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此爲止。”明顏雪白長指解着扣子，“勞務費記得打我卡上，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她手裏握着明美嫺很多黑料，怕孟芸傷心才一直沒放。
真把她逼急了，那就掀桌子。
女人扔下清潔工制服，上身是一件純白無袖雪紡衫，普通地攤貨穿出高定質感，不盈一握的纖腰，牢牢吸住雄性的眼球。
下身純黑馬蹄褲，蜜桃臀挺翹，完美腰臀比。
明顏轉身離開，不期然和迎面而來的男人撞上。
連忙側身躲避，但還是晚了。
他長指間的酒杯歪倒，紅酒濺落在白色西褲和深黑色鱷魚皮鞋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顏忙蹲下去，從小口袋裏翻出白手帕，擦男人的鞋子。
一眼便知，這是她絕對賠不起的一雙鞋。
面料，顏色，款式，每一處細節都獨具匠心的藝術感，大概是哪位世界知名老鞋匠帶着徒弟，花費上百小時純手工制作的。
周圍氣氛忽地安靜凝滯，不僅嘲諷侮辱消失了，仿佛連呼吸聲都殆盡。
“周總……”鄭少眼神局促，本能縮了下脖頸。
明美嫺羞澀地看着男人英俊矜貴的臉，“周公子，你終於來了。”
她今晚一直在等的貴客。
明顏這髒女人竟然把他的褲鞋弄髒了！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弄撒您的酒，褲子能給我嗎？我帶回去……幹洗。”明顏暗惱不小心惹了有身份的人。
明美嫺輕哼了聲，“幹洗？想什麼美事呢！必須賠，雙倍賠！”
她要明顏傾家蕩產！
頃刻間，明顏像被架上斷頭台，錢就是她的命。
“沒關系，不用賠。”
頭頂男低音磁性好聽，明明沒有回聲壁，她卻好似置身幽谷，聽到了連綿不斷的回音。
明顏確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特別的音色。
但匪夷所思的是，她竟覺得熟悉。
明美嫺急了，“周公子，你怎麼能對她這麼大度？”
男人淡淡睨她一眼，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她卻覺得後背一涼，下意識垂下眼睛，不敢和他對視。
明顏緩緩抬頭。
入目，是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西褲不修身，流蘇般垂落的質感。
再往上，是非常好看的一只手，自然垂落在身側。
長指骨節分明，指甲幹淨，偏白的肌膚細膩清透，淡青色血管凹凸有致，蜿蜒進手腕處的腕表。
百達翡麗Henry Graves的罕見款，冰藍色表盤搭配琺琅微繪。
十六歲那年，她在一場私人拍賣會上見過這款表，八位數，戴得起的人非富即貴。
他的褲腿上全是紅酒，不需要她賠，她該誠心表示感謝。
明顏慢慢起身，看到他純白襯衫，外搭淡青色馬甲，風光霽月般清雋，深金色Brioni領帶，來源於意大利的高端訂制品牌，簡潔優雅。
一切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直到她目光走過他下頜，來到他整張臉……
全身的血液在霎那間凝固！
這張臉……
怎麼會是這張臉！
手帕無聲墜落……
明顏怎麼都想不到，還會在某天，某個場合，遇見這輩子都不願再想起的人。
太過突然，以至於她失態到站在那一動不動，唇和鼻尖都在輕顫。
像被再次扔進九年前那個冰冷逼仄的小屋。
窗外大雪紛飛，在那張狹窄破爛的鐵皮床上，少年一手握着她軟腰，一手扶着她膝蓋，眼尾猩紅，聲音碎裂的嘶啞：
“你真的……要我……弄進去嗎？”
那一晚，走投無路的18歲少女，主動躺在了和她同歲的少年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