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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檢查林老的情況,臉色陰沉如水:“過敏性休克!醫療兵!”
醫療兵沖上前,卻很快搖頭:“腎上腺素已經用完了,必須立刻送醫!”
軍官猛地抬頭,目光如刀般掃過衆人:“誰有抗過敏藥?”
一片死寂中,蘇希希心虛地往周毅川身後縮了縮。
眼鏡男憤怒地指向她:“藥被那個賤人吃了!她根本沒事,就是裝病!”
軍官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大步走向蘇希希。
周毅川立刻擋在她面前:“你想幹什麼?希希是真的不舒服!”
“讓開。”軍官的聲音冷得像冰,“否則以妨礙軍務罪論處。”
周毅川還想爭辯,卻被兩名士兵直接按倒在地。
蘇希希尖叫一聲,手中的奢侈品袋子掉在地上,幾支口紅滾落出來。
軍官撿起一支,冷笑一聲:“化妝品?這就是你們拖延撤僑的理由?”
他的話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蘇希希臉上。
女人臉色煞白,卻仍不死心地狡辯:“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我花了好多錢買的!”
眼鏡男怒極反笑:“放屁!伊國奢侈品店連個人都沒有,你找誰買?”
“我......”蘇希希眼珠亂轉,突然指向我,“是林姐姐!是她讓我幫她帶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一言不發。
軍官銳利的目光轉向我:“林機長?”
“她在撒謊。”
我平靜地說,“這些奢侈品都是她趁亂從專櫃搶來的。爲了等她,我們差點沒能撤離。”
“林曉諭!”周毅川被按在地上,目眥欲裂,“你怎麼能這樣污蔑希希!”
軍官一腳踩在周毅川背上:“閉嘴!”
他轉向蘇希希,聲音冷得像冰:“因爲你的自私,差點害死我們最重要的科學家。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蘇希希渾身發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求求你們。”
她哭得梨花帶雨,卻偷偷用餘光瞥向周毅川。
周毅川立刻掙扎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對希希!她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要怪就怪林曉諭!是她同意等希希的!”
軍官冷笑一聲:“是嗎?”
他看向我,我平靜地搖頭:“當時他用榔頭威脅全機乘客,我不得不暫時妥協。"
“你胡說!”周毅川歇斯底裏地吼道,“曉諭!你快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毅川,你爲了這個女人耽誤撤僑,害得林老生命垂危。現在,你還想讓我替你撒謊?”
“不是這樣的!”周毅川臉色慘白,“曉諭,你不是最愛我嗎?你快幫幫我們......”
我輕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在你爲了這個女人耽誤撤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完了。”
軍官厭惡地揮了揮手:“把這兩個人帶走,等回國後按軍法處置。”
士兵們粗暴地將周毅川和蘇希希拖起來。
“不要!你們不能這樣!”蘇希希尖叫着掙扎,“毅川!你快想想辦法啊!”
周毅川突然瘋狂地朝我撲來:“林曉諭!你這個賤人!你故意害我們!”
士兵一槍托砸在他臉上,鮮血頓時從鼻孔涌出。
我轉身走向林老,不再看他們一眼。
軍官命令道:“立即護送林老去醫療站,其他人按原計劃撤離。”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小心地抬起奄奄一息的林老。
眼鏡男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道:“林機長,剛才謝謝你。”
我搖搖頭:“這是我該做的。”
遠處傳來蘇希希歇斯底裏的哭喊和周毅川惡毒的咒罵,但很快就被防空洞的黑暗吞沒。
軍官走到我面前,鄭重地敬了個禮:“林機長,感謝你的冷靜處置。上級命令由你負責後續撤離工作。”
我回了個標準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當飛機的聲音劃破夜空時,我最後看了一眼被押上軍車的周毅川和蘇希希。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們傷害我的機會。
而等待他們的,將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6
回國後,我因成功組織撤僑行動和保護林老有功,被授予“英雄機長”稱號。
授勳儀式上,軍委首長親自爲我佩戴勳章。
閃光燈下,我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林老欣慰的笑容。
“小林啊,”會後林老拉着我的手說,“這次多虧了你。我的新型航空材料研究已經取得突破,很快就能應用在國產大飛機上。”
我心頭一熱。
上一世,正是因爲周毅川的阻撓,這位國寶級科學家永遠留在了伊國的戰火中。
“林老,這是我應該做的。”
記者招待會上,有記者突然提問:“林機長,聽說當時您未婚夫爲等一個女孩延誤了撤離,您是怎麼處理的?”
