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小比的消息像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整個外門。擂台就設在主峰下的巨大演武場上，旌旗招展，人聲鼎沸。長老席上端坐着幾位氣息淵深的大人物，連之前給蘇默上過課的王長老也在其中，看到蘇默時，還微微頷首示意。
蘇默混在人群裏，盡量降低存在感。周圍弟子們摩拳擦掌，靈氣激蕩，各種低階法術的光芒不時閃爍，顯然都在做最後的熱身。那個火焰紋少年，名叫趙焱，被一群人簇擁着，意氣風發，目光掃過我時，帶着毫不掩飾的挑釁。
“第一輪，抽籤對決！”執事弟子高聲宣布。
蘇默抽到的籤，對手是個瘦高個，使一柄青鋼劍，劍法凌厲，修爲大概在煉氣三層左右。一上台，他二話不說，挽了個劍花就朝蘇默刺來，速度頗快。
要是幾天前，蘇默肯定手忙腳亂。但此刻，蘇默丹田裏那團“真題氣旋”微微發熱，關於《基礎身法閃避效率最大化模型》的符文瞬間亮起，無數數據流在我腦中閃過：對手出劍角度偏差3.7度，腕部發力存在0.15秒遲滯，最佳閃避路徑爲左後方斜撤步0.8米，可完美規避劍鋒並進入反擊盲區……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按照腦中的提示，腳步一錯，身子一矮。
“唰！”劍鋒貼着蘇默的衣角劃過，連根毛都沒碰到。
瘦高個一愣，顯然沒料到他能如此輕鬆躲開。於是怒喝一聲，劍勢更急，如狂風暴雨般攻來。
而蘇默，就像個在刀尖上跳舞的算盤珠子，每一次閃避都精準得令人發指。在外人看來，蘇默險象環生，狼狽不堪，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看似驚險的躲避，都在最優解的計算之內。蘇大強埋下的這“考研真題”，實戰起來簡直像個外掛版的戰鬥輔助AI！
瘦高個久攻不下，靈力消耗巨大，額頭見汗，劍法也開始散亂。我看準他一個回氣不及的破綻，腦中立刻彈出提示：《低耗能制勝方案：趁其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以‘清風拂柳’指訣點其手腕‘陽池穴’，成功率87.3%》。
機會！蘇默並指如劍，體內微薄的靈力按照一道極其精簡高效的路線運轉，瞅準機會，閃電般點出！
“哎喲！”瘦高個手腕一麻，青鋼劍“哐當”落地。他握着手腕，又驚又怒地看着蘇默。
“承讓。”蘇默拱拱手，鬆了口氣。後背其實也出了一層細汗，主要是緊張的。這種精確到厘米和毫秒的閃避，對精神消耗極大。
“嘶——這小子運氣真好！”台下有人嘀咕。
“是啊，趙師兄說得對，就會躲躲閃閃，勝之不武！”
蘇默充耳不聞，默默走下擂台。運氣？你們是沒看見我腦子裏剛開完的學術研討會。
接下來的幾輪，蘇默遇到的對手修爲都不算太高，憑借着丹田裏那個“人形計算器”，總能以最小的消耗，找到最刁鑽的角度，或用最基礎的“控物術”讓對手腳下打滑，或用“凝水訣”瞬間凝聚水汽模糊對方視線，再趁機輕輕一推……雖然贏得不算好看，甚至有點猥瑣，但終究是一路磕磕絆絆地進入了前八強。
而趙焱，則是一路高歌猛進。他火系法術威力不俗，基本都是一兩招內解決對手，霸氣外露，引得台下不少女弟子尖叫連連。他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八強戰，抽籤結果出來，全場譁然。
蘇默對陣趙焱。
“哈哈哈！蘇默，你的好運到頭了！”趙焱躍上擂台，周身火焰靈氣升騰，氣勢逼人，“這次，我看你還怎麼躲！”
蘇默站在他對面，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灼熱的氣息。煉氣五層！這家夥果然隱藏了實力。壓力山大。
擂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
“完了，這蘇默肯定輸定了！”
“趙師兄的火球術，據說能融金化石！”
“讓他之前取巧，這下踢到鐵板了！”
長老席上，幾位長老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王長老微微皺眉，似乎有些擔心。
“比試開始！”
執事弟子話音剛落，趙焱雙手一搓，一顆拳頭大小、熾熱無比的火球瞬間成型，帶着呼嘯之聲，直奔蘇默面門而來！速度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攻擊都快上數倍！
躲不開！腦中的計算模型瘋狂運轉，給出的結論是：按照現有身法數據，正面閃避成功率低於30%！
