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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賀家別墅後,我收拾幹淨了自己所有的東西。
這些年我雖然離開了師父,卻還在潛心修行,擁有的衣服不多,大都單調素淨,半點沒有女人味。
如今想來,在遇到我之前活色生香的太子爺,注定是無法在這種寡淡乏味的生活中,長久適應的吧。
一切從始至終,都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地相信了,那些感情上頭時的承諾。
把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又找出所有的合影、情侶物件,還有那些我親手調配、爲他開光制作的合香珠,都被一同扔進火盆裏,轉瞬間便焚燒殆盡了。
最後,我邁進了賀彥遲專門修建的佛堂,看着裏面用盡心思的一飾一物,輕輕地撫摸過所有的紋路。
曾經,他是那樣繾綣地抱着我,在我的耳邊低訴:
“寶寶,我最神聖的佛女,這輩子我將把你奉若神明,永不辜負,否則就罰我落進萬劫不復的境地,從此不得超生。”
那時的我,滿心溫柔,內心永遠充斥着滿足與安定,“我不要你給自己下這麼嚴重的詛咒,若有一天你對不起我,就罰你永遠失去我。”
如今,一切應驗。
像是宿命。
我退出禪房,點燃了手中的防風打火機,對着那些純木質的家具隨手扔了過去。
大火熊熊燃燒,像極了師父逝去時那如出一轍的刺目場景。
滾滾的熱浪襲來,我輕輕地關上了門。
這別墅有自動救火系統,不會傷及無辜,只是會徹底毀掉這間佛堂,磨滅我最後的痕跡。
做完一切,我剛回到二樓臥室,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之前體檢的報告單。
正要打開,賀彥遲的電話打了過來:“你現在立刻到港城醫院來,我讓司機去接你!!”
說完不等我反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剛到醫院,就被幾個護士拉着上了頂樓的VIP病房,電梯上她們不滿地抱怨道:“賀先生也太小心了,就因爲林念一說自己做噩夢嚇到了,就要全院會診,現在又要找什麼佛女來祈福。”
“你懂什麼,這才是真愛呢,你沒看賀先生那滿臉焦急的樣子,像是要失去什麼稀世珍寶一樣,聽說林小姐肚子裏懷的,是賀家的嫡長孫,有多尊貴不用我說了吧?”
“不是聽說賀總有太太了嗎,林念一是小三?”
“不被愛的才叫小三,那個賀太太這麼多年連個孩子都沒有,一只不下蛋的母雞怎麼可能坐穩豪門正室的位置?”
我的腦袋在她們的議論聲中嗡嗡作響。
很快就被連拉帶拽地帶到了賀彥遲的面前。
病房裏,他溫柔地把林念一抱在懷中,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兩個人一起撫摸着孕肚,共同期待着這個孩子的誕生。
“一一,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給你們母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讓你們永遠生活在陽光下,接受所有人的羨慕。”
林念一的臉瞬間紅透,羞怯地埋進他懷裏,“我相信你彥遲哥哥,可是賀太太那邊......我不想讓你爲難。”
賀彥遲冷嗤一聲,眼底的深情瞬間不再,“你放心,到時候我會把她送去鄉下的山上寺廟,反正那樣無趣的女人在哪裏都能活得下去,我現在愛的是你。”
我靜靜地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着病房裏那個曾信誓旦旦對我許下一生的男人,用最殘忍平靜的態度對另一個女人說出對我的厭惡。
心痛到麻木,連呼吸都像是被烈火炙烤般艱難。
突然冷笑出聲,推門就走了進去:
“所以賀彥遲,你叫我來就是欣賞你跟別的女人感人肺腑的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