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蔣老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怎麼可能？」
我瞥了一眼一旁的王霞，「不信，你問問她！」
王霞臉色不自然，「是首富又怎麼樣？我們家是你們家的恩人，我們要什麼你們就得給什麼！」
她還沒得意多久，警察就來了。
5.
警局裏，王霞惡人先告狀。
「警察同志你們看，她把我推倒了！還誹謗我！」
「我就是想給未來兒媳婦兒立立規矩，有什麼錯？」
我沒理她的哭嚎，只把教室裏的監控視頻出示給警察。
這視頻是蔣老師拷貝給我的，知道我的身份後，她戰戰兢兢地跟我道歉，又主動拷貝了監控視頻想立功。
視頻我拿了，但原諒她，再說吧。
「第一，強制剪未成年人的頭發涉嫌故意傷害。」
「第二，未經允許更換我女兒的衣物，涉嫌侵犯人格尊嚴。」
「第三，她多次在公共場合造謠我女兒跟她兒子有婚約，構成誹謗。」
「警察同志，我要求嚴肅處理。」
警察看完了記錄，嚴肅地看向王霞，「林太太，這些行爲已經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你可能面臨拘留。」
王霞臉色一白，卻還是嘴硬，「我也是爲了他們好，他們不會養女兒，過個生日買個蛋糕就兩百萬。女兒寵不得，養成了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以後還不得把我們家的家底都敗完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錯。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我身爲婆婆，調教一下兒媳婦兒，天經地義。」
警察轉頭疑惑地看我，我搖頭，「不是，我跟他們不是一家人，我女兒更不是她兒媳婦兒。」
王霞激動得臉都紅了。
「怎麼不是？我老公是你們裴家的恩人，你們就該把裴舒舒嫁給我兒子當童養媳！」
我冷聲道：「你老公是救過我老公不錯，但我們已經滿足了你老公的要求，把你兒子轉到貴族幼兒園，還承擔了他的學費，恩情早就兩清了。」
她蠻不講理，「憑什麼你說兩清就兩清？你老公可是首富，救了他就付出這麼點怎麼夠？」
我知道跟她講什麼都是對牛彈琴，直接跟警察說了我的訴求就準備離開。
王霞的老公林大壯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趕了過來。
他到的時候，正好聽見王霞拿着恩情到處嚷嚷，說我們恩將仇報。
林大壯想也沒想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蠢女人，我好不容易把揚揚送上了貴族幼兒園，你非要毀了他的前程是不是？」
原本還囂張的王霞，見到自己的老公發火，終於有些怕了，捂着臉不敢再說話。
林大壯轉頭對着我鞠躬，「裴太太，對不起，我老婆她腦子不清楚，做了這些蠢事，您別跟她計較......」
我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女兒是我們的底線。她長這麼大，連摔跤都很少，卻被你老婆和兒子欺負成這樣，我沒法不計較。」
「不過你放心，你老婆做了錯事，就該受罰，但我們不會遷怒於你。至於你兒子，我們會盡快安排他轉學的。」
「不行！」王霞又忍不住跳出來。
可還沒繼續說話，又被林大壯甩了一巴掌。
「閉嘴吧，你！」
林大壯比她清楚情況一些，聽說我不會遷怒他，也不多要求了。
我也不想再繼續跟他們糾纏，帶着女兒離開了。
王霞最終被拘留了十五天。
這期間，我讓朋友幫忙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看着手機裏的結果，我氣得手都在發抖。
原來林大壯所謂的救命之恩竟是這樣來的。
我將所有的資料都發給了老公，第二天林大壯就被解雇了。
林揚揚也被幼兒園開除了。
我以爲跟他們一家再不會有瓜葛，可很快王霞就被放了出來。
第二天，她就帶着一大群記者堵在了我們別墅門口。
6.
