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維瑟蘭莊園那冰冷森嚴的黑色鐵門,在沉重的鉸鏈聲中緩緩開啓。沒有凱旋的號角,沒有歡呼的人群,只有一片死寂的肅穆,如同迎接一場葬禮的歸來。

雪橇隊碾過庭院光潔如鏡的黑色玄武岩地面,發出單調而沉重的轆轆聲。巨狼粗重的喘息在空曠的庭院裏回蕩,噴吐出的白氣瞬間被冰冷的空氣吞噬。士兵們沉默地卸下裝備,動作比離開時更加刻板、更加……敬畏。他們的目光,無論是“鐵鷹”衛隊的精銳,還是普通的莊園護衛,在掃過爲首那架雪橇時,都下意識地垂得更低,帶着一種深入骨髓的、混合着恐懼與絕對臣服的復雜情緒。那目光不再僅僅是看向他們的領主,更像是……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祇,或是一頭披着人皮的遠古凶獸。

黑石隘口那焚盡晶簇、化身巨龍的景象,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刻在了每一個幸存者的靈魂深處。那超越了凡俗理解的力量,那焚毀深淵、淨化污穢的恐怖威能,讓維瑟蘭這個姓氏,在北境的血腥傳說之外,又蒙上了一層近乎神話的、令人窒息的陰影。

我率先走下雪橇,深黑色的御寒大氅裹住身體,領口的暗銀鐵鷹徽記在慘淡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澤。寒風卷起衣擺,獵獵作響。腳步踏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清晰的叩響。所過之處,如同摩西分海,士兵和仆役們無聲地退開,垂首肅立,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彌漫着一種無聲的、沉甸甸的威壓。

霍夫曼如同精準的幽靈,無聲地出現在我身側,刻板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有絕對的服從。他微微躬身,動作比以往更加標準,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虔誠?

“少爺,房間已準備好。‘秘銀之手’的監測設備也已架設完畢。”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清晰地傳入耳中。

我微微頷首,目光掃向後方。兩名身強力壯、神情肅穆的女衛兵,正小心翼翼地從雪橇車廂裏抬出一個裹在厚實毛毯裏的身影。是阿萊莎。她依舊昏迷着,臉色比離開時好了一些,不再是那種瀕死的灰敗,透着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生機的蒼白。但那些盤踞在她脖頸和臉頰上的青紫色紋路,如同醜陋的傷疤,在慘淡的光線下依舊觸目驚心。厚厚的毛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點凌亂的黑發尖和緊閉的眼瞼。

她被抬向主宅深處,那間早已被改造成臨時醫療和監測室的房間。霍夫曼無聲地跟了上去,確保一切安置妥當。

我沒有立刻離開。站在空曠的庭院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來的、那無聲的敬畏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捻着袖口細膩的銀線刺繡。體內,那源自生命熔爐的暗金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血脈深處緩緩流淌,帶來一種奇異的、仿佛能感知萬物律動的清明。然而,在這份力量帶來的掌控感之下,是比北境寒風更加刺骨的冰冷疑惑。

勝利了?是的。深淵的裂隙被強行彌合,晶簇“節點”灰飛煙滅,黑石隘口的污染正在被淨化。維瑟蘭的威名,因那神話般的巨龍之姿,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但代價呢?

阿萊莎父親——薩雷斯,那曾經令帝國北境聞風喪膽的“血鷹”,就在他女兒眼前,被深淵的力量強行扭曲、異化,最終在創世之炎中化爲虛無。那淒厲的、混合着父親最後呼喚與深淵瘋狂的咆哮,如同跗骨之蛆,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還有阿萊莎……她身上那該死的“焚羽之印”!

我原本以爲,那只是一個叛軍的恥辱標記,一個需要警惕的麻煩。後來,它被證明是深淵的污染錨點,是痛苦的根源。而現在……它竟然成了連接生命熔爐的“契紋”?成了維系她生命、也爲我提供力量的詭異通道?

這烙印……到底從何而來?它最初的模樣,真的是生命熔爐的“淨化之契”嗎?又是誰,用什麼方法,將其扭曲成了如今這副連接深淵的鬼樣子?薩雷斯……他作爲“灰燼之鷹”的核心成員,他身上的烙印,是否也經歷了同樣的扭曲?他……是否知道這烙印背後隱藏的、足以連通生命熔爐本源的恐怖秘密?