全場瞬間安靜。
我看向鏡頭,平靜地說:“在國家和人民利益面前,沒有個人情感可言。”
這句話很快登上熱搜,我的事跡被編入飛行員培訓教材。
因此同時,周毅川和蘇希希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
軍事法庭的調查室裏,白熾燈將周毅川慘白的臉照得如同鬼魅。
“故意阻礙撤僑行動可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中間的軍官推過一沓照片,“監控顯示,是你用榔頭威脅機組人員。”
周毅川突然暴起,鐐銬譁啦作響:“是林曉諭同意的!她明明可以強行起飛!”
“砰!”
旁邊的軍官猛拍桌子,“林機長的飛行記錄儀顯示,你破壞了左側機翼的緊固件!如果起飛,全機人都得死!”
我坐在單向玻璃後,看着周毅川臉上血色盡褪。
隔壁房間突然傳來蘇希希尖利的哭喊:“我只拿了一點點而已!”
她攥着審訊軍官的袖口,香奈兒口紅從她袖管裏滾落,“這都是別人不要的!”
周毅川的審訊室喇叭裏傳來這段話,他瞳孔驟然緊縮。
“不是的!”
他喉嚨裏擠出破碎的音節,“是希希說要去給孤兒院......”
“孤兒院?”軍官冷笑一聲,播放了一段機場監控。
畫面裏蘇希希正把專櫃口紅成把塞進包裏,對着鏡子試戴鑽石項鏈。
男人的臉又白了幾分,卻仍在辯解。
“希希她、她只是太單純了......”
周毅川聲音發顫,額頭滲出冷汗,“那些東西可能只是、只是她準備帶回去捐給孩子的。”
隔壁突然傳來蘇希希歇斯底裏的尖叫:“是周毅川!全是他指使的!他說現在伊國大亂,不拿白不拿!”
審訊室裏瞬間死寂。
周毅川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她說什麼?”
喇叭裏蘇希希的聲音還在繼續:“他早就計劃好了!說反正有未婚妻當機長,出了事也能擺平!”
“放屁!”周毅川突然暴起,鐐銬砸在鐵桌上發出巨響,“蘇希希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說要趁亂......”
軍官按下靜音鍵,冷眼看着男人扭曲的面容:“現在承認了?”
7
我推開審訊室的門,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周毅川猛地抬頭,一看到是我,眼中的猙獰瞬間變成了哀求。
“曉諭!”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被鐐銬死死禁錮在椅子上,“你終於來了!你快告訴他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擔心希希了!”
他的聲音裏帶着哭腔,仿佛真的悔不當初。
我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這張臉,曾經讓我心動,也曾經讓我在死前痛不欲生。
“擔心她?”我輕笑一聲,從文件夾裏抽出一沓照片,甩在他面前,“你是擔心她拿的奢侈品不夠多,還是擔心她沒時間試口紅?”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蘇希希在機場奢侈品店瘋狂掃貨的畫面,甚至還有她對着鏡子試戴項鏈時得意的笑容。
周毅川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的嘴唇顫抖着,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鐐銬譁啦作響。
“曉諭!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聲淚俱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被蘇希希騙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回到從前......”
我緩緩蹲下身,與他平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從前?回到你爲了她攔着飛機不讓起飛的時候?還是回到你搶走林老的藥喂給她的時候?”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瞬間灰敗。
“曉諭我錯了,曉諭!”他聲音嘶啞,像是被掐住了喉嚨。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轉向一旁的軍官:“證據確鑿,按軍法處置吧。”
軍官點頭,揮手讓人把周毅川拖起來。
“不!曉諭!你不能這樣!”他突然瘋狂掙扎起來,涕淚橫流,“我是愛你的!都是蘇希希勾引我的!你給我一次機會......”
我轉身走向門口,他的嚎叫聲在背後撕心裂肺。
“林曉諭!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腳步未停,只在門口微微側頭,淡淡道:“周毅川,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門在身後關上,他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走廊盡頭,蘇希希正被兩名女兵押着走過來。
她一看到我,立刻撲了上來,卻被士兵死死按住。
“林姐姐!你救救我!”她哭得梨花帶雨,妝都花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那些東西我都還回去!你讓他們放了我好不好?”
我靜靜地看着她表演,突然笑了。
“蘇希希,你知道林老研究的航空材料值多少錢嗎?”
