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蒼狼部,血煉祭壇。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失去了意義。林淵感覺自己被反復投入地獄的熔爐,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重組、再撕裂。沸騰的血漿不再是簡單的液體,而是無數狂暴圖騰意志與凶獸殘魂的聚合體,它們瘋狂地沖擊着他的識海,試圖將他的靈魂也一同磨滅、同化。

“吼——!”

“撕碎他!”

“融入血池!成爲養料!”

無數充滿野性、暴戾的嘶吼在他靈魂深處回蕩。

然而,就在這靈魂即將被徹底沖垮的瞬間!林淵心口那枚布滿裂痕的帝璽碎片,在狂暴血能的極致壓迫下,仿佛被逼到了絕境的凶獸,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燃燒本源的決絕,而是一種源自更高位格、不容褻瀆的——帝威!

嗡——!

一股微弱卻極其精純、堂皇正大的紫金色光芒,從碎片深處透射而出,瞬間籠罩了林淵瀕臨崩潰的靈魂!那些狂暴的圖騰意志和凶獸殘魂,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驚恐的尖嘯,被硬生生逼退!帝威如同定海神針,穩住了他搖搖欲墜的靈台!

“朕……乃人皇……豈容爾等魑魅魍魎……褻瀆!!!”林淵殘存的意志在帝威的加持下,發出了不屈的咆哮!他不再被動承受,而是開始瘋狂地、主動地運轉起那烙印在帝血深處、源自帝璽碎片的殘缺法門——《紫薇帝經》煉體篇!

“帝血爲引,紫薇鑄身!萬劫不磨,唯我獨尊!”

殘缺的經文在他識海中流淌,雖然艱澀難懂,但在血煉之力的狂暴沖刷下,反而被強行催化、理解!那些鑽入體內的狂暴血能和圖騰之力,不再僅僅是破壞者,更成爲了《紫薇帝經》運轉的燃料!帝血如同熔爐的核心,瘋狂地汲取、煉化着這股原始的力量,強行修復着破碎的經脈,淬煉着焦黑的骨骼!

嗤嗤嗤!

林淵體表的焦黑死皮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如同嬰兒般粉嫩的肌膚。但這新生的肌膚轉瞬又被滾燙的血漿灼傷、撕裂!然而,每一次撕裂後,在帝血和《紫薇帝經》的作用下,重新生長的血肉都帶着一絲淡淡的暗金光澤,變得更加堅韌!

更令人驚異的是,那深入骨髓、附骨之蛆般的冥鐵死氣!在帝威爆發和帝血瘋狂運轉的刺激下,這股沉寂的詛咒之力也如同被驚醒的毒龍,開始瘋狂反撲!它不再滿足於侵蝕,而是試圖吞噬那新生的、蘊含着帝血和血煉之力的生機!

轟!

林淵體內,形成了更加慘烈的三方角力!

* **血煉之力(外):** 狂暴、原始,提供重塑肉身的龐大能量,但也帶來毀滅性的沖擊和靈魂侵蝕。

* **帝璽碎片/帝血/《紫薇帝經》(核心):** 提供更高位格的意志(帝威)和煉體法門,引導、煉化血能,重塑根基,抵抗靈魂侵蝕。

* **冥鐵死氣(內患):** 陰毒、霸道,趁機吞噬能量壯大自身,侵蝕生機,阻礙重塑。

三股力量在林淵的軀殼內瘋狂碰撞、絞殺、融合!每一次碰撞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也將他身體推向一個更加詭異而強大的平衡點!新生的血肉骨骼上,開始出現極其細微的、如同古老符文的暗金色紋路,那是帝血烙印。同時,骨骼深處,也隱隱透出一種陰冷的灰黑色澤,那是冥鐵死氣被強行壓制、部分融入的痕跡。而皮膚表面,在暗金紋路之下,竟也浮現出淡淡的、與蒼狼圖騰有些相似的靛藍色紋路,那是狂暴血能被煉化吸收後留下的圖騰印記!