父親留下的鐵櫃,那本暗紅色的金屬典籍和古老的卷軸,揭示了“熔爐之契”的部分真相,卻留下了更多、更深的謎團。深淵的入侵,絕非偶然。薩雷斯的異化,阿萊莎的遭遇,還有那被強行打開的、需要“節點”維持的裂隙……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有一只無形的、蒼白的手在操控!

“少爺。”霍夫曼無聲地返回,垂手侍立,“她安置好了。生命體征穩定,污染被‘熔爐之契’持續汲取壓制,暫無惡化跡象。‘秘銀之手’正在建立能量模型。”

“嗯。”我收回望向主宅深處的目光,聲音低沉,“書房。”

***

書房厚重的橡木門在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壁爐裏沒有生火,巨大的空間被頂天立地的深色橡木書架填滿,空氣裏彌漫着陳年紙張、墨水和幹燥木料混合的獨特氣味。巨大的書桌由整塊黑檀木雕成,上面除了必要的文具,只放着那個水晶鎮紙,裏面封存着那片奇異的、仿佛在燃燒的暗紅色羽毛。

我脫下沾染了北境風塵和深淵氣息的大氅,隨手扔在寬大的皮椅上。身體陷進椅背的瞬間,一種深沉的疲憊感,並非來自肉體,而是源於靈魂深處那解不開的謎團和沉重的責任,悄然彌漫開來。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冰涼的桌面,最終停留在那個水晶鎮紙上。暗紅色的羽毛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澤。薩雷斯最後那扭曲的面容,阿萊莎昏迷中布滿青紫紋路的蒼白小臉,還有那本暗紅典籍上記載的、關於“淨化之契”被扭曲的模糊描述……如同破碎的鏡片,在腦海中瘋狂旋轉、碰撞。

“焚羽之印”……“淨化之契”……深淵扭曲……蒼白之手……

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卻缺少了串聯的絲線。

“叩叩。” 輕微的敲門聲。

“進。”

霍夫曼端着一個銀質托盤無聲地走進來,上面是一杯熱氣騰騰、散發着濃鬱苦澀香氣的黑咖啡。他將托盤放在書桌一角,動作精準得如同機械。

“少爺,關於薩雷斯和‘灰燼之鷹’的情報,已重新梳理。”霍夫曼的聲音依舊平板,但這次帶上了一絲屬於情報分析的專業性,“薩雷斯加入‘灰燼之鷹’的時間,大約在十五年前,即帝國歷773年。他最初只是北境一個普通的流亡傭兵,實力在‘引能者’巔峰。但加入組織後,實力突飛猛進,短短三年便展現出超越‘塑形者’的詭異能力,尤其是那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和隱匿技巧,被冠以‘血鷹’之名。‘焚羽之印’……據我們安插的、已犧牲的暗線最後一次傳回的信息碎片,似乎是在他執行一次代號‘歸巢’的絕密任務後……才出現的。”

“歸巢?”我的指尖在冰冷的咖啡杯壁上輕輕敲擊。

“任務內容未知,地點未知。”霍夫曼回答,“暗線只傳回了這個代號,以及……任務似乎與尋找一處‘古老遺跡’有關。隨後,薩雷斯便銷聲匿跡了近一年,再次出現時,胸口便有了那烙印,實力也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古老遺跡……歸巢……焚羽之印的出現……

線索似乎指向了某個被遺忘的角落。

“還有,”霍夫曼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秘銀之手’對阿萊莎小姐體內殘留的、未被‘熔爐之契’汲取的深淵污染樣本進行了深度解析。發現其能量構成……與黑石隘口晶簇‘節點’的核心能量……存在高度同源性,但……似乎更加……‘古老’?而且,污染深處,檢測到一種極其微弱、卻無法被熔爐之力完全淨化的……‘印記’殘留。那印記的波動……不屬於深淵,也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能量體系。”

不屬於深淵的印記殘留?在阿萊莎的污染深處?

我端起咖啡,濃烈的苦澀液體滑過喉嚨,帶來短暫的清醒。目光銳利如刀:“說下去。”

“那印記的形態……”霍夫曼似乎在斟酌詞句,“……根據能量模型模擬,非常模糊,但核心結構……像一只……攤開的、沒有血色的……手。”

蒼白之手!

