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劍鳴驚城
黑影遁去的方向，正是南宮家所在的城北區域。楚逸臉色陰沉，迅速拉着林初雪拐入一條小巷。
"怎麼了？"林初雪察覺到異常，小聲問道。
"我們被跟蹤了。"楚逸低聲道，"柳家可能有問題。"
林初雪握緊了青霜劍："要不要回去質問他們？"
"不急。"楚逸搖頭，"先甩掉尾巴，回客棧再說。"
兩人在小巷中七拐八繞，楚逸不時回頭確認，確保無人跟蹤後才返回客棧。蘇靈兒仍安靜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
楚逸仔細檢查房間，在窗櫺上發現了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銀色細線——這是修真界常用的"靈絲"，一旦有人進出就會觸動施術者的感應。
"果然。"楚逸冷笑一聲，小心地將靈絲取下，又從系統兌換了一張"障目符"貼在門上，這才鬆了口氣。
"柳家一邊示好，一邊派人監視我們..."林初雪咬着嘴唇，"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楚逸沉思片刻："兩種可能。一是柳家內部意見不一，有人想利用我們，有人想出賣我們；二是..."他看向林初雪手中的青霜劍，"這把劍有問題。"
林初雪聞言一驚，差點把劍丟出去："劍上有毒？"
"不是。"楚逸搖頭，"我懷疑劍上有追蹤印記或者監聽法術。柳擎天那麼痛快就把家傳寶劍借給你，太反常了。"
林初雪仔細檢查青霜劍，果然在劍柄末端發現一個微小的符文，若不細看幾乎與劍身紋路融爲一體。
"系統，分析這個符文。"
"分析中...此爲'靈犀印'，可雙向傳遞聲音影像。品階：玄階上品。解除需50因果點。"
楚逸冷笑："果然如此。"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解除印記，同時從系統兌換了一個仿制的假符文替換上去。
"現在他們只能聽到我們想讓他們聽的內容了。"楚逸布置好隔音結界，這才繼續道，"柳家不可盡信，但眼下我們確實需要他們的身份掩護。天瀾大比必須參加，但要留好後路。"
林初雪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蘇師姐怎麼辦？我們若去參賽，誰來照顧她？"
楚逸早有打算："薛前輩玉簡中提到，他在天瀾城有位故交，開了一家'百草堂'。明日我們去拜訪，看能否托付蘇師姐。"
次日一早，楚逸獨自前往百草堂。這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藥鋪，掌櫃是個滿臉皺紋的老者，自稱姓孫。
"薛青囊那老家夥還沒死啊？"孫掌櫃看過玉簡後，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黃牙，"把人送來吧，老頭子雖然沒薛瘋子醫術高，但保住那女娃的命還是沒問題的。"
楚逸再三道謝，回去與林初雪一起將蘇靈兒送到百草堂。孫掌櫃檢查過傷勢後，取出一個黑乎乎的丹藥："這是'龜息丹'，服下後可沉睡百日，生機不減。等你們找到九轉還魂草再來喚醒她。"
安置好蘇靈兒，兩人鬆了口氣。剛回到客棧，柳家的馬車已等在門外——柳含煙派人來接他們去柳府詳談大比事宜。
柳府坐落在城東，占地百畝，亭台樓閣掩映在翠竹奇石之間，盡顯世家氣派。柳含煙在花廳接待二人，身旁還站着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這位是我二叔，柳家執法長老柳擎蒼。"柳含煙介紹道，"二叔負責此次大比的外援選拔。"
柳擎蒼目光如刀，在楚逸身上掃視："聽說你身懷異寶，連南宮家都奈何不得？"
楚逸不卑不亢："前輩過譽了，晚輩只是有些保命手段罷了。"
柳擎蒼冷哼一聲，突然出手！一掌帶起凌厲罡風，直取楚逸胸口！
事發突然，楚逸來不及思考，本能地使出山嶽印。兩掌相撞，發出悶雷般的聲響。楚逸連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柳擎蒼卻紋絲不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築基中期能接我一掌，不錯。"柳擎蒼點頭，"含煙說你二人可代表柳家出戰，我本不信。現在看來，確有幾分本事。"
柳含煙連忙打圓場："二叔就是這脾氣，楚兄別見怪。來，我們先看看大比規則。"
她取出一卷玉簡，上面詳細記載了天瀾大比的流程。大比分三輪：初選賽、晉級賽和決賽。初選賽是千人混戰，取前百名；晉級賽爲小組對抗，前十進入決賽；決賽則是擂台戰，最終排名決定秘境探索的順位。
"往屆大比，五大世家各有三個直接晉級名額。"柳含煙解釋道，"這次我柳家內定兩人，剩下一個名額想給楚兄。"
楚逸心中一動："那林師妹..."
