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就沒花心思打聽過,究竟墨家嫡小姐現在過着什麼日子。
又在這窮鄉僻壤裏做了些什麼。
上輩子,墨家下人將墨桐清接了回去後。
甚至還在墨家添油加醋的,說墨桐清在善化鄉過得很好。
除了生活無趣了些,倒也沒受什麼委屈。
這讓墨家人一直以爲墨桐清在這裏過得還不錯。
呵呵。
墨桐清輕飄飄的落在荒草叢生的屋子後面。
同一個院子裏,趙璇璣的房內。
趙家幾個人正在給趙璇璣湊錢。
趙母,也就是墨桐清的姨母,一邊收拾一邊抱怨着,
“這墨家的人來接你,竟然一點東西都不帶,就打算讓你這麼回墨家?”
如今的趙家人,已經把趙璇璣當成了墨家嫡女。
並未意識到這個身份是搶了墨桐清的。
言語間的抱怨,甚至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墨桐清靜靜的聽了會兒,忍不住笑。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趙璇璣把墨家嫡女的身份當個寶。
去了墨家後,不知道會不會對墨家失望。
墨家的人從頭至尾,都沒有想過調查核實過那幾個下人的話。
哪怕上輩子,墨桐清哭訴自己被趙家磋磨,日夜都要做農活。
稍有空閒,還得挑擔上鎮子的集市裏叫賣山貨。
他們不信。
甚至認爲墨桐清死性不改,依舊頑劣不堪,還撒謊成性。
所以一回墨家,墨桐清就被關進了柴房裏反思。
這些疏冷漠然,骨肉至親的惡言惡語,甚至從一舉一動裏透出來的厭惡與輕蔑。
就好像一把把鋒利的刀。
將墨桐清那顆熱切渴盼親人的心,給扎成了篩子。
墨家人不喜歡墨桐清,因爲她從小在邊陲之地長大。
這麼多年,他們早就找了別人來代替墨桐清。
他們嫌棄她不通文墨,舉止粗俗。
但墨桐清其實在善化鄉,從未一日放棄過讀書習琴。
那大字不識幾個,音律更是一竅不通,只知道咋咋呼呼,自以爲萬人迷的趙璇璣。
在墨家豈不是會更被嫌棄?
墨桐清還挺期待趙璇璣回帝都城之後的日子。
她靜靜的走到前院,幾只母雞咯咯噠的叫喚着。
趙母立馬從趙璇璣的房裏出來,高揚着頭問墨桐清,
“志宇去哪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來的正好,你房裏既然沒有首飾,那你的那塊象征墨家嫡女的玉佩,該給你妹妹了吧。”
墨桐清笑了,從腰間的鞶囊裏拿出那塊玉佩,往趙母的腳下一丟,
“拿去。”
象征她身份的玉佩,就這麼被摔成了兩瓣。
“墨桐清!!!”
趙母睚眥欲裂,飛快的將地上的玉佩撿起。
她的身子發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桐清,
“你是瘋了嗎?”
當年墨桐清剛被送到善化鄉趙家的時候,有多寶貝身上的這塊玉佩。
所有的人都看着。
那時候趙家和李家的人都生活艱難,尤其剛安頓下來的那一段時間。
真是要什麼沒什麼。
而且還受當地人排擠。
趙母和李母只能多次找到墨桐清,從墨桐清身上拿錢度日。
墨桐清知道她們不容易,也極盡所能的給她們。
但唯獨身上的這塊,象征她墨家嫡女身份的玉佩。
墨桐清從一開始就很明確的告訴她們。
這塊玉佩不能給出去。
便是她死,都不會當掉這塊珍貴的玉佩。
只要是墨家的人,都會擁有一塊象征身份的玉佩,所以這是墨桐清回家的憑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