這個在父親信中語焉不詳、在典籍記載中如同幽靈般存在的名詞,再次浮出水面!它不僅僅是一個代號!它留下了真實的、無法被熔爐完全抹除的印記!

“繼續查。”我的聲音冰冷,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動用一切資源,查清‘歸巢’任務,查清那個‘古老遺跡’!還有……關於‘蒼白之手’的所有蛛絲馬跡!帝國秘檔,古老傳說,甚至……異端邪教的記載!我要知道,這只手……到底想從深淵和熔爐之中……攫取什麼!”

“是!”霍夫曼躬身領命,身影無聲地滑出書房。

書房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壁爐冰冷的石雕邊框反射着燈光。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指尖仿佛還殘留着阿萊莎手腕那冰冷的觸感和烙印深處傳來的微弱悸動。血脈中,熔爐之力如同溫暖的餘燼,緩緩流淌。那持續不斷、緩慢涌入的、被淨化後的深淵污染力量,帶來一絲微弱的力量補充,也帶來一種與阿萊莎生命之火緊密相連的奇異感知。

就在這時——

“咚咚。” 極其輕微、帶着一絲遲疑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沉思。

不是霍夫曼那種刻板的節奏。

我睜開眼:“進。”

書房厚重的橡木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纖細的身影,如同受驚的兔子,僵硬地挪了進來。

是阿萊莎。

她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莊園女仆的深灰色棉布衣裙,但過於寬大的尺寸襯得她更加瘦骨嶙峋。臉上和脖頸上那些青紫色的紋路依舊清晰可見,如同醜陋的藤蔓纏繞着蒼白的肌膚,破壞了她原本的精致,增添了幾分病態的詭異。她的腳步虛浮,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極其小心,仿佛腳下不是厚實的地毯,而是燒紅的烙鐵。那雙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眸低垂着,濃密的睫毛掩蓋了大部分情緒,只留下一種近乎麻木的順從和……一絲無法掩飾的虛弱。

她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茶香混合着藥草的苦澀氣息,在書房裏彌漫開來。

她走到書桌前,動作依舊帶着那種被訓練出來的、刻板的謹慎,但手腕明顯在微微顫抖。她將托盤放在書桌的右上角,距離我的手邊還有半尺遠,動作僵硬得如同在放置一件易碎的瓷器。放下托盤後,她立刻垂手退到一步之外,低着頭,像一尊等待宣判的雕像。自始至終,她沒有看我一眼,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嘴唇,泄露着她內心的緊張和……一種被契約強行捆綁的、無處可逃的宿命感。

書房裏一片寂靜。壁爐冰冷的邊框反射着燈光。空氣中彌漫着咖啡的苦澀和紅茶的微香。

我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的頭,看着她脖頸上猙獰的青紫紋路,看着她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肩膀。體內,熔爐之力清晰地感知到她體內那依舊盤踞的、冰冷的污染,以及那被契約持續汲取、淨化時帶來的微弱痛苦。同時,也感知到一股極其微弱的、屬於她的生命暖意,正通過那無形的連接,緩緩流淌過來,帶來一絲奇異的……慰藉?

“感覺如何?”我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

阿萊莎的身體猛地一顫,像被無形的鞭子抽到。她死死地低着頭,手指用力地絞着粗糙的裙擺,指節發白。過了好幾秒,一個極其沙啞、破碎的聲音才從她喉嚨裏艱難地擠出:“……好……好些了……主人。”

“主人”這個稱呼,從她口中說出,帶着一種被強行馴服般的生澀和屈辱,卻又奇異地……不再像最初那樣充滿刻骨的恨意。更多的,是一種認命般的、被契約鎖定的麻木。

“烙印呢?”我的目光落在她胸口,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裏傳來的、與熔爐共鳴的微弱悸動。

阿萊莎的身體又是一僵。她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捂住胸口,但動作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手指僵硬地垂在身側。她艱難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不痛了……但是……能感覺到……它在……動……” 她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種感覺,最終只是更加用力地咬住了下唇。

能感覺到它在動……是了,那烙印如今已成了“熔爐之契”的載體,如同一個活着的能量轉換器,持續地汲取、轉化着深淵的污染。

“坐。”我指了指書桌對面一張寬大的皮椅。

阿萊莎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絲猝不及防的恐慌。坐?在維瑟蘭家主的書房裏?這完全超出了她作爲“奴隸”和“女仆”的認知框架!她看着我,眼神裏充滿了困惑、戒備和一種被置於聚光燈下的無所適從。