危急關頭，丹田氣旋中，幾個關於《基礎五行法術原理及相生相克應用》的符文驟然亮起！同時，蘇大強那歪歪扭扭的批注仿佛在耳邊響起：“兒砸，記住，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打架也一樣，別整那些花裏胡哨的，抓住核心矛盾，四兩撥千斤！”
土擋火！
蘇默幾乎是本能地雙手結印，體內那點可憐的靈力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被抽取、轉化！蘇默沒有試圖去凝聚多大的土牆對抗，那點靈力根本不夠看。而是按照腦中最優解，將靈力壓縮成一道極圓，極硬的土盾，瞄準火球能量結構最不穩定、也是溫度最高的核心點，激射而出！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悶屁的聲音響起。
那氣勢洶洶的火球，在空中猛地一滯，表面光芒急速閃爍、明滅不定，然後……“噗”的一聲，像個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憑空消散了！只留下一縷青煙和點點灼熱的火星。
全場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台上的趙焱和長老席上的各位。
火球……沒了？被一道弱得幾乎看不見的土盾給……點沒了？
這不符合常理！低階土法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熄滅強力的火球？
趙焱臉上的得意僵住了，轉而變成難以置信的驚怒：“你……你用了什麼妖法？！”
蘇默喘着氣，剛才那一下幾乎抽幹了我大半靈力，但心中卻是一片清明。不是我多厲害，是蘇大強教的原理牛逼——那不是簡單的以土滅火，而是精準地破壞了火球內部靈力的穩定結構，相當於拔掉了炸彈的引信。
“不是妖法，”蘇默老實回答，“是科學……呃，是靈氣的合理運用。”
“胡說八道！”趙焱暴怒，身上火焰靈氣再次暴漲，“我看你能破幾次！烈焰沖擊！”
這一次，不再是單一火球，而是一片扇形的火焰浪潮，覆蓋了大半個擂台，根本無處可躲！
完了！計算模型顯示，全方位覆蓋性攻擊，閃避成功率0%！土盾破擊方案，靈力不足，無法實施！
眼看火焰浪潮就要將蘇默吞沒，我下意識地閉眼，體內殘存靈力自動運轉起一門蘇大強逼他背得滾瓜爛熟、但他一直覺得沒啥用的防御法訣——《磐石守心訣》。這法訣不以堅固著稱，而是講究靈力內斂，穩守心神，化解沖擊。
就在火焰及體的瞬間，丹田深處，那一直沉寂的“真題氣旋”核心，幾個極其復雜、散發着古老氣息的符文，似乎被外界的巨大壓力觸動，微微亮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穩力量，如同大地般厚重，從丹田涌出，流遍全身。
“轟！”
火焰沖擊結結實實地撞在蘇默身上。
預想中的灼痛沒有到來，只感覺像是被一股熾熱的風推了一把，蘇默踉蹌着後退了幾步，身上的粗布衣服被燒焦了幾處，皮膚有些發燙，但……僅此而已。
蘇默愣愣地站在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火星。
擂台上下，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趙焱張大了嘴巴，像是見了鬼。他的全力一擊，就算煉氣六層的弟子也不敢硬接，這個蘇默……他怎麼好像……就只是被煙熏了一下？
長老席上，幾位長老“唰”地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盯住我，尤其是王長老，眼神中的震驚幾乎要溢出來。
“不可能！你作弊！”趙焱徹底失去了理智，狀若瘋狂地又要凝聚法術。
“夠了！”一聲威嚴的冷喝響起，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壓制了整個演武場。是主持小比的一位威嚴長老出手了。
他目光如電，掃過我和趙焱，最後落在我身上，帶着審視和不可思議：“蘇默，勝。”
趙焱如遭雷擊，臉色慘白。
蘇默還有點懵，這就……贏了？
台下寂靜過後，爆發出更大的喧譁。
“我看到了什麼？硬抗趙焱的烈焰沖擊？”
“他那是什麼防御法訣？從來沒聽說過！”
“這蘇默……到底什麼來頭？”
我沒理會那些議論，只是內視丹田。那團“真題氣旋”已經恢復了平靜，灰撲撲的，仿佛剛才那股奇異的力量只是錯覺。
但他知道，不是錯覺。
蘇大強給他埋的，恐怕不只是考研真題那麼簡單。
那種田文的劇本……是不是拿錯成滿級大佬新手村體驗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