**肉身在毀滅與新生中,向着一種融合了帝血皇骨、冥鐵死氣、蠻荒圖騰的未知霸體蛻變!**

祭壇邊緣。

“這……這怎麼可能?!”烏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眼睜睜看着血池中那個焦炭般的人形,在非人的慘嚎中,體表的焦黑不斷剝落,新生的血肉在毀滅中重生,甚至隱隱散發出一種讓他都感到心悸的、混合着威嚴、凶戾和蠻荒氣息的波動!那心口帝璽碎片的光芒,雖然依舊布滿裂痕,卻比之前穩定了太多,甚至開始主動吸納血池中的精純能量!

格日勒大祭司的眼中,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手中的狼頭骨法杖微微顫抖,杖首的狼眼似乎也亮了起來。“帝血鑄基,圖騰淬體,死氣磨魂……好!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此子……竟真在絕境中走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路!雖然凶險萬分,九死一生,但若能成功……蒼狼部,或許真的迎來了一位……異數!”

他不再猶豫,猛地舉起法杖,口中念誦起古老晦澀的薩滿咒文。杖首狼頭骨的雙眼中射出兩道幽綠色的光芒,注入下方的血池!血池中翻滾的暗紅色血漿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更加狂暴,但其中蘊含的圖騰意志卻似乎被咒文引導,變得相對“有序”了一些,更加集中地涌向林淵的身體,輔助那帝璽碎片進行淬煉和修復。

“烏塔!取‘冰魄寒髓’來!”格日勒低喝。

烏塔不敢怠慢,立刻從祭壇旁一個寒氣森森的玉盒中取出一塊拳頭大小、散發着極寒白氣的菱形晶體——冰魄寒髓,北境萬年冰川核心孕育的至寒之物!

“投入血池!助他平衡體內火毒,鎮壓死氣躁動!”格日勒命令道。

嗤——!

冰魄寒髓落入沸騰的血池,瞬間爆發出大量的白色寒氣!極寒與極熱在池中激烈沖突,發出嗤嗤巨響,整個洞穴的溫度都劇烈波動!但這股極寒之氣,卻在格日勒咒文的引導下,精準地滲入林淵體內,如同一股清泉,暫時壓制了狂暴血能帶來的灼燒之痛,並稍稍安撫了那因帝血運轉而躁動起來的冥鐵死氣,爲林淵爭取了一絲喘息和穩固的機會。

林淵的痛苦嘶吼稍微減弱了一絲,他緊閉的雙眼中,暗金色的光芒與靛藍色的圖騰微光交替閃爍,身體在冰與火的淬煉中,進行着更加深層次的蛻變……

……

**大胤皇朝,北疆,鎮北關。**

寒風卷着雪沫,抽打着這座扼守北境咽喉的巨大雄關。關牆之上,鐵甲森然,士兵們頂着嚴寒,警惕地注視着關外那片被風雪籠罩、危機四伏的蠻荒之地。空氣中彌漫着肅殺與壓抑。

關內帥府,氣氛卻比關外的風雪更加凝重。

一位鬢角微霜、面容剛毅如鐵、身着玄黑色蟠龍紋山文甲的中年將領,正背對着廳門,負手而立,凝視着懸掛在牆上的巨大北境輿圖。他便是鎮北侯舊部的心腹大將,如今北疆邊軍的實際掌控者之一——**鷹揚將軍,楊烈**。

他面前,單膝跪着一名風塵仆仆、甲胄破損、臉上帶着凍傷的傳令兵。士兵雙手捧着一枚染血的、刻着陳鐵山私印的玄鐵令牌,以及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密信。

“將軍!這是陳統領……不,陳叔……在紫晶山秘境……最後托付給我們的……”士兵的聲音帶着哽咽和悲憤,“他……他爲了掩護林淵大人突圍……被趙閻那狗賊……轟殺成渣了!”