“這是命令。”我的聲音冷了下來,帶着維瑟蘭慣有的壓迫感。

無形的壓力迫使她挪動了腳步。她極其緩慢地、如同背負着千斤重擔般,挪到那張寬大的皮椅前。她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猶豫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冰涼的皮革扶手,仿佛那是什麼危險的陷阱。最終,她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極其僵硬地、只坐了椅子的一個邊緣,身體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低着頭,像一尊隨時準備受審的囚徒。

我端起那杯她送來的紅茶。溫度剛好,帶着藥草的苦澀,顯然是特意調配的。抿了一口,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暖意。

“關於你父親,”我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裏響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薩雷斯。他身上的烙印,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有沒有提起過什麼特別的地方?或者……一個叫‘歸巢’的任務?”

“父親……” 阿萊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這個名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靈魂上!眼中瞬間涌起巨大的痛苦和無法抑制的淚水!她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用這皮肉的刺痛來壓制那撕心裂肺的悲傷。關於父親的記憶碎片,伴隨着烙印深處傳來的悸動,如同潮水般沖擊着她脆弱的神經。

“……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帶着劇烈的哽咽,“烙印……我……我很小的時候……好像……就有了……父親……他從不提起……他說……那是……保護……” 她痛苦地搖着頭,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滴落在她緊握的拳頭上,“‘歸巢’……沒……沒聽過……父親……他很少說……組織的事……他……他只說……要帶我去……一個……沒有戰爭……沒有壓迫……的地方……”

沒有戰爭,沒有壓迫的地方……這理想,在殘酷的現實和深淵的扭曲面前,顯得如此蒼白而諷刺。

“他最後一次離開你,是什麼時候?去了哪裏?”我繼續追問,聲音依舊平靜,卻帶着一種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阿萊莎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仿佛陷入了最深的噩夢。“……半……半年前……”她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充滿了恐懼,“……他說……要去……‘鷹巢’……完成……最後的使命……然後……就……就帶我走……”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裏,充滿了無法置信的痛苦和絕望,“……然後……我就……被抓住了……送到了……拍賣場……”

鷹巢……灰燼之鷹的總部?最後的使命?

線索似乎在這裏中斷了。薩雷斯去了鷹巢,然後阿萊莎被捕,再然後……他就出現在了黑石隘口的晶簇“節點”中,成爲了維持深淵裂隙的活體祭品!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是誰將他變成了那樣?那個“蒼白之手”的印記……是否與此有關?

書房裏只剩下阿萊莎壓抑的啜泣聲。她蜷縮在寬大的皮椅裏,單薄的身體因痛苦而微微顫抖,那些青紫色的紋路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猙獰。契約的連接,讓我清晰地感受到她靈魂深處那被撕開的、血淋淋的傷口。

我放下茶杯,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輕輕敲擊。謎團如同濃霧,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更加深重。薩雷斯父女的遭遇,絕非偶然。他們,連同那被扭曲的“焚羽之印”,都像是被精心挑選的……棋子。

“下去吧。”我揮了揮手,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阿萊莎如蒙大赦,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動作倉皇而狼狽。她甚至忘了行禮,只是深深地低着頭,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身體的顫抖,僵硬地、一步一步地退出了書房。門在她身後被輕輕帶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書房再次陷入死寂。我走到窗邊,推開沉重的玻璃窗。冰冷的夜風帶着庭院裏常青灌木的苦澀氣息涌入。夜空如墨,沒有星辰,只有維瑟蘭莊園高聳的塔樓尖頂,如同刺向黑暗的利劍。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水晶鎮紙裏那片暗紅的羽毛。它冰冷,沉寂。

阿萊莎……薩雷斯……焚羽之印……蒼白之手……

這些名字和符號,如同糾纏的荊棘,將維瑟蘭家族、將生命熔爐、將深淵的陰影,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北境的戰鬥或許暫時結束,但一場更加隱秘、更加危險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而答案的鑰匙,或許就藏在那個名爲“鷹巢”的陰影深處,藏在那只無形的“蒼白之手”的掌心之中。

夜風拂過臉頰,冰冷刺骨。血脈深處,熔爐的餘燼微微閃爍,仿佛在回應着那來自黑暗深處的、無聲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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