她一愣,茫然地搖頭。
“無價。”我輕聲道,“而你爲了一管口紅,差點讓這一切毀於一旦。”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不過你放心。”我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軍事法庭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她崩潰的尖叫。
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我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只覺得無比暢快。
兩世的仇怨,終於了解。
8
軍事法庭的判決塵埃落定,周毅川被判十五年,蘇希希八年。
我的生活卻翻開了新的篇章。
航空公司破格提拔我爲最年輕的飛行部副部長,負責國際航線安全培訓。
授銜儀式上,總裁親自爲我戴上杠肩章:“林部長,希望你能培養出更多像你一樣優秀的飛行員。”
儀式結束後,采訪的記者攔住我,遞來一張名片。
“林機長,能否約您個專訪?全國人民都想知道英雄機長的故事。”
我正要回答,一個清朗的男聲突然插了進來:“陸記者,恐怕要排隊了。”
轉頭看去,穿着飛行學員制服的青年朝我敬了個標準軍禮。
“航大學員程野,奉命來向林機長報到!”
他聲音洪亮得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我挑眉看着這個比我高出半頭的“學員”:“程野?去年的格鬥冠軍?”
他耳尖突然紅了,聲音瞬間低了八度:“您知道我?”
記者噗嗤笑出聲:“小學弟,你床頭貼着林部長飛行照的事全航校都知道好嗎?”
程野的脖子瞬間紅透,活像只煮熟的大蝦。我
忍笑接過他手中的調令,指尖相觸時發現他掌心全是汗。
“明天早上六點,訓練場見。”我故意板起臉,“我的學員不許遲到。”
他眼睛唰地亮了,眼底滿是期待。
可就在一切向好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某天深夜,我正在辦公室整理飛行數據,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是一個加密號碼。
“林機長,緊急情況。”電話那頭的聲音緊繃,“周毅川越獄了。”
我手指一僵,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深痕。
“什麼時候的事?”
“兩小時前。他打暈了看守,搶走了配槍。”
對方頓了頓,“我們懷疑......他可能會來找你。”
窗外雨聲漸大,玻璃上倒映出我冷肅的臉。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立刻撥通了安保部門的號碼。
“從現在起,加強航司大樓的巡邏,所有出入口增設監控。”
剛放下電話,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林教官?”程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着一絲罕見的急促,“您在裏面嗎?”
我迅速拉開抽屜,將配槍別在腰間,這才開口:“進來。”
門開了,程野渾身溼透,眉頭緊鎖:“我剛接到軍方的通知,周毅川越獄了。”
“我已經知道了。”我打斷他,目光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不放心。”他嗓音低沉,眼神銳利如刀,“教官,從現在起,我不會讓您一個人。”
我微微一怔。
上一世,我被周毅川撞死時,也是這樣的大雨夜。
而此刻,程野站在我面前,像一堵不可撼動的牆。
我緩緩點頭:“好。”
凌晨三點,監控室傳來警報。
“林機長!有人闖入了地下車庫!”
9
我和程野立刻沖下樓,安保人員已經封鎖了出口。
可當我們趕到時,車庫裏空無一人,只有一灘未幹的血跡,和一張被雨水浸溼的照片。
那是我和周毅川的合照,可我的臉卻被刀狠狠劃爛。
程野蹲下身,指尖沾了沾血跡,眼神冰冷:“他受傷了,跑不遠。”
我盯着那張照片,忽然笑了。
“周毅川,你以爲這樣就能嚇到我?”
我掏出打火機,將照片點燃,火光映照在我眼底,森冷而決絕。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第二天,詞條沖上熱搜。
【越獄犯周毅川疑似潛入市區,軍方全城搜捕!】
而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林曉諭。這一次,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
我盯着屏幕,緩緩勾起唇角。
【好啊,我等你。】
當天值飛回國的航班結束後,我正要回家。
可程野卻出現在了樓下。
“教官,您今晚還是別回自己的住處了。”
他撐着傘,眉頭緊鎖,“去航校宿舍吧,那邊安保嚴密。”
我搖頭:“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那至少讓我陪您回去檢查一遍。”
路燈下,他的眼睛亮得嚇人,睫毛上還掛着雨珠。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車停在樓下,程野搶先一步下車,警惕地環視四周。
“我先上去檢查。”
他掏出配槍,背影在雨中顯得格外挺拔。
我看着他緊繃的肩線,忽然有些晃神。
“教官?”程野回頭,朝我伸出手,“電梯到了。”
電梯緩緩上升,密閉空間裏只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您別怕。”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有我在。”
我抬眼看他,發現他耳尖又紅了。
就在這時,電梯猛地一震!