楊烈的背影猛地一僵,握着腰刀刀柄的手指關節因爲用力而發白。他沒有回頭,但整個廳堂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信……說了什麼?”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士兵展開油布,取出密信,顫抖着念道:“楊烈吾兄:見字如晤。紫晶山驚變,帝璽碎片現世,已爲林淵所得。此子,真龍之姿,凶戾果決,然重情重義,非胤桀之流可比。吾觀其麾下‘淵閣’,雖草創,然軍魂已成,假以時日,必成氣候。胤桀倒行逆施,以邊軍將士性命血祭魔功,證據已附於‘留影石’內。此獠不除,大胤必亡,北疆永無寧日!吾將追隨林淵,以殘軀爲引,或能爲北疆將士搏一線生機!若弟身死,望兄……早做決斷!鐵山絕筆!”

士兵念完,已是淚流滿面。他小心翼翼地又取出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石頭——留影石。

楊烈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燃燒着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和悲痛。他接過留影石,一絲真元注入。

嗡!

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景象瞬間投射在空中:昏暗的地牢,無數被鐵鏈鎖住、骨瘦如柴的邊軍士兵!穿着血魔衛服飾的修士,獰笑着割開他們的喉嚨,鮮血被詭異的法陣抽取、凝聚!士兵們絕望的哀嚎,臨死前不甘的眼神……畫面最後定格在趙閻那張陰鷙的臉上,他正將一團凝聚的血色精華恭敬地獻給一個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玄冥子)!

砰!

楊烈腳下的堅硬青石板寸寸龜裂!一股狂暴的鐵血殺氣如同實質般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震得整個帥府嗡嗡作響!廳外的親兵無不駭然變色!

“胤桀!趙閻!玄冥老狗!”楊烈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帶着刻骨的恨意,“血祭我袍澤!此仇不共戴天!”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殺意,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和決然:“陳兄弟……你的血,不會白流!”

“傳我將令!”楊烈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響徹帥府。

“第一,立刻派人,不惜一切代價,進入北境蠻荒,尋找林淵及‘淵閣’殘部下落!活要見人,死……也要帶回他們的遺物!”

“第二,暗中聯絡所有可信的鎮北侯舊部將領,將此信與留影石內容,以最隱秘的方式傳遞!讓兄弟們……都知道我們效忠的朝廷,在背後對我們做了什麼!”

“第三,”楊烈眼中寒光一閃,“嚴密監視趙閻派來的‘監軍’和血魔衛在北疆的據點!搜集他們所有罪證!一旦時機成熟……哼!”

“末將遵命!”傳令兵和聞令而入的幾名心腹將領齊聲應諾,眼中同樣燃燒着憤怒的火焰。鎮北關的鐵閘,在胤桀的暴行和林淵這條意外出現的“鮎魚”刺激下,悄然鬆動。一支對大胤皇權離心離德、卻蘊含着恐怖力量的精銳邊軍,開始將目光投向了北境的風雪和那個名叫林淵的“凶獸”。

……

**大胤皇都,胤天城。東宮。**

氣氛同樣凝重壓抑。太子胤礽端坐主位,眉頭緊鎖。下首,南宮清月一身素雅宮裝,絕美的臉上帶着一絲疲憊和揮之不去的復雜。幾位太子派的核心謀臣和修士供奉分列兩側,爭論不休。

“太子殿下!那林淵身懷帝璽碎片,已成衆矢之的!且此人凶戾難測,絕非甘居人下之輩!紫晶山他連南宮仙子都敢威脅!若與之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當務之急,應立刻撇清關系,甚至……配合胤桀,將其扼殺!”一名面容古板的老臣激動地說道。

“荒謬!”一名身着青嵐宗服飾的中年修士(雲逸的師叔,玉衡子)立刻反駁,“林淵雖桀驁,但紫晶山中力抗魔道,守護帝璽碎片不被胤桀所得,此乃大義!他更是胤桀必殺之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此刻若落井下石,豈不讓天下忠義之士寒心?更會白白將此人推向胤桀的對立面……不,是徹底推向胤桀!別忘了,他身邊還有鬼影門的人!”

“合作?如何合作?”另一名謀臣冷笑,“他連南宮仙子的提議都斷然拒絕,擺明了要自立門戶!帝璽碎片在他手,他便是潛在的‘僭越者’!其心可誅!”

