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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
司禮的聲音再次響起，聞曜容抬手，輕輕撫摸着鹿昭昭腕上的玉鐲，眼神溫柔。
“昭昭，這玉鐲當年救過我一命，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以後它就護着你。”
鹿昭昭嬌羞地低下頭，伸手環住聞曜容的胳膊：“將軍對我真好......”
“都這時候了，還叫將軍？”聞曜容輕笑起來。
“夫君......”鹿昭昭羞紅了臉。
賓客們紛紛鼓掌，誇贊兩人情深。
俞言站在人群邊緣，她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聲音嘶啞：“聞曜容，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聞曜容轉頭看她，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語氣帶着幾分被打擾的不耐。
“你母親早就不在了，一枚玉鐲而已，給昭昭戴，才是物盡其用。”
鹿昭昭像是剛反應過來，連忙抬手去摘玉鐲。
“既然是姐姐母親的遺物，那我還是還給姐姐吧！”
可摘玉鐲時，她故意一抖，一個沒拿穩，玉鐲“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再次碎成了幾片。
“哎呀！”鹿昭昭捂着嘴，眼眶通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聞曜容卻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寵溺：“沒事，碎了就碎了，下次小心些就好。”
說着，他抬起腳，像踢垃圾一樣，將地上的玉鐲碎片踢到一旁，對着下人呵斥：“愣着幹什麼？趕緊把這些垃圾收拾了，別在這裏礙眼！”
俞言站在原地，看着那散落的玉鐲碎片，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那不是垃圾，是她母親的念想，是她和聞曜容曾經的回憶。
可現在，在他眼裏，竟連塵埃都不如。
她沒哭出聲，只是默默垂着淚。
可這安靜的眼淚，卻讓聞曜容心頭猛地一抽。
相愛這麼多年，俞言從來都是鮮活的，要麼笑要麼鬧，哪怕在天牢裏受刑，也是咬着牙，不肯示弱，這樣安靜的，絕望的眼淚，他還是第一次見。
恍惚間，他想起從前她抱着玉鐲，笑着說“這是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時的模樣，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竟有了一絲慌亂。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伸手想擦掉俞言臉上的眼淚：“阿言，我......”
“將軍！”鹿昭昭突然抱住他的胳膊，聲音帶着哭腔。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沒打碎玉鐲，姐姐也不會傷心，這婚......這婚我們還是別結了吧，我不想別人說我攜恩圖報，欺負姐姐......”
聞曜容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他連忙拍着鹿昭昭的背安撫：“別胡說，跟你沒關系，是她自己想多了。”
安撫完鹿昭昭，他才想起俞言還在旁邊，語氣又冷了下來。
“昭昭已經敬過你茶了，你在這裏也沒什麼事，來人，把她帶回去。”
“不必了。”
俞言突然抬起頭，眼淚還掛在臉上，嘴角卻勾起一抹絕望的笑。
她看着聞曜容，聲音清晰而堅定。
“聞曜容，就在你踢碎玉鐲的那一刻，我對你，已經徹底失望了。”
俞言頓了頓，目光掃過眼前的紅綢，喜服，還有聞曜容錯愕的臉。
她一字一句：
“我會回去的，不過，是回我們之前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