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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輛黑色的越野車疾馳而入,車上跳下幾十個穿着黑色作戰服的男人,手裏都拿着武器。
那幾個青年瞬間被制服,慘叫聲此起彼伏。
爲首的男人沖到我面前,脫下外套裹住我。
“江博士!阿K來遲,罪該萬死!”
我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空,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抬起眼,冷冷地看着許鳶。
屏幕裏,陸哲的臉僵住了,滿是呆滯。
“江......江博士?”
許鳶抖得不成樣子,她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屏幕那頭的陸哲,好半天才發出驚恐的尖叫。
“阿鳶,快跑!他們是......是國家疾控中心特別行動組的人!”
我看着許鳶,用盡力氣,聲音嘶啞,咬緊牙關艱難地開口:
“她,還有屏幕裏那個男人,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許鳶的臉色瞬間慘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
“不可能!你不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嗎?一個靠我養着的社區小職員......”
阿K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裏全是鄙夷。
“許女士,你以爲憑你那點人脈,真能讓你那個‘好友’,次次都精準地找到我們防疫物資的存放點?”
“你泄露的每一次信息,你走的每一條路線,都是我們江博士故意讓你知道的。”
阿K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
“不過是江博士怕打草驚蛇,陪你演的一場戲罷了。”
許鳶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她瘋狂地搖頭。
“不......這不可能......”
“你住的這套高檔公寓,你開的那輛車,甚至你給你那個‘好友’的動保組織捐的每一筆款——”
“哪一筆錢,不是從江博士的工資卡裏劃走的?”
我打斷了他,目光釘在許鳶臉上。
“一個靠着丈夫的錢去倒貼別的男人的女人,也配在我面前叫囂?”
許鳶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雙腿一軟,跪倒在泥水裏。
她爬向我,哭着喊:“江澄,我們五年的感情......”
“感情?”我笑了,喉嚨裏發出的笑聲帶着濃重的血腥味。
“你剛才要親手挖出我的心髒。”
“現在,你跟我談感情?”
專業的醫療團隊已經沖了進來,動作迅速地將我抬上移動急救床,開始進行緊急處理。
在我被抬走前,我最後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決定了她的結局。
“五年前,我能讓你從一個普通的文員,住進人人羨慕的高檔公寓。”
“現在,我也能讓你比臭水溝裏的老鼠,還肮髒。”
“永世不得翻身。”
三天後,我在疾控中心的秘密醫療基地醒來。
病毒已經被特效藥壓制,斷掉的骨頭和身上的傷,在最好的藥物和治療下,也開始愈合。
活着。
但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跟着死在了那個碼頭。
阿K站在床邊,聲音沒有起伏。
“博士,許鳶的父母在外面,想見您。”
許鳶的父母。
那對曾在我每一個節日,都爲我準備一桌好菜的夫婦。
那份溫暖,是我孤身來到這座城市後,爲數不多的慰藉。
我閉上眼。
“讓他們進來。”
門被推開。
他們老了很多,不過三天,像是被抽走了十年的精氣神。
許母看到我身上錯落的傷痕,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