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被送進了津海市第二人民醫院,搶救室的紅燈亮了整整三個小時。楊長生趕到醫院時,走廊裏擠滿了幸福裏的居民,李二柱蹲在牆角,雙手抓着頭發,眼淚直流,趙建國站在搶救室門口,臉色蒼白,嘴唇發抖。
“怎麼樣了?”楊長生抓住趙建國的胳膊,急切地問。
“還在搶救,醫生說傷得很重,頭部有淤血,肋骨斷了兩根。”趙建國的聲音哽咽,“肯定是張宏達幹的,他就是想警告我們,讓我們別再鬧事。”
楊長生的拳頭攥得咯咯響,心裏的憤怒像火山一樣快要噴發出來。他轉身想去找張宏達算賬,卻被趙建國拉住了:“楊同志,你別沖動,你現在去找他,他肯定不承認,反而會倒打一耙,說你誣陷他。”
“難道就這麼算了?”楊長生咬着牙說。
“不能算,但我們得有證據。”趙建國說,“我們已經報警了,希望警察能盡快抓住凶手。”
楊長生沉默了,他知道趙建國說得對,沒有證據,就算找到張宏達,也沒用。他只能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證據,把張宏達和他的手下繩之以法。
李剛帶着幾個民警趕到了醫院,開始詢問在場的居民,做筆錄。楊長生也加入了詢問的隊伍,他希望能從居民口中找到一些線索。可居民們都說,凶手是蒙面人,看不清臉,只知道是四個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打完人就坐車跑了,沒看清車牌。
詢問到半夜,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李剛嘆了口氣:“看來這案子不好辦,凶手太狡猾了,沒留下任何證據。”
“不管多難辦,都要查下去。”楊長生說,“張建國是因爲拆遷的事被打,肯定跟張宏達有關,我們可以從張宏達的手下查起。”
“查張宏達的手下?你知道張宏達有多少手下嗎?他公司裏有上百個員工,還有很多社會上的混混跟着他,怎麼查?”李剛說,“而且,張宏達跟區建委的副主任有關系,我們要是查他,肯定會受到阻力。”
“就算有阻力,也要查。”楊長生說,“我們是警察,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
李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裏覺得楊長生太天真了。
凌晨一點多,搶救室的紅燈終於滅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因爲頭部傷勢過重,搶救無效,去世了。”
“什麼?”趙建國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李二柱嚎啕大哭,走廊裏的居民們也都哭了起來。
楊長生的心裏像被刀割一樣疼,他看着搶救室的門,心裏充滿了自責。他覺得是自己沒保護好張建國,如果他能早點找到證據,把張宏達抓起來,張建國就不會死了。
他走到李剛身邊,聲音沙啞地說:“李哥,我們一定要抓住凶手,爲張建國報仇。”
李剛點了點頭,臉色也很難看:“我會向分局匯報,請求支援,一定要把案子查清楚。”
處理完醫院的事,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楊長生騎着自行車,往派出所走。路上很安靜,只有路燈亮着,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很孤獨。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臉上,有點涼。楊長生沒有躲雨,任由雨水打溼他的衣服。他心裏很亂,既憤怒又自責,還有一絲無力感。他覺得自己很渺小,面對張宏達這樣的惡勢力,根本無能爲力。
回到派出所,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想起了張建國的臉,想起了他臨死前的樣子,心裏就像針扎一樣疼。他又想起了蘇婉,想起了她下午說的話,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
正在這時,他的傳呼機響了,是蘇婉發來的:“我在派出所門口,你出來一下。”
楊長生心裏一驚,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跑出了派出所。
派出所門口,蘇婉撐着一把紅色的雨傘,站在路燈下。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頭發被雨水打溼了幾縷,貼在臉頰上,看起來很憔悴。
“蘇婉,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覺?”楊長生跑過去,急切地問。
“我剛才給你打電話,沒人接,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蘇婉說,眼神裏充滿了擔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的臉色很難看。”
楊長生把張建國去世的事告訴了蘇婉,聲音哽咽。
蘇婉聽完,沉默了很久,然後說:“楊長生,你別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張宏達太囂張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繩之以法。”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怎麼把他繩之以法?”楊長生說,語氣裏帶着無奈。
“我有辦法。”蘇婉說,“我今天下午打聽了一下張宏達的情況,他不僅在拆遷上做手腳,還涉嫌偷稅漏稅,他公司的賬目肯定有問題。我認識一個朋友,是會計師,明天我讓他去查一下張宏達公司的賬目,看看能不能找到證據。”
“真的嗎?那太好了!”楊長生驚喜地說,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是真的。”蘇婉說,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看你,臉都凍僵了,快回宿舍吧,別着涼了。”
楊長生看着蘇婉的眼睛,裏面充滿了關心和溫柔,心裏一陣溫暖。他抓住蘇婉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蘇婉,謝謝你,有你在,我覺得什麼困難都能克服。”