別墅門口被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王霞坐在地上，披頭散發，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他們家其他人就圍在她身邊。
我看過去，有年邁但眼裏閃着精光的公婆，有萎靡不振的林大壯，拿着玩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林揚揚，還有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瑟縮在人群裏的林揚揚姐姐。
「大家快來看啊！首富裴宴忘恩負義，我老公救了他的命，他們不僅不報恩，還買通警察，把我抓進警察局！」
王霞對着鏡頭哭嚎，「他們家女兒嬌生慣養，過個生日花兩百萬買蛋糕，我好心教他們樸素，還被他們打！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是知道怎麼拉仇恨的。
剛說完，人群裏就開始議論紛紛。
「什麼？兩百萬的蛋糕？」
「還真是朱門酒肉臭啊，我過生日買個兩百的蛋糕都要考慮好久呢。」
「有這麼多錢，怎麼不多去做做慈善呢。」
還有人朝我們的別墅「呸」了幾下。
我站在二樓窗簾後，冷冷看着這出鬧劇。
管家在一旁氣得發抖，「太太，我去把他們趕走。」
「不用！」我制止了他，「讓她演，演得越瘋，等會兒摔得越慘。」
記者們都興奮了，把話筒懟到王霞臉上，想挖出更多新聞。
「林太太，您說的是真的嗎？」
「裴總真的忘恩負義？」
「聽說您兒子和裴家小姐有婚約是真的嗎？」
王霞抹着不存在的淚，越說越起勁。
「千真萬確！我老公爲了救裴宴，腦袋上都留了這麼長一道疤！」
「他們當時說好了，要把女兒許配給我兒子，現在卻翻臉不認人！」
「那個裴太太，心狠手辣，說我兒子配不上她女兒，還買通了警察，把我抓了。」
「裴宴更是狼心狗肺，把我老公這個救命恩人開除了，我們一大家子現在飯都吃不上了，馬上就要露宿街頭了。」
聽他這麼說，那些記者們更來勁了。
直接開起了直播，要號召全網的人抵制我們裴家。
面對直播鏡頭，王霞哭得幾乎快昏倒了，字字泣血，控訴裴家。
直播很快被頂上熱搜，不明真相的網友們罵聲一片。
「救命之恩都敢忘，裴家也太冷血了吧！」
「兩百萬的蛋糕？真把錢當紙燒了，怎麼不捐點給需要的人呢？」
「這麼有錢，還不是從我們這些牛馬身上吸的血。抵制裴家！必須抵制！」
還有很多附近的網友根據線索找到我們別墅，圍在別墅外面謾罵，甚至扔石頭砸我們的玻璃。
而被大家圍在最中間的王霞一家眼中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眼看着直播熱度越來越高，我知道時機到了。
推開別墅大門，走出去的瞬間，一顆石頭就朝着腦門砸過來。
幸好我反應快，躲開了。
可剛站穩，就被王霞一把拽住了胳膊。
她的眼裏全是得意和志在必得。
「裴太太，你終於肯出來了。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一家就死在你家門口。」
我甩開她的手，冷聲問道：「哦？你想要什麼樣的說法？」
她以爲我怕了，昂着頭開始獅子大張口。
「我要你們兌現承諾，把你女兒許配給我兒子，就用你們一半的財產做嫁妝。」
「我兒子以後就放在你們家養，必須讓他上最好的學校，用最好的資源培養他。至於你女兒，就跟着我回家，讓她跟着揚揚姐姐學一下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
我轉頭看了一眼滿眼麻木的林揚揚姐姐，冷笑一聲。
「如果沒睡醒，就回家接着睡，別晴天大百日的在這裏做夢。」
她臉色一變，斜着眼睛威脅。
「你就不怕我讓你們裴家身敗名裂？」
我攤攤手，「那就走着瞧，看看身敗名裂的到底是誰吧。」
聞言，王霞呆愣了兩秒，隨口破口大罵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們就是這麼對救命恩人的嗎？你們的良心都是黑的吧！」
我冷冷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救命恩人？你老公到底是救命恩人還是殺人凶手？」
7.
我的話音剛落，王霞的眼神就開始飄忽。
她老公林大壯對上我的眼神，心虛地移開了目光，額頭更是滲出一層薄汗。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老公當然是你們家的救命恩人了，如果不是他救了你老公，你老公的頭就被燈砸開花了！」
我不理會她，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律師就走上前來。
律師推了推眼鏡，將一份聊天記錄和一段監控視頻舉到鏡頭前，聲音清晰有力。
「各位記者朋友，首先要澄清幾點。第一，有證據表明，林大壯先生所謂的救命之恩，實則是一場驚心設計的騙局。真相是林大壯先生夫婦預謀，在維修吊燈的時候故意剪斷螺釘致使吊燈掉落，砸向裴先生。然後他再假意救援，爲的就是以此道德綁架裴先生，謀求利益。」
「裴家在知道真相之前，一直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也依了林先生的願望，將他兒子轉到了貴族學校。根本不存在忘恩負義。」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霞就迫不及待搶話。
「你胡說！你一定是爲了不報恩，所以給我們潑髒水！明明是我老公不顧生命危險才救下了你老公的。」
我看了一眼她的虛張聲勢，淡淡道：「哦，是嗎？」
我一個眼神，律師就點開了監控視頻，裏面能清晰看見林大壯給吊燈動手腳的全過程。
而他們夫妻謀劃時的聊天記錄更是讓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反轉。
「不是吧，原來「救命之恩」是預制的？」
「這哪是什麼救命之恩？要是當時出了意外，就是妥妥的謀殺了！」
「我天，這家人心機好深啊！」
「原來是我們誤會了裴家，我道歉！」
王霞臉色變得慘白，林大壯垂着的手也開始顫抖。
但我並不打算就此打住。
律師繼續說道：「第二，關於林太太所說的「婚約」，更是無稽之談。一直都是林太太單方面造謠。她甚至還私闖裴家別墅，以及在幼兒園對裴小姐進行人身攻擊。這是當時的監控視頻和報警記錄。」
監控畫面裏，王霞強行扒掉女兒衣服，剪掉頭發的場景清晰可見，而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更是惹得大家一陣鄙夷。
「我的天，原來一直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啊，人家可沒想着跟她結親。」
「她是不是不知道大清已經亡了啊，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
「這純純是碰瓷了，還這麼惡心。裴家只是開除她老公已經是很仁慈了。」
就在大家以爲證據完了時，律師又拿出一份文件。
「第三，根據我們了解，林太太已經不止一次造謠碰瓷有錢人了。這是她兒子之前在的其他五個幼兒園裏的家長的證詞，林太太用同樣的「婚約」借口，敲詐了不下十戶家庭。也是因此，導致她兒子先後被五個幼兒園開除。」
王霞徹底慌了，癱坐在地上，嘴巴裏不停嘟囔着：「這不是真的！」
「這些都是你們僞造的，是你們欺負人！」
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聲音冷得像冰。
「欺負人？我不過是澄清事實，你就說是欺負人。那你強制扒掉我女兒衣服，剪她頭發，還讓你兒子把她當馬騎的事，算什麼？」
「至於這些證據是不是僞造的，我相信警察會判斷的。」
我的話音剛落，一輛警車就停在了別墅門口。
8.