"林姑娘可參加初選。"柳含煙笑道，"以她的實力，通過初選輕而易舉。"
楚逸與林初雪對視一眼，點頭應下。柳家雖然別有用心，但眼下確實需要這個跳板。
離開柳府時，天色已晚。兩人剛走出不遠，楚逸突然拉住林初雪，閃身躲進一條暗巷。
"怎麼了？"林初雪傳音問道。
"有人跟蹤。"楚逸眼神銳利，"不是柳家的人。"
果然，片刻後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在巷口張望。楚逸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一把扣住其咽喉："誰派你來的？"
"饒、饒命！"那人嚇得直哆嗦，"小的是南宮家外院雜役，奉命監視柳府..."
楚逸眉頭一皺："南宮家如何知道我們在柳府？"
"是、是三長老說的..."雜役結結巴巴道，"他說柳家新招的外援很可能就是家主通緝的要犯..."
楚逸心中一沉。南宮家已經盯上他們了，而且柳家內部很可能有內鬼。
打暈雜役後，兩人迅速返回客棧。剛進門，楚逸就察覺到不對——房間有人來過！雖然物品擺放如常，但他藏在枕下的警示符已被觸發。
"系統，掃描房間。"
"檢測到隱蔽監控法陣×3，位於屋頂、窗台和床底。最新激活時間：一個時辰前。"
楚逸冷笑，看來不止一方勢力在監視他們。他不動聲色地取出幾張幹擾符貼在牆角，這才與林初雪商議對策。
"南宮家已經懷疑我們的身份，柳家又不可全信..."林初雪憂心忡忡，"大比時衆目睽睽，我們很容易暴露。"
楚逸沉思片刻："我有個計劃。既然各方都想利用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他詳細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利用柳家身份參加大比，同時暗中接觸其他世家，制造多方博弈的局面。若能挑起世家間的矛盾，他們就能渾水摸魚。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楚逸總結道，"在大比中表現出足夠價值，讓各方都不敢輕舉妄動。"
林初雪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青霜劍..."
"繼續用。"楚逸笑道，"既然柳家想監聽，我們就給他們聽想聽的。"
接下來三日，兩人深居簡出，專心備戰。楚逸從系統兌換了一部《幻影劍訣》給林初雪臨時修煉，與青霜劍正好匹配；他自己則鞏固山嶽印，同時嚐試將《玄冰烈陽訣》融入拳法。
大比報名當日，天瀾城中央廣場人山人海。五大世家各設報名點，柳含煙親自在柳家攤位等候。
"楚兄，這是你的直晉令牌。"她遞給楚逸一塊青色玉牌，"林姑娘的初選安排在明日辰時，第三組。"
楚逸接過令牌，注意到周圍有不少目光暗中窺視。其中一道特別陰冷，來自南宮家攤位後的一個黑袍老者——正是南宮厲！
"柳小姐，那位是？"楚逸故作不知。
柳含煙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臉色微變："南宮家三長老南宮厲，金丹中期修爲，心狠手辣。楚兄小心，他可能認出你了。"
正說着，南宮厲竟徑直走了過來，陰鷙的目光死死盯着楚逸："這位小友面生得很，不知師承何門？"
柳含煙擋在楚逸身前："南宮長老，這位是我柳家客卿，不勞您費心。"
南宮厲冷笑："是嗎？老夫怎麼覺得，這位小友很像家主通緝的那個賊子？"
氣氛驟然緊張。周圍人群察覺到異樣，紛紛退開。楚逸心念電轉，突然笑道："南宮長老認錯人了。在下楚一，乃北域散修，初來天瀾城投奔柳家。"
"楚一？"南宮厲眯起眼，"可敢讓老夫驗明正身？"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按修真界規矩，驗明正身等同於搜魂，是極大的侮辱。柳含煙正要發作，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插入：
"南宮長老好大的威風，當我柳家無人嗎？"
人群分開，柳擎蒼龍行虎步而來，身後跟着十餘名柳家修士。他冷冷盯着南宮厲："楚一是我柳家貴客，南宮家若要挑釁，不妨大比上見真章！"