蘇婉的臉微微一紅,抽回了手:“好了,快回去吧,我也該回招待所了。”
“我送你回去。”楊長生說。
“不用了,雨下得這麼大,你別再跑一趟了。”蘇婉說。
“不行,我必須送你回去,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楊長生說,不容分說地搶過蘇婉手裏的雨傘,“走吧。”
蘇婉笑了笑,沒再拒絕。
楊長生撐着雨傘,和蘇婉並肩往招待所走。雨下得更大了,路上的積水越來越深,他們的鞋子都溼了。楊長生把雨傘往蘇婉那邊傾斜,自己的半邊身子都被雨水打溼了。
“你把雨傘往你那邊挪挪,你都溼了。”蘇婉說,把雨傘往楊長生那邊推。
“沒事,我身體好,不怕冷。”楊長生說,又把雨傘推了回去。
蘇婉看着他,眼裏充滿了感動。她想起了大學時,也是這樣一個雨天,楊長生撐着雨傘,送她回宿舍,也是把雨傘往她那邊傾斜,自己的半邊身子都溼了。
走到招待所門口,蘇婉停下腳步:“好了,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楊長生說,看着蘇婉,心裏有點不舍。
蘇婉看着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楊長生,你要不要上去坐一會兒?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楊長生心裏一動,點了點頭:“好。”
他們走進招待所,上了二樓,進了蘇婉的房間。房間裏很暖和,空氣中彌漫着蘇婉身上的香水味。蘇婉給楊長生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快喝吧,暖暖身子。”
楊長生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熱水,心裏暖和了很多。他看着蘇婉,她正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雨景,頭發溼漉漉的,背影很迷人。
他放下水杯,走到蘇婉身邊,從背後抱住了她。
蘇婉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鬆下來,轉過身,看着楊長生的眼睛。
楊長生的眼睛裏充滿了深情和渴望,他慢慢靠近蘇婉,吻住了她的嘴唇。
蘇婉沒有反抗,閉上眼睛,回應着他的吻。
這個吻,充滿了思念和渴望,五年的分離,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們緊緊地抱着對方,仿佛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雨還在下,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房間裏的氣氛卻越來越熱烈。楊長生抱起蘇婉,走到床邊,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他看着蘇婉的眼睛,裏面充滿了溫柔和愛意:“蘇婉,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蘇婉點了點頭,眼淚流了下來:“我也是,楊長生,我也一直都喜歡你。”
那一晚,他們相擁而眠,仿佛要把五年的空白都彌補回來。楊長生知道,蘇婉不僅是他的初戀,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了蘇婉的支持,他覺得自己有了無窮的力量,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他都不會放棄。
第二天早上,楊長生醒來時,蘇婉已經醒了,正躺在他的懷裏,看着他的眼睛。
“早。”蘇婉笑着說。
“早。”楊長生說,吻了吻她的額頭。
“今天我就讓我朋友去查張宏達公司的賬目,有消息我會告訴你。”蘇婉說。
“好。”楊長生說,“我今天也要去派出所,跟王所匯報張建國的事,請求分局支援,盡快抓住凶手。”
他們起床,洗漱完畢,一起下樓吃了早飯。然後,楊長生送蘇婉回了招待所,自己則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楊長生直接去了王所的辦公室。王所已經知道了張建國去世的事,臉色很難看。
“王所,張建國去世了,我們一定要抓住凶手,爲他報仇。”楊長生說。
“我已經向分局匯報了,分局會派刑偵隊的人過來協助我們調查。”王所說,“不過,張宏達的後台很硬,我們調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能打草驚蛇。”
“我知道。”楊長生說,“對了,王所,我有個朋友,是會計師,他可以幫我們查張宏達公司的賬目,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偷稅漏稅的證據。”
“哦?真的嗎?”王所說,眼睛亮了起來,“如果能找到張宏達偷稅漏稅的證據,我們就可以以此爲突破口,把他抓起來。”
“嗯,我朋友今天就會去查。”楊長生說。
“好,那你讓你朋友盡快查,有消息及時告訴我。”王所說。
走出王所的辦公室,楊長生心裏充滿了希望。他覺得,只要找到張宏達偷稅漏稅的證據,就能把他繩之以法,爲張建國報仇,也能幫幸福裏的居民討回公道。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李剛就走了進來。
“楊長生,張建國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李剛問。
“我已經向王所匯報了,分局會派刑偵隊的人過來協助我們調查。另外,我有個朋友會幫我們查張宏達公司的賬目,看看能不能找到證據。”楊長生說。
“查賬目?你覺得能查到嗎?張宏達那麼狡猾,肯定會把賬目做得天衣無縫。”李剛說。
“不管能不能查到,都要試試。”楊長生說。
李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楊長生坐在椅子上,想着蘇婉,想着張建國,心裏充滿了鬥志。他知道,接下來的路很難走,充滿了危險和挑戰,可他不會放棄。他要爲張建國報仇,爲幸福裏的居民討回公道,也要守護好自己和蘇婉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