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跟公司請了一周的假，回了趟老家。
“離婚？你想啥呢？”
沒等我把話說完，我媽叫了起來。
“你不是一直反對我跟趙雅結婚嗎？”
“那是以前！現在那丫頭已經今非昔比了。你腦瓜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媽，趙雅她出軌了。”我艱難地說。
我媽氣不打一處來：“你一個大男人，還管不住自己媳婦？媽早教過你，媳婦要打，打到她怕你，服你爲止！”
“你不打她，就活該被戴綠帽子！”
我媽恨鐵不成鋼。
“你說你長得也人模狗樣的，在北京那麼多年，怎麼不知道找個北京姑娘，把媽接到北京享福去。非要跟趙雅一起，什麼什麼白手起家。”
“現在人家混出名堂了，你又想離婚？”
“我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生了你這種蠢兒子？”
“還是你弟像我，他還沒結婚呢，就把人女方家忽悠得給他在深圳買了套房，結婚連彩禮都不要！你弟說了，那家人就一個女兒，到時候公司的產業也都交給你弟！”
最後，她把我帶回來的東西扔出門外。
“慫貨，跟你那沒錢的爹一個慫樣！”
“要麼讓趙雅這賤人淨身出戶，錢全給你，要麼你就當幾年綠頭龜，想辦法讓她再給你生個娃，等娃長大了離婚，跟她要一個月十萬撫養費！”
我拖着行李箱，心灰意冷地走在街上。
日頭很烈，我身上卻是冷的。
錢錢錢，我媽開口閉口都是錢，卻自始至終沒說一句：“兒子，你要心裏難受，就在家休息幾天吧。”
手機響了一聲，趙雅給我發消息，問我怎麼沒在家裏。
我沒回。
很快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姜意，給你發信息怎麼不回？”
“我回我媽那了，沒看到消息。”
“家裏出什麼事了麼？”
“沒，工作有點累，就想回來待兩天。”
她聽出我的聲音不對，關切道：“你媽又說你了嗎？”
“......嗯，說了幾句。”
“回北京吧，我去車站接你。”趙雅果斷地說，“晚上我們去大望路吃日料。”
那家居酒屋是我念叨了很久想去的，只是一直沒時間去。
“別把她的話放心上，你還有我呢，咱倆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好耳熟。
在我們最艱難的時候，她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姜意，什麼也別想，回家吧，我去車站等你。”
“好。”
我還未出站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趙雅。
她穿着一條飄逸的淺藍色連衣裙，亭亭玉立，氣質優雅，專注地看着出站口。
“姜意！”
看到我，她眼睛一亮，踩着高跟鞋“噠噠噠”跑過來，整個人飛撲到我懷裏。
“下次回老家帶上我，我幫你跟你媽吵架去，休想讓她再羞辱你一句！”
我低頭，她正抬眼望着我，眼裏的心疼不像裝出來的。
那一瞬間我心中五味雜陳。
我甚至想，如果她閉口不提，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她曾經很愛我，我們共過患難，有感情基礎，所以即使出軌，她也並不想跟我離婚。
她不願意讓我碰她，我們可以去做試管，生一個可愛的孩子。
而有了孩子以後，她也許就會收心，悄無聲息地結束和周燃的關系，回歸家庭，成爲一個真正的好妻子好母親。
去居酒屋的路上，趙雅接了個電話。
我看她臉色有些不對，問她怎麼了。
她猶豫了一下。
“公司有點事......算了，說好陪你去吃日料的，我跟他們說我不過去了。”
我明白了一切。
我聽見自己用幹澀的聲音說：“沒關系，工作重要，正好我這兩天腸胃不好，下次再去吃。”
“可是......”
“別可是了，在前面的廣場把我放下來就好，我去授權店試試新機器。”
“行，那我先走了，你要心情難受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我在路口下了車，目送趙雅的車離去。
我知道，今天是周燃的生日。
他們的聊天裏提過。
趙雅說七夕要回家，不能陪他，等過幾天他生日的時候補償他。
一小時後，趙雅給我發信息。
“到公司啦，開始幹活！”
“真服了底下那幫人了，成天給我惹事。”
我想了很久，回她：“別太累。”
晚上，我打開周燃的主頁。
他更新了動態。
照片裏他和趙雅一人伸出一只手，在鏡頭前比心。
我漠然的眼神落在趙雅纖細嫩白的手指上。
她忘記摘婚戒了。
而周燃等會兒一定會故意借機“懲罰”她。
氣血在心口翻涌。
我左滑切到下一張照片。
燈光曖昧，圓床上鋪滿了花瓣。
定位是朝陽區的一家情侶酒店。
我打車前往那家酒店。
站在酒店樓下，我拿出手機，撥打了110。
“派出所嗎？我要實名舉報，有人找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