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無微不至的關心,雨天傾斜向她的傘,生病時寸步不離的守護……她怎麼可能不淪陷?
不知從何時起,她早已泥足深陷,將那顆真心毫無保留地捧到了他面前。
可現在,所有的溫情脈脈都成了精心編織的騙局。
她像被人從雲端狠狠推下,墜入不見底的深淵——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林瑤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沿着冰冷的牆壁緩緩蹲下,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砸在地板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指尖死死掐進掌心,尖銳的痛感才讓她勉強維持着最後一絲清醒。
她在心裏一遍遍地告誡自己:“林瑤,你輸得一敗塗地。從今天起,只能靠自己了。”
話音落,她胡亂地抹了把臉,將那些滾燙的淚意狠狠壓下去。
“咔噠”一聲合上房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她蜷進冰冷的被窩,把自己縮成一團,任由黑暗將所有的委屈和心碎吞噬。
回到書房,謝璟川指腹間還殘留着林瑤肌膚上那份溫熱細膩的觸感。
想起方才沖動之下捏緊她下巴的狠戾,心髒竟莫名地顫了一下。
可這絲微瀾轉瞬便被壓下——他想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喬儀,相較之下,方才那點舉動又算得了什麼?
他起身離開書房,下樓徑直驅車駛出景園,最終停在他的另一處別墅前。
推門而入,他徑直走向吧台,倒了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滑入喉嚨,辛辣感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煩躁。
他摸出手機撥通電話,特助時越的聲音很快從聽筒傳來:“謝總。”
“把之前發你的證據,全交給警方。”謝璟川的聲音冷硬如冰。
電話那頭頓了頓,時越猶豫着問:“那……少夫人那邊?”
“誰是你老板?”
謝璟川眉頭驟然擰緊,語氣淬了冰,“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是,明白。”時越慌忙應道。
謝璟川隨手將手機丟在吧台上,仰頭將杯中剩餘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杯壁碰撞吧台的聲響在空蕩的室內裏格外清晰。
他拾級上樓,幾分鍾後再度出現時,上身已然赤裸,流暢的肌肉線條如刀刻般分明,寬肩窄腰的輪廓在燈光下極具張力。
下身僅着一條深色泳褲,兩條長腿筆直而結實,穩穩立在泳池邊。
簡單的熱身動作後,他縱身躍入水中,濺起的漣漪迅速擴散開。
矯健的身影在泳池裏如魚得水,劃水的速度快得驚人,往返穿梭間,水面被撕開一道道白色的浪痕。
約莫半小時後,謝璟川才緩緩靠向池壁,疲憊地闔上那雙總是銳利如鷹的眼眸,在水汽氤氳中暫且閉上了眼。
第二天上午,
各大媒體的頭條無一例外,全是林氏集團總經理林震海涉嫌命案、因證據確鑿被警方逮捕的消息。
林氏集團剛有回暖跡象的股價,應聲再次暴跌,如同雪崩般一發不可收拾。
林震海被帶走後,他現任妻子劉艾容第一時間趕往林氏坐鎮,試圖穩住股東們的情緒。
可股東們個個精明,眼見局勢崩壞,早已暗自盤算着退路。
劉艾容黔驢技窮,最終只能搬出謝璟川這張王牌,才算勉強鎮住場面。
從會議室出來,她立刻給林瑤打電話,可聽筒裏反復傳來的“不在服務區”提示音,讓她心頭越發焦灼。
聯系不上林瑤,劉艾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謝璟川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