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今天拍攝得還算快，一上午就結束了。黎物從攝影棚出來那會還是午飯時間，太陽曬得正是時候。今天他沒看見海哥，他到攝影棚的時候還給海哥發了消息，但海哥一直沒回。黎物在附近找了個面館坐了下來，打算吃完東西再去找於白桉。
也就是在這時候，黎物才發現自己的賬號突然顯示99+的消息。黎物點開軟件那會被嚇得不輕，他的賬號一直都只有五六百個粉絲，可現在一看，粉絲數量竟然憑空漲了兩千多個。黎物也很快發現，自己是被一個大博主給艾特了，放出來是他那天走秀的照片，還附帶了一個視頻。對方甚至給他營銷了一下，誇他是什麼百年難得一遇的小漂亮。
而真正讓他火起來的是一個網紅的轉發，轉發得很隨意也很簡單，也只是單單誇了他一句長得漂亮。黎物瞬間就懵了，他也是沒想到自己會有潑天的富貴朝他砸來了。而且黎物還發現這個網紅給他私信了，問他願不願意一起拍視頻一起直播玩，還說如果合作的話可以給他一些傭金，條件很是誘人。
黎物知道這個網紅，那天的活動這個網紅也在場。但他來得快走得也快，估計是給活動撐撐場子。黎物也只是匆匆見過他一面，沒想過還會有這麼一樁。
黎物興奮極了，他也顧不得對方是不是對他別有所圖就答應下來了。因爲他背後有個對他虎視眈眈的海哥，所以他必須盡快找一個別的賺錢方式。對方的回復也很快，問他明天有沒有空去直播間露個臉。黎物想了想，也答應下來了。兩人加了聯系方式，還寒暄了幾句。
黎物的心跳得極快，他還是第一次跟這樣的大人物聊天，感覺跟海哥帶他去見的那些官方客套生分的大老板都不一樣。這個網紅給他的感覺挺不錯的，還會給他發可可愛愛的表情包。
黎物見到於白桉以後就小嘴叭叭的把這事給於白桉說了，於白桉聽完以後是眉頭皺了皺。他按着黎物說的去搜了一下對方的賬號，隨便一刷看着是沒什麼問題，可於白桉點開好幾條視頻的評論，都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喂，還能拒絕他嗎？”於白桉問黎物，“他喜歡男的。”於白桉把手機丟到黎物面前，“自己看，他有個同居男友，而且在一起好幾年了——你往下翻，還有他們的親密視頻。”
黎物翻着看了一下，發現人家網紅那幾條親密視頻熱度還挺高的。他翻完了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怎麼了，他有男朋友，對於我來說不是更安全了嗎？”
“惡心。”
“...你怎麼還歧視同性戀，人家又沒幹什麼。”黎物嘟囔道，“而且我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啊。”黎物都有些後悔跟於白桉說這些了，於白桉好像很不喜歡他的工作，每次一說起，於白桉就像炸了毛的貓。
於是黎物轉移了話題，“你讓我今天找你幹什麼呀？”
“明天你別去。”於白桉突然說，“你找個理由拒絕掉。”
“什麼？”黎物沒想到於白桉還咬着不放，他真是越來越難以理解於白桉了。他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嗆了回去，“你爲什麼要管我啊，你不是說我不重要嗎？”
於白桉只是靜靜地盯着他看，眼神平靜得讓黎物感到發怵。而且於白桉的眼神侵犯性很強，黎物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不是啊...我真的需要這個機會。所以，對不起嘛。”黎物泄氣道，他主動抱上了於白桉的胳膊，把腦袋放到他肩上蹭蹭，他們的動作很親昵，可他們竟然不是情侶，“如果有什麼危險的，我立刻就不幹了。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嘛嗎，我會對自己負責的。”
黎物湊到於白桉的嘴邊，小心翼翼地親了親。他生怕自己的主動親吻會惹於白桉不高興，親完以後便迅速跟於白桉拉開了距離。
但於白桉並沒有太大反應，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隨你。”於白桉說，“你怎麼樣都跟我無關。”
看來是很不高興了。
他們今天有點不歡而散的感覺，盡管黎物已經很努力討好，但於白桉給他的反應都是不鹹不淡的，又恢復到不搭理他的那副狀態。黎物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他總感覺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跟於白桉的關系還是好不起來。