南宮厲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哼一聲甩袖而去。柳擎蒼轉身對楚逸道："不必理會這老匹夫。走，我帶你去熟悉場地。"
這場沖突雖然暫時化解，但楚逸心知肚明：南宮家已經盯上他了，大比時必有一場惡戰。
次日清晨，初選賽正式開始。中央廣場上搭建了十座巨型擂台，每組百人同台競技，最後站在台上的十人晉級。
林初雪被分在第三組，楚逸在觀戰席上爲她助威。當主持人喊到"林雪"這個化名時，林初雪翩然登台，引來一片驚嘆——手持青霜劍的她，白衣勝雪，氣質出塵，宛如仙子臨凡。
"比賽開始！"
隨着鍾聲響起，擂台瞬間亂作一團。近百名修士各顯神通，法寶法術齊飛。林初雪謹記楚逸的叮囑，不急於出手，而是憑借靈巧身法遊走邊緣，偶爾出手解決幾個偷襲者。
戰至中局，台上只剩三十餘人。一個五人小隊突然盯上了林初雪，呈扇形包圍而來。
"小娘子，把劍交出來，饒你不死！"爲首的大漢獰笑道。
觀戰席上，楚逸握緊拳頭。這五人明顯是受人指使，專門針對林初雪。
面對圍攻，林初雪不慌不忙，青霜劍輕輕一抖，一道冰藍色劍氣橫掃而出。沖在最前的兩人瞬間被凍成冰雕，剩餘三人駭然後退。
"玄陰劍氣？！"觀戰席上一片譁然。這可是金丹期才能掌握的技巧！
林初雪乘勝追擊，劍勢如虹，轉眼間又解決兩人。最後一人嚇得直接跳下擂台認輸。
"柳家從哪找來這麼個天才？"
"那劍氣...莫非是傳說中的玄陰靈體？"
"南宮家這次踢到鐵板了..."
議論聲中，林初雪輕鬆晉級。她回到楚逸身邊，小臉興奮得通紅："楚師兄，我做到了！"
楚逸笑着點頭，卻注意到南宮家的席位上，南宮厲正陰冷地盯着他們，嘴唇微動似乎在傳音入密。
順着他的目光，楚逸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面容與南宮厲有七分相似，正惡狠狠地瞪着這邊。
"那是南宮厲的孫子南宮雄，柳家的死對頭。"柳含煙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他是上屆大比第八，今年據說已經突破金丹初期，是南宮家的王牌。"
楚逸暗暗記下這個信息。以林初雪築基後期的實力，對上金丹初期勝算渺茫。看來必須在大比前再提升她的實力了。
回到客棧，楚逸從系統兌換了一瓶"玄陰丹"，這是專門輔助玄陰靈體修煉的丹藥。
"初雪，服下此丹，我助你沖擊金丹。"
林初雪驚訝道："可我還未到築基巔峰..."
"玄陰靈體不同常理。"楚逸解釋道，"只要有足夠陰氣刺激，隨時可能突破。青霜劍和玄陰丹正好提供這個契機。"
當晚，楚逸在房間布下重重陣法，爲林初雪護法。少女盤坐中央，青霜劍橫放膝上，服下玄陰丹後，整個人漸漸被冰藍色霧氣籠罩。
隨着藥力發散，林初雪眉頭緊蹙，面露痛苦之色。玄陰之氣在她體內橫沖直撞，經脈承受着巨大壓力。楚逸不敢貿然插手，只能在一旁守護。
突然，青霜劍劇烈震顫，發出清越劍鳴。一道冰藍光柱從劍尖射出，直入林初雪眉心！少女渾身一震，周身毛孔滲出細密血珠，瞬間被寒氣凍成紅晶。
"初雪！"楚逸心急如焚，卻不敢打斷這關鍵過程。
就在他幾乎要出手幹預時，異變陡生！林初雪體內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吸力，將周圍靈氣一掃而空。青霜劍中的寒氣也被盡數抽取，劍身光澤都暗淡了幾分。
"轟！"
一聲悶響從林初雪丹田傳出，她猛地睜開眼，瞳孔竟變成冰藍色！一股遠超築基期的威壓席卷整個房間，若非有陣法阻隔，恐怕半個天瀾城都能感應到。
"我...成功了？"林初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指尖縈繞着淡淡的冰霧。
楚逸大喜："金丹初期！而且直接到了初期巔峰！"
這就是玄陰靈體的恐怖之處，一旦突破，實力暴漲。現在的林初雪，配合青霜劍，足以與金丹中期一戰！
正當兩人欣喜時，系統突然警報大作："檢測到高階修士接近！修爲：元嬰初期！"
楚逸臉色驟變，還沒來得及反應，房門就無聲無息地開了。一個白衣老者負手而立，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初雪：
"玄陰靈體，果然名不虛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