燈光驟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程野已經將我護在身後,槍口對準電梯門。
“叮!”
門緩緩打開,外面站着渾身是血的周毅川。
周毅川站在電梯口,渾身溼透,鮮血順着額角往下淌,雙眼布滿血絲,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他死死盯着我,喉嚨裏擠出嘶啞的笑聲:“林曉諭......你以爲你贏了?”
他猛地舉起手中的槍,槍口顫抖着對準我的方向:“你毀了我的一切......都是因爲你!”
程野立刻將我護在身後,槍口直指周毅川:“放下武器!”
可周毅川充耳不聞,眼中只剩下扭曲的執念。
“我本來可以有一切!”他歇斯底裏地咆哮,“事業、前途、婚姻......全被你毀了!”
我冷冷看着他:“是你自己選的。”
“閉嘴!”他瘋狂大笑,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如果不是你多管閒事,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眼中血絲密布,猙獰可怖。
“我那麼信任你......可你呢?你把我送進監獄!你毀了我的人生!”
他聲音陡然拔高,近乎尖叫:“林曉諭!我要你死!”
程野的槍直接抵上他額頭:“退後!”
周毅川卻像沒看見似的,直勾勾盯着我:“你知道嗎?我在監獄裏每天都夢見你。”
他的眼神瘋狂而粘膩,像毒蛇的信子。
“夢見你被我撞飛的樣子......真美啊。”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竟然有了前世的記憶!
10
程野扣動扳機的瞬間,周毅川突然暴起!
“砰!”
子彈擦着他肩膀劃過,鮮血噴濺在電梯鏡面上。
周毅川獰笑着撲來,手中寒光一閃。
“教官小心!”
程野猛地將我推開,自己卻被匕首刺入腹部。
“程野!”
我眼睜睜看着他倒下,周毅川的狂笑在狹小空間裏回蕩。
“這次輪到你的小情人死了,開心嗎?”
我顫抖着摸出配槍,卻在扣動扳機前被周毅川一腳踢飛。
他踩住我的手腕,俯身在我耳邊輕語:“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突然,本該昏迷的程野猛地抱住他的腿!
“跑!”
周毅川暴怒,匕首狠狠扎進程野後背。
鮮血噴涌而出,程野卻死不鬆手。
我抓起掉落的槍,對準周毅川眉心。
“再見,人渣。”
槍響的瞬間,他臉上還凝固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程野倒在血泊裏,朝我虛弱地笑:“教官,這次......我保護您了吧?”
我跪在地上按住他流血的傷口,淚如雨下。
“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夜空,程野被緊急送往醫院。
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手沾滿了他的血,指尖冰涼。
“林機長,您先去換身衣服吧。”護士小聲勸我。
我搖搖頭,眼睛死死盯着手術室的紅燈。
程野最後那個笑容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我幾乎窒息。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
當醫生疲憊地走出來時,我猛地站起身,雙腿因爲久坐而發麻,差點摔倒。
“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但還沒過感染期。”醫生摘下口罩,“匕首傷到了脾髒,失血過多,接下來48小時是關鍵期。”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我能進去看他嗎?”
醫生猶豫了一下:“可以,但不要太久。”
重症監護室裏,程野安靜地躺着,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只有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證明他還活着。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尖傳來微弱的溫度。
“程野,你答應過要當我的學員。”我低聲說,“明天早上六點,訓練場見。”
他的手指突然輕微地動了動。
我愣住,抬頭看向他的臉。
程野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了片刻,最終聚焦在我臉上。
“教......官......”他氣若遊絲,卻固執地擠出兩個字。
我眼眶一熱:“別說話,好好休息。”
他微微搖頭,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氧氣面罩。
我猶豫了一下,幫他輕輕摘下來。
程野深吸一口氣,聲音虛弱卻堅定:“我沒遲到吧?”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惦記着訓練的事!
“沒有。”我哽咽着搖頭,“你做得很好。”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那......有獎勵嗎?”
我怔住。
程野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心跳突然加速,我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等你好了,再補給你。”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光。
“一言爲定。”
我退出病房,透過玻璃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模樣。
被傷透的心再次充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