之前處理案件的警察下車，走到林大壯面前。
「林先生，你涉嫌故意傷害，現在需要跟我們回警局接受進一步調查。」
說罷，就有兩個警察要給林大壯戴上手銬。
王霞見狀，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要阻止。
「不行，你們不能把我老公帶走！你們一定是收了裴家的錢，才幫他們的。」
「大家快點評評理啊，他們裴家有錢就只手遮天，欺負我們小老百姓，不給我們活路啊！」
只是這一次再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
更有兩名警察走到她面前，沉聲說道：「林太太，有人聯名舉報你，涉嫌造謠誹謗和敲詐勒索，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這下她徹底傻眼了。
林大壯則是一臉憤怒地看着她，最後實在忍不住狠狠踢了她一腳。
「都怪你這個敗家娘們兒！要不是你一天作妖，害得兒子被開除，我也不會處心積慮想出這個辦法幫兒子入學。」
「可你倒好，居然還敢碰瓷裴家。你害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林大壯的爸媽也都指着她罵。
「就是，真是個喪門星！」
「害了揚揚不說，現在還害得大壯坐牢。當初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攪家精了。」
「家門不幸啊！你怎麼不去死？」
連她的一雙兒女都憤憤地看着她。
王霞終於破防了，「你們怎麼能怪我！我也是爲了這個家好啊。要是能攀上一門顯貴的親家，我們以後就能吃香喝辣了。也用不着擠在又破又小的出租屋了。」
「我爲了你們，這麼盡心盡力，你們居然這樣怪我，我真是太冤了！」
她一個勁的喊冤，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她說句話。
被警察架走的時候，她還在掙扎。
「不能抓我，我是首富的親家，你們不能抓我！」
林大壯夫婦被帶走後，林家的兩位老人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我讓管家叫了救護車，將他們連同兩個孩子一起拖走了。
我當然不是聖母心，只是不想他們在我家出事。
林家五口走後，記者們圍着我追問，我只是淡淡開口：「裴家從未忘記過善意。這些年，我們裴家一直致力於慈善事業，修了多少希望小學，資助了多少貧困學生，你們都能查到。至於兩百萬的蛋糕，那是我給女兒的生日禮物，我花的是自己掙的錢，問心無愧！」
說完，我轉身走回別墅，不再理會身後的衆人。
記者們沒挖到「豪門忘恩負義」的新聞，反而拍到了「碰瓷反被錘」的反轉劇情，紛紛調轉鏡頭，開始報道事情的真相。
當天下午，#裴家兩百萬蛋糕真相##裴家慈善#等話題就沖上了熱搜。
網友們看到了裴家所做的所有慈善事業，紛紛向我們道歉。
「裴家幫助了這麼多人，我真是該死，還幫着壞人罵他們！」
「我就是因爲接受了裴家的資助才順利上了大學的，不管別人怎麼黑裴家，我始終相信裴家！」
「做了這麼多好事，也不宣傳，裴家才真是積善之家。這樣的家庭，就算給女兒買兩百萬的蛋糕，我也接受。」
「就是，人家有錢，寵女兒有什麼錯？」
借着這波熱度，我和老公公布了裴家最近的慈善計劃。
很多人紛紛自願加入，我們順勢成立了一個兒童保護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受欺負已經上不起學的兒童。
至於林大壯夫妻，雙雙被拘留。
出來後因爲前科，找不到好的工作，生活更加的窮困。
林大壯將一切都怪在王霞的頭上，整天對她非打即罵，沒多久，王霞就受了刺激瘋了，最終被林大壯趕出家門。
因爲幼兒園的失職，我和老公也給女兒換了個新的幼兒園。
又一年女兒生日，我買了同樣的黑天鵝蛋糕。
這一次，再沒有引起任何的風波，大家都一致地真心祝福和感謝。
女兒受傷的心也一點點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