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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她已經在醫院了。
阮妤望着天花板,門外就傳來阮秋棠哽咽的嗓音:“斯寒哥哥都怪我,要不是我纏着你教我練車,就不會撞到姐姐了,姐姐不會有事吧?”
“放心她皮糙肉厚,一點小傷不會有事的。”
透過窗戶,她看到沈斯寒溫柔拂去她臉上的淚水。
阮妤呼吸驟然一滯,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原來在他心裏,她撞斷肋骨只是小傷?
“吱呀”一聲。
沈斯寒推開病房門走進來,就對上她的視線。
“阿妤,你醒了。醫生說你斷了一根肋骨,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我已經調用最好的醫療團隊,你身上的傷很快就會好。”
阮妤甩開他的手,淡淡開口:“我要追究肇事者的責任。”
沈斯寒一愣,想也不想出聲拒絕:“不行。”
“爲什麼不行?阮秋棠撞了我,就該爲此付出代價!”
沈斯寒眼底壓着怒意,嗓音低沉:“棠棠不是故意的,你昏迷這兩天她一直很內疚,況且我已經籤了諒解書,這件事就此翻篇。”
阮妤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血腥味才轉頭看向他。
“沈斯寒,是不是在你心裏我受的傷無足輕重?”
曾經她不小心崴到腳,他都會徹夜不睡守着她,一個勁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可現在,她被車撞斷肋骨,他卻替她籤署了諒解書。
這一刻,阮妤不得不承認,沈斯寒變了。
沈斯寒想要開口解釋,她直接背過身,冷冷道:“出去。”
......
知道她心情不好,沈斯寒特意推掉工作,留在醫院貼身照顧。
只不過,阮妤變的很安靜。
安靜的治療,安靜的復查,他們一天交談的話屈指可數。
這天,沈斯寒扶着她下樓遛彎。
在等電梯時,走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聽說了嗎?阮氏女兒過敏導致休克,現在在急診室搶救呢,醫生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阮總在外面都急哭了。”
下一秒,她的手被甩開。
“阿妤,你先回病房,我有急事要去處理。”
阮妤站在原地,看着他疾步匆匆離開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她口中的急事就是去看望阮秋棠嗎?
阮妤在醫院住了五天。
出院那天,她特意去了阮秋棠所住的病房。
透過門縫,她看到阮秋棠靠在沈斯寒肩膀上,嘰嘰喳喳開口:“斯寒哥哥,你昨晚睡在我身邊我好安心,你今晚繼續陪我好不好?”
沈斯寒細心在她身後放個靠枕,隨即溫潤開口:“好。”
恰巧此時,阮擎將剝好的栗子放在阮秋棠手中:“棠棠,這栗子是爸爸一早排隊去買的,快嚐嚐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病房內歡聲笑語,很是熱鬧。
站在門外的阮妤像是窺探別人幸福的小偷。
她擦掉臉上的淚水,轉身離開這個讓她難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