黎物都有點想真的給於白桉下個藥得了，反正在他心裏自己已經是個惡人了。心靈距離他拉不了，肉體上總可以了吧。黎物很歹毒地想到，可他慫得厲害，這些事情他也只敢在心裏想想。最重要的是，黎物感覺那事挺疼的，要再來一遍的話，他有點害怕。
——
網紅的名字叫蘇格，他的賬號是靠情侶vlog起來的。蘇格現在名氣挺大，已經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了。他們直播的地點也是在公司裏，這裏有着好幾個布景，還有很專業的拍攝設備。
黎物去到那會都開了眼，這看看那看看的，什麼都感到很新奇。這裏的環境越正經，黎物就越覺得於白桉是在無理取鬧。他甚至有點後悔沒把於白桉拉過來見見世面，讓於白桉來看看人家是正規的公司。而且這裏的工作人員對他都挺不錯的，在蘇格未到之前還給他分了飲料和零食，讓他先進房間放鬆，不給他任何壓力和打擾，給足了尊重。
黎物感覺這裏很舒服，如果以後他也上班的話，他希望能在這樣的環境裏工作。黎物很想掏出手機來給於白桉拍個視頻也讓他見識一下，可很無奈的是於白桉還不願意通過他的好友申請。所以黎物把照片和視頻發到了跟朋友的群裏，還讓他們來看自己等會的直播。
黎物還單獨轉發了一份給班長，但班長只回了一個句號，在生氣的態度很明顯。
蘇格來了以後便給黎物塞了一份直播的流程圖，上面倒沒寫什麼東西，只是圈出來幾句廣告詞。“這是我一直在做的廣告，今天的直播都要提到這些產品，你熟悉一下。”蘇格告訴黎物，“但我們是軟廣，不能太明顯，你得想想辦法在直播過程中隱晦的提到這幾句廣告詞——今天賣出的提成，分你一半。”
都是些耳熟能詳的產品，黎物看了一下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爲什麼要找我啊？”他比較在乎這個，“你的人氣也高...應該不用特意拉我一把吧？”
蘇格聽了以後哈哈笑了兩聲，“當然是想把你籤過來啊，這樣還不明顯嗎？”他說，“我現在工作室在擴招，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更新換代是很快的，所以我想招一些好看的門面來拉拉人氣。”他挑了挑黎物的下巴，分明是在挑逗黎物，“但也得看你能不能幫我帶來人氣，不能的話，我自然也不會再找你了。”
“噢噢。”黎物懂了，他點點頭。覺得這還算是一件美差，蘇格很會說話，以至於讓黎物這種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鬼瞬間就興奮起來了，“那我努力一下。”
蘇格跟他說了，賣貨提成一場下來如果效益好，少則幾千多則上萬，蘇格甚至願意給他立結。黎物正是缺錢的時候，很難不心動。
他也不知道在直播的時候能做些什麼，但蘇格很會帶動氣氛。黎物也算是性格活潑的人，在蘇格的帶領下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他也很乖很識趣地不搶蘇格風頭，只是合理的被cue和主動的拋梗惹大家笑。
黎物長得好看，在美顏的狀態下更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大家都紛紛誇贊和詢問這個小男孩叫什麼名字，問他以後還會不會出境。
這一場首秀效果很不錯，直播結束那會他們帶的商品鏈接加起來總共賣到了三十多萬。黎物看到後台的數據，眼都值了，“還行啊，今天軟廣都能賣那麼多，到時候專場賣貨肯定還能賺。”蘇格點點頭，“你帶來的效果還不錯，平時只有我在，最多也只有二十萬出頭。”
“那...那——”
“按照我們談好的分成，這一場給你三千。”蘇格說，“怎麼樣，考慮來我這嗎？”
錢真的轉過來了。
黎物看到錢那會眼睛都值了，平常他拍一組模特圖價格大概在八百到一千左右，海哥還要刮去一半，所以忙活一整天到手也就四五百塊。可蘇格這裏他們才直播短短三小時，他就賺了三千塊。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謝謝蘇格哥，謝謝。”黎物連連對着人家鞠躬賣乖。
“哈哈哈，那回頭我整理一下合同給你發一份，我真的想籤下你。”
就在黎物要回應的時候，他褲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而這個號碼他記得很清楚，就是於白桉的聯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