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宮清月和太子身上。

南宮清月朱唇微啓,聲音清冷:“林淵此人,如野火燎原,不受掌控是真。但其重諾,且極重情義。陳鐵山之死,淵閣士兵之殤,已與其結下死仇。他對胤桀的恨意,遠超我等想象。他拒絕依附,是梟雄本性,但未必不能成爲一把……指向胤桀心髒的利刃。”

她頓了頓,看向太子:“關鍵在於,我們能給他什麼?他需要什麼?北境?資源?還是……復仇的助力?”

太子胤礽沉默良久,手指輕輕敲擊着扶手。他想起紫晶山出口,林淵抱着昏迷的影,在三大金丹圍殺下燃燒帝血決然遁走的背影。那股狠勁,那種不屈……讓他心驚,也讓他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清月,”太子終於開口,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以你南宮家的渠道,秘密接觸鬼影門‘幽瞳’部。告訴他們,孤……願意在力所能及之處,爲林淵及其部衆提供一些‘便利’,比如……牽制胤桀派往北境的部分力量,或者……提供一些關於趙閻和血魔衛在北境活動的情報。條件只有一個:在胤桀伏誅之前,他林淵,不得稱帝!帝璽碎片,最終需有個交代!”

這是太子的底線,也是一次巨大的政治冒險。他將一部分籌碼,押在了那個遠在北境、生死未卜的“凶獸”身上。

“是,殿下。”南宮清月微微頷首,美眸深處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芒。林淵……你能活下來嗎?若你能從北境那煉獄中爬出來……這大胤的天,怕是真的要變了。

……

**西陵魔國,萬魂殿總壇。陰魂淵。**

陰風怒號,萬魂哭嘯。一座由無數白骨和怨魂凝聚而成的巨大王座上,籠罩在濃鬱黑霧中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兩點猩紅的光芒穿透黑霧,落在下方跪伏的冷長老身上。

“幽魂……死了?”一個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充滿了無盡怨毒和威嚴的聲音響起,整個陰魂淵的哭嚎聲都爲之一滯。

“是……是屬下無能!”冷長老神魂劇顫,頭埋得更低,“那林淵……身負帝璽碎片,最後關頭燃燒帝血本源遁走……疑似流落北境……”

“廢物!”黑霧翻滾,恐怖的威壓讓冷長老如墜冰窟。“一個築基期的螻蟻,身懷重寶,竟能在爾等圍殺下逃脫?還折損我殿核心弟子?”

“殿主息怒!”另一名長老連忙開口,“那林淵已成心腹大患!且他身懷帝璽碎片,與鬼影門‘幽瞳’部勾結,潛力巨大!必須不惜代價將其扼殺!北境蠻荒雖環境惡劣,但正是我‘魔焰軍’發揮之地!請殿主下令,調遣‘魔焰軍’一部,聯合地煞宗,進入北境,犁庭掃穴!既可滅殺林淵,奪取帝璽,亦可趁機削弱蒼狼部等蠻族勢力,爲我聖國將來北進掃清障礙!”

“魔焰軍……”王座上的身影沉吟片刻。魔焰軍,西陵魔國耗費巨資打造的正規魔道軍團,以魔焰獸爲坐騎,精通合擊魔陣,戰力驚人,非到關鍵時刻不會輕動。

“準!”猩紅的目光鎖定冷長老,“冷魘,此次由你親自帶隊!調‘魔焰軍’第三旗隊,聯合地煞宗黃石,進入北境!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帝璽碎片,必須帶回!若再失敗……你便不用回來了!”

“謹遵殿主法旨!”冷魘長老心中一凜,殺意沸騰。魔焰軍出動,林淵,看你在北境還能往哪裏逃!

……

**北境深處,廢棄冰洞。**

毒手藥師看着手中微微發熱、閃爍着微弱銀芒的骨符(灰耳所留聯絡法器的一部分),長舒了一口氣。

“有回應了!是‘幽瞳’部的暗碼!他們收到了我們的求救,並且……太子那邊,似乎也有意向提供一些間接幫助!”這個消息,如同黑暗中的曙光,讓冰洞內殘存的二十幾名淵閣士兵精神一振。

“太好了!藥師大人!那我們……”

“別高興太早!”藥師打斷士兵的話,臉色依舊凝重,“魔焰軍!萬魂殿和地煞宗調遣了魔焰軍進入北境!還有趙閻的血魔衛……我們現在的處境,比之前更危險十倍!”

