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書院的晨鍾撞破薄霧時，林辰正蹲在低階班的演武場角落，把《基礎御氣訣》的玉簡貼在額頭上。
他能感覺到識海裏系統的提示音在蹦躂，【檢測到基礎功法《玄清入門訣》，是否復制？
消耗煉氣期靈氣10點】。
“不復制。”他在心裏默默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腰間那把舊柴刀。
白天的林辰必須是個剛從山裏出來的笨小子，連引氣入體都要憋得面紅耳赤。
這不，旁邊傳來嗤笑：“聽說這林辰是院長特批進來的？我看啊，怕是連靈根都沒洗幹淨的野路子。”
林辰抬眼，正撞進王烈陰鷙的目光。
那家夥穿着玄清書院特有的月白色鍛紋長袍，腰間玉牌在晨光裏晃得人眼疼，正是昨日擂台敗北的玄清書院學長。
“林辰。”王烈忽然提高聲音，“今日晨課由你負責搬運三十擔靈竹到後山煉器房。”
演武場上一片抽氣聲。
三十擔靈竹，每擔少說百斤，就算是煉氣五重的修士也要耗上大半個時辰。
林辰撓了撓頭，故意把聲音放得甕聲甕氣：“王學長，這……這我搬得動嗎？”
“搬不動？”王烈嘴角勾起冷笑，“玄清書院可容不得吃白食的。”他轉身時袖擺帶起一陣風，掃得林辰額前碎發亂飛。
後者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搬運靈竹的路上，正好能撞見那些偷懶的外門弟子，他們口袋裏的低級火球符、御風符，可都是系統的“獵物”。
深夜，後山老槐樹下。
林辰把柴刀往地上一插，月光順着刀刃爬進他的眼睛。
系統面板在識海裏展開：【已復制《玄清劍訣》前三式（殘）、狼妖“疾風步”（練氣級）、獵戶“裂石斧法”（練氣級）】。
他深吸一口氣，木劍挽了個劍花，這是《玄清劍訣》裏的“寒梅破”，但腳步卻詭異地偏移三寸，像極了山澗裏疾風狼捕獵時的閃轉。
“狼影步融劍訣……”林辰低聲呢喃，木劍劃破空氣的聲音突然變了調，原本綿軟的劍勢裏多了幾分銳不可當的狠勁。
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技能融合，生成“狼影劍訣”（練氣級上品），是否確認融合？】
“確認。”林辰咧嘴一笑，木劍再次劈出時，竟在月光下帶出一道淡青色殘影。
他摸了摸發燙的識海，突然想起白天王烈看他的眼神，那不是單純的羞辱，更像是在等什麼。
三日後的實戰演練課上，林辰終於等到了機會。
“第三組，林辰、周浩然，對抗張濤、李岩。”導師的聲音剛落，演武場便響起零星的噓聲。
張濤和李岩都是練氣六重，而林辰不過是剛入書院的“關系戶”，周浩然雖說是豪爽，但也只是練氣四重。
“兄弟，盡力就行。”周浩然拍了拍林辰的肩，腰間鐵劍被他握得發緊。
林辰卻望着對面兩人腰間的符袋，心裏默默數着：張濤有兩張雷紋符，李岩帶着淬毒短刃，這些等下都能復制。
“開始！”
李岩的短刃率先刺來，帶起一陣腥風。
林辰不閃不避，木劍斜挑，正是“狼影劍訣”的起手式。
劍刃相擊的瞬間，他的腳步突然詭異地側滑半尺，避開張濤從側面襲來的鐵劍。
周浩然眼睛一亮，這步法他在《玄清步法》裏見過，卻又比那本書上的更靈便三分。
“喝！”林辰大喝一聲，木劍突然加速，劍尖點在李岩手腕的麻筋上。
後者短刃“當啷”落地，整個人被震得倒退三步。
張濤的雷紋符剛要捏碎，林辰的身影已閃到他身側，木劍抵住他咽喉：“承讓。”
全場寂靜。
周浩然瞪圓了眼睛，伸手去拽林辰的袖子：“你這招式……怎麼像見過又沒完全見過？”
林辰撓了撓頭，故意露出憨笑：“可能是我夢裏學的吧。”他餘光瞥見看台上的王烈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演練結束時，白須黑袍的院長不知何時站在了演武場邊。
他望着林辰腰間的柴刀，目光像穿透了層霧：“林辰，下月的內門選拔賽，你可願參加？”
林辰心裏“咯噔”一跳。
內門選拔賽是玄清書院的大考，通過者能進藏劍閣、煉丹房，資源比外門多十倍不止。
可他才剛入學七日，太顯眼不是好事。
“學生才剛入門，怕是不夠格。”他低頭作惶恐狀。
院長撫須輕笑，目光卻如利劍：“真正的天才，往往藏得最深。”
林辰走出演武場時，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摸着懷裏系統剛復制的雷紋符，心裏直犯嘀咕：“這老頭……莫不是看穿了什麼？”
深夜，林辰抱着一摞《基礎丹方》溜進藏書閣。
月光從雕花窗櫺漏進來，在青磚地上織出銀網。
他熟門熟路地避開巡邏弟子，拐進最裏層的古籍區，白天聽雜役說，這裏有本殘缺的《天罡劍典》，是百年前某位劍修的遺稿。
“找到了！”林辰在角落的檀木架上翻出一本泛黃的書冊，封皮上“天罡”二字已經模糊。
他剛要伸手觸碰，系統突然發出警告：【檢測到高階功法殘卷，復制需消耗築基期靈氣（當前不足）】。
就在這時，藏書閣的穿堂風突然變了方向。
林辰後背一涼，有腳步聲。
那聲音很慢，很慢，像是刻意放輕了腳步。
林辰迅速把《天罡劍典》塞回原處，轉身就要躲進書堆，卻見一道青影從陰影裏走出，腰間玉佩叮咚作響。
“林辰？”
熟悉的清冷嗓音讓林辰鬆了半口氣。
蘇晚晴抱着一卷琴譜站在月光裏，耳後的紅痣像顆被揉碎的朱砂。
她掃了眼林辰腳邊的《基礎丹方》，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古籍架，目光微微一頓：“這麼晚，看丹方？”
林辰幹笑兩聲，正想找借口，藏書閣外突然傳來梆子聲：“子時三刻，閉閣，”
蘇晚晴的目光越過林辰，落在他身後的古籍架上。
那裏，《天罡劍典》的封皮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半頁殘卷。
“該走了。”她轉身時琴囊輕晃，斷弦的聲音在空蕩的藏書閣裏格外清晰。
林辰剛要跟上，突然聽見更遠處傳來另一種腳步聲，沉穩，有力，帶着鐵器碰撞的輕響。
那是執事長老的巡查佩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