理,一定不會讓沈家收到連累。”
春桃此時從外面快步進來:“小姐,靖王殿下身邊的林崢來了,說是有東西要交於小姐。”
沈硯寧擰眉,他能有什麼東西交於自己,還是說另有目的。
她抬頭問:“人走到哪兒了。”
“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沈硯寧轉身對沈敬之說:“父親,刺客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您要不還是先回避一下?”
沈敬之也明白沈硯寧的用意。
“好,但是切記,他到底是靖王的手下,莫要得罪。”
“父親放心。”
等沈敬之離開,沈硯寧才讓春桃把林崢請進來。
林崢步入前廳,跟沈硯寧微微頷首,態度都比往日好了不少。
“沈小姐,這是我們殿下讓我送過來的玉佩,請您收下。”
沈硯寧伸手接過的時候,心裏犯嘀咕。
蕭景衍這是在打什麼算盤,他竟然破天荒的給自己送東西,還是像玉佩這樣貴重貼身的東西。
沈硯寧一邊打開盒子一邊詢問:“這是吹了哪門子的風,竟讓你們殿下親自送東西給我。”
要知道,以往她送蕭景衍東西,不管貴重與否,他連看都不看,可如今竟然親自讓人給她送東西。
活久見。
林崢恭敬道:“殿下說這是感謝沈小姐的謝禮。”
沈硯寧原不稀罕蕭景衍所贈之物,她素來知曉蕭景衍心思深沉,斷不會平白無故送她東西。
必定有什麼玄機。
可等她打開來,臉色霎那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