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便找的一個男人,居然是陸弈寒的小叔!
她現在後悔反悔還來得及嗎?
因爲看不見,秦月舒的其他感官都很敏銳。
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陸弈寒想要上前查看她的樣子。
秦月舒嚇得連忙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司爵的懷裏。
司爵察覺到她的舉動,一張俊臉頓時沉了下來。
“我女人不喜歡見生人,你離她遠點!”
陸弈寒上前的腳頓時停在了半空中,然後十分尷尬的退了回去。
“那我就不打擾小叔了。”
說完,陸弈寒就離開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司爵懷裏的女人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他認識的人?
陸弈寒搖了搖頭,放棄再去想,直接上了衛生間之後回來繼續玩樂。
司爵則快速的抱着秦月舒出了會所,上了自己的車,朝着他們的新住所開去。
秦月舒路上十分安靜,其實心裏有些亂。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維持和司爵之間的契約。
畢竟她是真的不想再和陸弈寒扯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聯系了。
司爵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知道我是陸弈寒的小叔,所以你想反悔了?”
秦月舒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倒問道:“爲什麼答應和我籤訂契約?”
“因爲喜歡你。”
司爵的回答讓秦月舒楞了一下,她甚至有些失態。
“可我和陸弈寒之前是男女朋友關系。”
“從你站在我包間門口,問我你可不可以做我情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他的關系結束了。既然如此,我和你在一起有問題嗎?”
司爵的反問居然無懈可擊。
秦月舒低聲說:“沒問題。”
司爵揉了揉她的頭, 輕聲說:“別想太多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如果不想讓外人知道,我絕不會透露出去半分。你想做什麼,我也會鼎力支持。我只希望在我們關系存在期間,彼此都能生活舒心愉快。你看行嗎?”
“好。”
司爵把她的後顧之憂都說完了,她還能說什麼。
秦月舒突然釋然了。
既然選擇了和陸弈寒分手,那麼她以後不管和誰在一起,都沒必要替陸弈寒想太多。
兩個人回到了住所。
司爵給她安排了單獨的房間,並沒有強迫她必須和自己睡在一起。
秦月舒對此十分滿意。
她以爲在陌生的環境裏很難入睡,卻沒想到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陸奕寒這邊喝到凌晨兩點多才回到了和秦月舒在一起的別墅。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下意識的喊了一嗓子。
“秦月舒,給我倒杯蜂蜜水。”
可他喊了兩聲都沒有聽到秦月舒的回應。
陸弈寒不由得楞了一下,然後想起了秦月舒在會所當衆和自己說分手的事兒。
秦月舒這次倒是出息了,居然還學會夜不歸宿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之前他喝多了回來,秦月舒雖然看不見,卻總是會提前給他備下蜂蜜水,等着他喚她就端出來。
如今他胃裏火燒火燎的,家裏又安靜的可怕,陸奕寒突然有些不太習慣。
他索性搖了搖頭,然後起身沖了個澡,直接去了臥室休息。
可惜他一閉上眼睛,當年出車禍之後眼睛看不見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那漫無邊際的黑暗就像是一張大網,將陸奕寒死死的網在其中。
他想要呐喊,想要尋求幫助,可是黑暗卻吞噬了他。
陸奕寒的腦門上開始滲出冷汗。
他揮舞着胳膊下意識的喊着,“秦月舒!秦月舒你在哪裏?”
之前他做噩夢,被噩夢糾纏的時候,秦月舒總會抱住他,然後溫柔的說聲“別怕,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奕寒。”
秦月舒會拍打着他的後背,溫柔的安撫着他,甚至還會用手指輕輕地給他按摩太陽穴,一點一點的驅趕走他心底最陰暗最害怕的那一幕。
可如今他像個溺水的人想要抓住秦月舒這顆救命稻草,卻怎麼都抓不住了。
陸奕寒掙扎着,呐喊着,最終一躍而起,大口的喘息着,後背的冷汗早已將他的睡衣給打溼。
他看着空蕩蕩的房子,眸子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秦月舒明知道他有車禍撞擊後遺症,也知道他晚上離了她會失眠,她卻還敢離家出走。
如果她以爲用這種手段就可以拿捏住他,那恐怕她打錯了主意。
他陸弈寒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拿捏!
沒有了秦月舒,他還有安眠藥。
可是秦月舒沒有了他陸弈寒,今晚能不能安穩的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他不信秦月舒明早不回來!
陸弈寒氣呼呼的吃了安眠藥,並且把別墅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然後閉上眼睛數羊。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都數了一萬只羊了,他依然睡不着!
陸弈寒頭疼欲裂,愈發的煩躁起來。
他一把將眼前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卻因爲玻璃碎片劃傷了手。
血“滴答滴答”的流着。
陸奕寒覺得今天哪哪都不順。
他去找醫藥箱打算包扎一下, 可是平時這些東西都是秦月舒收拾的,他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
陸奕寒面色微沉的拿出手機,直接撥了一串號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