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冰冷的鉗制力道,像一道無形的鎖鏈,瞬間將蘇晚釘在原地。
顧承驍!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棟普通的教學樓裏?!更可怕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近乎本能的恐懼,如同冰水當頭澆下,瞬間澆熄了她胸腔裏翻騰的恨意,只留下刺骨的寒意。前世關於這個男人的零星傳說——冷酷、鐵血、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得罪他的人從無好下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她的心髒。
他捏着她手腕的指腹帶着薄繭,微微用力,那清晰的痛感提醒着她眼前男人的真實與強大。他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靈魂深處那些陰暗、仇恨、尚未完全成型的復仇計劃。
“蘇晚?”
“想報仇?”
“跟我合作。”
那三句話,低沉、清晰,帶着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篤定,如同三記重錘,狠狠砸在她混亂的神經上。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戳中了她最隱秘、最不願示人的核心。
他是魔鬼嗎?還是他擁有讀心術?!
蘇晚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她猛地抬起頭,撞進那雙深不見底的寒潭裏。她的瞳孔因爲極度的震驚和警惕而劇烈收縮,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戲謔或者試探的痕跡,但什麼都沒有。只有絕對的掌控和一種…獵人鎖定獵物般的審視。
“你…你是誰?”她的聲音幹澀緊繃,帶着無法掩飾的驚疑。她明知故問,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出的、本能的防御反應。身體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但手腕被牢牢攥住,動彈不得。
顧承驍的唇角,那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瞬。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仿佛她的疑問不值一提。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目光從她驚惶的小臉上,緩緩下移,落在了她另一只手上——那只緊握着廉價直板手機、指節泛白的手。
“掛得倒是幹脆。”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像是在點評她的行爲。“蘇薇薇的電話?”
蘇晚的心髒再次狠狠一沉!他連蘇薇薇都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他出現的時機、地點、以及他精準戳破她內心秘密的話語,都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和算計。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是爲了剛逃出狼窩,又掉進一個更可怕、更無法掌控的深淵!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晚猛地用力,試圖掙脫他的鉗制。她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着一種色厲內荏的尖銳,“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她的掙扎在男人絕對的力量壓制下顯得徒勞而可笑。顧承驍甚至沒有移動分毫,只是那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一股更強的、帶着警告意味的疼痛傳來,讓她瞬間倒抽一口冷氣。
“喊人?”顧承驍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那深邃的眼眸裏掠過一絲極淡的嘲諷,如同看着一只試圖用爪子撓人的小貓。“然後呢?告訴所有人,你提前交了一張白卷,就是爲了避開蘇薇薇的陷害?”他微微傾身,那迫人的冷冽氣息再次逼近,低沉的嗓音如同魔咒,清晰地鑽進她的耳朵,“還是說,你想讓蘇薇薇,甚至蘇家,現在就注意到你的‘不同’?”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極輕,卻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刺中了蘇晚最深的恐懼和軟肋。
不同!
重生的她,最大的優勢就是對未來軌跡的了如指掌,以及這份知曉所帶來的、可以提前布局的先機!最大的危險,就是被那些敏銳的敵人察覺到她的“不同”,從而改變策略,讓她失去這份唯一的依仗!
顧承驍的話,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瞬間剖開了她試圖用慌亂和否認來掩飾的脆弱外殼,露出了裏面最核心的恐懼。
蘇晚的身體瞬間僵住,所有的掙扎都停止了。她抬起頭,那雙因爲震驚和恐懼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顧承驍近在咫尺的、英俊卻冰冷的臉。那裏面翻涌的情緒復雜到了極點——難以置信、驚懼、被看穿的無措,還有一絲被逼到懸崖邊的、孤注一擲的狠厲。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的聲音嘶啞,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顫音。否認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個男人,他什麼都知道!至少,他知道核心的部分!
顧承驍看着她眼中那抹如同受傷幼獸般、卻閃爍着不甘光芒的狠厲,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極快地掠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他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終於鬆開了幾分,但並未完全放開,只是讓她不再感到那種被禁錮的疼痛。
“我說過了,”他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平穩和冰冷,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跟我合作。”
“憑什麼?”蘇晚幾乎是脫口而出,那被壓制下去的恨意和長久積壓的屈辱,在這一刻混合着對眼前男人未知目的的恐懼,轟然爆發出來,帶着一種尖銳的質問。“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是誰?你憑什麼認爲我需要你的‘合作’?!”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着,蒼白的臉頰因爲激動的情緒而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她受夠了!受夠了被操控、被利用、被當成棋子!前世是蘇家,是陸明軒,是蘇薇薇!難道這一世,剛出虎口,又要落入這個更神秘莫測的男人掌心?!
