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那年我十九歲,大一新生。
奶 ,奶的癌症診斷書像一張死亡通知,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靶向藥,一個月三萬。」醫生說得輕描淡寫。
我看着銀行卡餘額上那可憐的四位數,手指發抖。
學校的助學貸款根本不夠,我開始瘋狂地找兼職。
發傳單、送外賣、家教......所有能做的我都做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酒吧門口看到了招聘啓示:兼職服務員,日結,一晚五百。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酒吧的燈光昏暗而迷離,音樂震耳欲聾。
我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端着托盤在人群中穿梭。
有人摸我的腿,往我衣服裏塞錢,我咬着牙忍下來。
那天晚上,我賺了八百塊。
我蹲在酒吧後巷的垃圾桶旁邊,數着那些皺巴巴的鈔票,哭得停不下來。
第二個月,奶 ,奶的病情惡化,需要做手術。
手術費,二十萬。
我跪在醫生辦公室裏,求他們再寬限幾天。
「俞同學,我們也很爲難......」
我走出醫院,天空下着雨。
我沒帶傘,就那麼站在雨裏,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就在那時,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我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俊美卻帶着幾分陰鬱的臉。
宋辭。
他是酒吧的常客,總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喝很多酒。
「上車。」他說。
我渾身溼透,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謝謝。」
「我可以幫你。」他突然開口,「你奶 奶的手術費,我出。」
我猛地抬頭看他。
「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他的眼神裏的占有欲都快溢出來了,「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人。」
我當時以爲,他說的「做他的人」,是指女朋友。
我天真地以爲,這是一場灰姑娘遇到王子的童話。
我答應了。
第二天,宋辭的助理就把二十萬轉到了醫院的賬戶上。
奶 奶的手術很成功。
而我,從此走進了一個精致的牢籠。
起初,他對我很好。
給我買漂亮的衣服,帶我去高檔的餐廳,讓我住進他的別墅。
我以爲這就是愛情。
直到有一天,我穿了一條及膝的裙子,準備去學校上課。
他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換掉。」
「爲什麼?」我不解。
「太短了,會被別的男人看到。」
「可是......」
「我說,換掉。」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換了一條長裙。
又有一次,我和室友約好了一起去圖書館。
他直接打電話過來:「回來,陪我吃飯。」
「可是我和朋友約好了。」
「朋友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回去了。
從那以後,我和室友的聯系越來越少。
他開始查我的手機,定位我的行蹤,規定我每天幾點必須回家。
我漸漸意識到,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是他的金絲雀。
一只被養在籠子裏,供他觀賞,隨時可以捏碎的寵物。
但我逃不掉。
奶 奶的後續治療費、進口藥、療養院......全都需要錢。
而宋辭,牢牢地掐住了我的命脈。
「想走?可以啊。」他笑着說,「你奶的藥,我立刻停掉。」
我跪下了。
我求他,求他不要這樣。
他撫摸着我的頭發,滿意地笑了。
「這才乖。」
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這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