他看向一旁靠着冰壁,氣息雖然虛弱但眼神已恢復凶悍的岩山。“岩山,你的傷……”

“死不了!”岩山悶聲道,用還能動的右臂拍了拍胸口,“就是餓!這鬼地方,連根草都沒有!再待下去,不用敵人來,我們就先餓死了!”

藥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餓?那就出去找吃的!順便……給那些追兵,找點麻煩!”

他攤開一張簡陋的冰原獸皮地圖,指着上面一個標記:“據灰耳留下的信息,離這裏三百裏,有一處‘雪駝獸’的冬季遷徙聚集地。這種畜生體型巨大,肉質多,而且……容易受驚!”

“藥師大人,您的意思是……”

“驅趕獸群!”藥師臉上露出一絲屬於毒師的狠厲笑容,“制造一場……覆蓋他們搜索路線的‘自然’雪崩獸潮!趁亂,我們往蒼狼部活動的區域邊緣移動!我有預感,大人他……一定在那邊!”

淵閣的殘兵們眼中再次燃起火焰。絕境之中,他們選擇主動出擊,用冰雪和獸群,爲生存殺出一條血路!

……

蒼狼部,祖靈洞窟。

月華石台上,影靜靜地躺着。柔和的月華星光透過洞頂的天然孔洞灑落,籠罩着她。周圍點燃的“蘊魂草”散發着淡淡的、安撫神魂的清香。眉心那枚銀瞳印記,在月華和魂香的滋養下,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恢復着光澤。

洞窟深處,供奉在神龕中的“蒼狼之牙”聖物,也散發着微弱的白光,與影眉心的印記產生着極其隱晦的共鳴。一絲絲精純的、源自圖騰祖靈的奇異魂力,正悄然融入影受創的神魂之中,進行着更深層次的修復和……某種未知的喚醒。

昏迷中的影,意識仿佛沉入了一片冰冷的銀色海洋。海洋深處,似乎有一雙巨大的、充滿了亙古滄桑的銀色眼眸,正靜靜地注視着她……

血煉祭壇內,冰與火的淬煉已到尾聲。林淵的身體不再劇烈掙扎,沉浮在血池之中。體表的焦黑早已褪盡,新生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肌肉線條流暢而蘊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皮膚下,暗金色的帝血紋路、靛藍色的圖騰印記以及骨骼深處透出的灰黑色澤,形成了一種詭異而強大的平衡。心口的帝璽碎片,裂紋依舊,但光華內斂,與他的心髒跳動保持着同一頻率。

一股強橫、混合着帝威、蠻荒、凶戾、死寂的復雜氣息,從他身上緩緩散發出來。築基後期……不,是築基大圓滿!距離金丹,僅一步之遙!而他的肉身強度,更是遠超同階體修!

格日勒大祭司看着血池中那具仿佛脫胎換骨的身軀,眼中充滿了震撼和期待。

“成了……雖然過程凶險萬分,但終究……撐過來了!融合了帝血、圖騰、死氣的霸體……前所未見!林淵……歡迎來到北境。接下來,該讓你見識見識,蒼狼部的‘待客之道’了。”

他法杖一揮,捆縛的鐵鏈鬆開。林淵的身體緩緩浮出血池,落在冰冷的祭壇地面上。他緊閉的雙眼,睫毛微微顫動,似乎隨時可能醒來。

冰原的風雪依舊呼嘯,但暗流已化作驚濤。大胤邊軍的異動,太子的暗中押注,魔焰軍的森然開拔,淵閣殘部的絕地反擊……無數股力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正從四面八方,涌向這片沉寂了太久的北境蠻荒。而風暴的中心,剛剛從血煉地獄中爬出的林淵,即將睜開他那雙蛻變後的、暗金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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