顧承驍靜靜地聽着她帶着顫音和憤怒的質問,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她激烈的情緒只是拂過冰面的微風。直到她喘息着停下,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平穩,卻帶着一種無形的、碾壓性的力量:
“憑我能讓你少走十年彎路,把那些你想碾碎的人,更快、更徹底地踩在腳下。”
“憑我知道陸明軒下周和蘇家談的那個項目,核心數據已經被他篡改,就等着蘇家跳進去摔得粉身碎骨。”
“憑我知道,蘇薇薇今天‘錯過’的那場面試,主考官是她現任金主的情人,她根本就沒打算去,那通電話,只是爲了毀掉你的考試。”
“憑我,”他微微停頓,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鎖住她震驚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個足以讓整個南城震顫的名字,“是顧承驍。”
顧承驍!
這三個字,如同三道驚雷,接連在蘇晚的腦海中炸響!每一個字都帶着千鈞之力,將她所有的質疑、憤怒和試圖維持的防線,轟擊得粉碎!
陸明軒篡改項目數據?等着坑死蘇家?
蘇薇薇的電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連面試都是假的?
而他…他真的是顧承驍!那個傳說中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站在南城權力頂端的男人!
前世那些模糊的、關於顧家恐怖勢力的傳聞碎片,瞬間變得清晰而冰冷。陸明軒費盡心機想搭上顧家的線,連顧承驍身邊一個助理的邊都摸不到。蘇家在他面前,更是如同螻蟻!他根本不需要編造這些信息來騙她!以他的身份地位,捏死她,甚至捏死整個蘇家,都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巨大的信息沖擊和身份帶來的絕對威壓,讓蘇晚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塑,僵在原地,只能聽到自己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的聲音,咚咚咚,震耳欲聾。手腕上殘留着他指尖的冰冷觸感,此刻卻像烙鐵一樣灼燙。
他說的都是真的!他不僅知道她的秘密,還知道蘇薇薇和陸明軒那些尚未發生的、更肮髒的陰謀!甚至…他連細節都一清二楚!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找上她這個“聲名狼藉”的蘇家養女,又有什麼目的?!
無數個疑問如同沸騰的氣泡,在她混亂的腦海中瘋狂涌現、炸裂。恐懼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因爲對方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的力量和深不可測的目的,變得更加濃重、更加令人窒息。
顧承驍看着她臉上血色褪盡、瞳孔因極度震驚而渙散的樣子,似乎很滿意這種震懾的效果。他鬆開了她的手腕。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收了回去,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毫無褶皺的西裝袖口,動作優雅矜貴,仿佛剛才那場帶着威脅與掌控的對話從未發生。
“現在,”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死寂,帶着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可以談談合作了?”
蘇晚猛地回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混亂的大腦稍稍清醒了一絲。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卻也讓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盡管那聲音幹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你…你想怎麼合作?” 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拒絕?以顧承驍的手段,她毫不懷疑他有一萬種方法讓她後悔,甚至可能直接將她這個“變數”抹除。接受?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復仇捷徑?她完全看不透。
顧承驍深邃的目光在她強作鎮定的臉上逡巡片刻,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側頭,對着空曠的樓梯間下方,淡淡地喚了一聲:
“陳默。”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穿着黑色西裝、身形矯健、面容冷峻如同岩石的青年,悄無聲息地從下方樓梯的陰影處走了出來。他步伐沉穩,氣息內斂,像一頭訓練有素的獵豹。他走到顧承驍身後半步的位置,微微躬身,姿態恭敬卻帶着一種生人勿近的銳利。
“顧先生。”青年——陳默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毫無波瀾。
“給她。”顧承驍的目光依舊落在蘇晚身上,語氣平淡無波。
陳默沒有任何遲疑,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張薄薄的、沒有任何標識的純黑色卡片,材質特殊,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冷硬的金屬光澤。他上前一步,將卡片遞到蘇晚面前,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或眼神交流。
蘇晚看着那張突然遞到眼前的黑色卡片,心髒又是一緊。她遲疑着,沒有立刻伸手去接。這東西是什麼?追蹤器?還是某種她無法理解的契約?
“拿着。”顧承驍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裏面有你需要的第一筆‘啓動資金’,和一個加密的聯系方式。沒有我的允許,不要主動聯系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找你。”
啓動資金?聯系方式?
蘇晚看着那張冰冷的黑色卡片,又看看眼前氣場強大、深不可測的男人,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和被卷入未知漩渦的無力感席卷了她。這算什麼合作?她甚至不知道他要她做什麼!
“你…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她鼓起最後一絲勇氣,聲音帶着細微的顫抖問道。她需要一個答案,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方向!
顧承驍的唇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帶着一絲玩味的弧度。他深邃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靈魂,看到了她內心翻騰的不安和那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
“做你自己。”他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樓梯間裏回蕩,帶着一種奇異的蠱惑力,“做那個從地獄爬回來、滿心仇恨、要讓所有對不起你的人付出代價的蘇晚。”
他的話語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蘇晚心中那扇被恐懼暫時封閉的、名爲仇恨的閘門。那冰冷的恨意再次洶涌而出,沖淡了部分對未知的恐懼。
“然後,”顧承驍微微一頓,那雙銳利的黑眸鎖住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他的要求,“在你復仇的路上,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關於陸家和蘇家所有的‘意外’和‘巧合’,尤其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卻能引發連鎖反應的小事,通過那個加密通道,告訴我。”
“我要的,是你的眼睛,和你‘預知’的能力,蘇晚小姐。”
預知!
這兩個字如同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蘇晚的心上!他果然知道!他看穿了她的重生!他看穿了她最大的依仗和秘密!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錐,再次刺穿了她剛剛因恨意而升騰起的一絲勇氣。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所有僞裝,赤裸裸地暴露在這個可怕的男人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至於其他的,”顧承驍仿佛沒有看到她眼中翻涌的驚濤駭浪,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淡,卻帶着一種掌控一切的漠然,“比如怎麼讓蘇薇薇身敗名裂,怎麼讓陸明軒失去一切,怎麼奪回你應得的東西…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提供資源和便利,你提供信息和…你的價值。”他微微傾身,那迫人的冷冽氣息再次籠罩她,“證明給我看,你值得我‘合作’。”
價值?證明?
蘇晚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她看着顧承驍那張英俊卻冰冷如神祇的臉,看着他身後如同影子般沉默卻散發着危險氣息的陳默,看着陳默手中那張代表着未知和巨大風險的黑色卡片。
接受?意味着她將徹底卷入一個比蘇家、陸家更龐大、更危險的漩渦中心,成爲這個可怕男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拒絕?她毫不懷疑,下一秒,她重生的秘密和復仇的希望,可能就會隨着她這個人一起,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樓梯間裏。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她的命,和她復仇的機會。
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
蘇晚的目光,在那張冰冷的黑色卡片上停留了足足十幾秒。前世在精神病院裏遭受的種種非人折磨、蘇薇薇那張得意扭曲的臉、陸明軒冰冷絕情的眼神、蘇家父母漠然的拋棄…那些畫面如同淬毒的鋼針,一遍遍穿刺着她的神經。
恨!蝕骨焚心的恨意,最終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猶豫。
她猛地伸出手,指尖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地,從陳默手中接過了那張薄薄的黑色卡片。
卡片入手冰涼,沉甸甸的,像握着一塊來自地獄的寒冰。
顧承驍深邃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滿意。他不再看她,仿佛她接過卡片這個動作,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契約”。
“很好。”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轉身,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帶着迫人的威壓,徑直朝樓下走去。黑色西裝的後擺劃過一個冷硬的弧度。
陳默緊隨其後,如同一個沉默的影子。
噠、噠、噠…
顧承驍沉穩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裏回蕩,漸行漸遠,帶着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很快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壓迫感如潮水般退去。
蘇晚僵硬地站在原地,後背緊緊貼着冰冷的牆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低頭,看着手中那張沒有任何標識、卻仿佛蘊藏着無盡秘密和危險的黑色卡片,指尖冰涼。
就在這時——
“晚晚!晚晚!你在哪裏?!”
一個帶着哭腔、焦急萬分、熟悉得讓蘇晚瞬間胃部翻攪作嘔的女聲,尖銳地刺破了樓梯間的死寂,從上方走廊的方向傳來!
是蘇薇薇!
她果然找來了!
蘇晚猛地抬起頭,眼中最後一絲迷茫和恐懼瞬間被冰冷的、淬毒般的恨意所取代!她飛快地將那張黑色的卡片塞進校服口袋的最深處,仿佛那不是一張卡片,而是一柄即將出鞘、飲血的復仇之刃!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腔裏翻涌的惡心感和滔天殺意,臉上迅速切換上前世那種被蘇薇薇“吃定”的、帶着點怯懦和關切的表情。然後,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和衣襟,邁開腳步,朝着樓梯上方,朝着那個催命般的聲音來源,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高跟鞋敲擊台階的聲音,清脆,穩定。
這一次,走向你的,不再是那個任你愚弄的蠢貨蘇晚。
而是…從地獄歸來,帶着顧家“合作”契約的,復仇者蘇晚!
樓梯上方,走廊的光亮處,蘇薇薇那張精心修飾過、此刻卻刻意掛滿焦急和淚痕的臉,已經出現在視野裏。她看到蘇晚從樓梯間走上來,立刻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帶着哭腔撲了過來:
“晚晚!你嚇死我了!你電話怎麼關機了?我差點以爲你出事了!考試考得怎麼樣?你怎麼提前出來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被鎖在外面,害你擔心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去抓蘇晚的手,眼淚說來就來,梨花帶雨,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擔心到了極點。
蘇晚在她即將碰到自己指尖的瞬間,不着痕跡地側身避開,動作自然得像是要去捋一下耳邊的碎發。她抬起眼,看向蘇薇薇那雙泛着水光、看似無辜焦急,實則深處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和審視的眼睛。
前世,就是這雙眼睛的主人,親手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一抹極冷、極淡的笑意,在蘇晚的眼底深處飛快掠過,快得無人能察。她的臉上,卻適時地浮現出蘇薇薇熟悉的、帶着點擔憂和疲憊的神情。
“薇薇?”她的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虛弱”和“疑惑”,“你怎麼在這裏?面試…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