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帶着一幫人進來,睥睨府內景象,手持明黃聖旨,朗聲道,“聖旨到,謝氏族人接旨!”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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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太監宣讀完,將聖旨交到我手上,道,“謝小姐,陛下另外吩咐了,讓您盡快擇婿,有看上的他也可爲您賜婚!
“好早日斷了某些人的不軌念想!”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眼神掃了衆人一圈,震懾意味明顯。
衆族老臉色皆是鐵青,不情不願地離開了侯府。
皇上責令我招婿的消息瞬間傳遍京城,不過數日,侯府的門檻就被媒人們踩爛了。
拒絕的話我說的都反胃。
故京中開始盛傳,我對賀煜寧的心如磐石,拒絕了所有高門大戶的求親,非他不嫁,安定侯之位必是他的了。
“賀家那個庶子可真走運,要當上安定侯了。”
我正想如何反駁這些流言,福伯帶回來了好消息。
“小姐,葉家回信了,由葉家如今的當家人與您履行婚約!”
我展開信快速看了大概,懵了,“福伯,這葉懷瑾,他是葉公的兒子吧......”
葉公的兒子,按輩分論,我得叫聲世叔了。
福伯點點頭道,“他是葉公的幼子。”
“叔輩的,就算是幼子,也該比我大上十多歲了......”
我苦着臉,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三十來歲還未成婚,怕不是有什麼隱疾?
罷了罷了,如今是我急需一門有助力的聯姻對象,還對這方面挑挑揀揀做什麼。
“葉家公子具體年歲老奴確實不知。”福伯將信疊好。
“信上說他將於信發出第二日出發來京,按照腳程,最遲後日也能到。”
我點頭只能接受,“大點總比沒長成的好,可以盡快成親,省的那幫族人總惦記我侯府......”
門房這時過來通傳,說賀煜寧在府外,要見我。
我正心煩,哪有心思見他給自己添堵?
可我到底低估了他的厚臉皮,竟然不管不顧闖了進來。
見我第一句便是,“我知你是與我賭氣,也過去好幾天了,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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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說要納你爲妾,不過是權宜之計,”他繼續自顧自說着,“你讓人去我家討賬,我也是生氣,才故意說了些氣話的。
“幾日過去我也消氣了,我原諒你,你也不用太過自責!
“至於從我家拿走的那些銀子,你就折成銀子和綢緞之類的,最好再添些,送與我嫡母,她便也不會與你計較。”
他一副大度模樣,甚至坐在我對面,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我看着他無恥的樣子,陷入沉思,我之前到底爲什麼豬油蒙了心一般?
應該是六年前,我失足落湖那次,是他把我救上來。
我在湖中掙扎,瀕死之際,抓住了救命稻草,恢復意識睜開眼,便是他。
救命之恩,給他鍍上了一層光彩,迷了我的心智。
賀煜寧叫我一直不說話,有些不高興,“我都親自上門找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回過神,實在對他厭煩,“你來做什麼?只爲了說這些廢話?”
他被我的話噎住,臉色一青,但很快恢復無恥模樣。
“我這幾日也想好了,看在你這麼多年對我一片癡情的份上,如今又無依無靠,我可以娶你。
“有言在先,就算讓我承爵,你也只能做平妻,正妻之位只能是汐兒的。”
我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他卻似乎沒看出來我的不耐,“高興傻了吧?你可不能得意忘形,成親之後,要敬汐兒這個正妻主母。”
我揉着太陽穴,“賀煜寧,你要是沒吃藥,就回家吃藥去!”
他一愣,終是聽出來我在罵他,跳了起來,“謝錦瑟,我都如此讓步,你還在拿喬?”
我擺手示意讓人把他趕出去。
福伯站了出來,“賀公子,請回吧,我們小姐已有婚約。”
賀煜寧一臉不可置信,狐疑看着我,忽而笑了,“原來如此,爲了氣我,還故意編一個婚約出來誆騙我。
“京城誰不知道,那麼多上門提親的,都被你拒之門外,還不是爲了等我?
“行,我這就回去告稟父母,明日,就來提親,這你該滿意了吧?”
我忍無可忍,吐了一個字,“滾。”
福伯亦是嘆氣,將賀煜寧請了出來。
他回來時,一臉的一言難盡,嘆道,“這賀家少爺跟失心瘋了一般。”
我也嘆氣,“我之前真是瞎了眼。”
福伯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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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賀煜寧又上門。
他這次竟直接沖上來打了我一耳光,嘴裏還振振有詞,“你這個毒婦!”
我沒有設防,直接摔倒在地。
家丁忙上前押住了他。
侍女將我扶起時,我的腦袋還在發蒙。
賀煜寧被家丁押着,咬牙切齒看着我,“我都答應娶你爲平妻,你爲何還要爲難汐兒?
“她一個姑娘家,遭遇了這種事,還怎麼見人?
“我本想今日上門提親,如今看來倒是不必!”
......
他一股腦說了很多話,我提煉出關鍵信息。
原來是謝靈汐昨夜被歹人擄走了,今日衣衫不整地出現在自家門口。
一家人空口白牙,就說是我做的,去找賀煜寧,賀煜寧這個沒腦子的,就二話不說跑來找我興師問罪。
我吐出口中腥甜,冷臉看他,“給我道歉!”
他厭惡看向我,“汐兒名聲盡毀,你不過挨了一記耳光,還敢讓我道歉?
“謝錦瑟,你真是卑鄙,活該你家人慘死,他們都是被你克死的!”
他明知家人是我心中最大的痛,竟然當面說出這樣的戳我心窩子話。
我快步上前,用盡力氣甩了他好幾個巴掌,直到胳膊發酸才停手。
他滿臉驚愕,腫着臉喊道,“謝錦瑟,你竟然打我,你哪來的膽子打我!”
我拿着侍女遞過來的手帕擦手,不耐道,“你的嫡兄我都不放在眼裏,何況你一個庶子,我打了就打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家丁摁在地上,發不出聲。
我剛想讓人把他扔出去,謝靈汐卻哭哭啼啼地進來了。
謝靈汐進門便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姐姐,都是汐兒的錯,煜寧哥只是爲了給汐兒出氣,你別罰他了!”
她抓着我的裙角,“姐姐放過他吧,汐兒保證不再跟你搶煜寧哥了......
“以後姐姐做正妻,把汐兒留在身邊當個奴婢,汐兒就滿足了......”
我被她一套連招打的措手不及,突然又響起一道男聲。
“呵,你們這是,在我未婚妻這唱上苦命鴛鴦的戲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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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豐神俊朗的年輕公子帶着一群人進來。
他進門就把目光投向我的臉,快步走過來,眸色一冷,看着趴在地上的賀煜寧,開口道。
“你打的?”
我有些呆滯,緩緩問道,“葉世......”
“叔”字實在難說出口。
“葉懷瑾。”他接過我的話。
葉懷瑾身姿挺拔,雖帶着些趕路的疲憊感,但不影響他清俊的面容,看着不過二十歲左右。
要不是那周身的上位者氣息,實在難跟傳說中皇商之首的葉家當家人聯系到一起。
他朝我微微一笑,又走到賀煜寧前面,蹲下扯着賀煜寧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冰冷寒意從他嗓音中透了出來,“你打的?”
賀煜寧梗着脖子,“你是何人?”
“我說了,江南葉氏,葉懷瑾,”葉懷瑾轉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道,“謝錦瑟的未婚夫。”
賀煜寧聞言一愣,紅腫的臉上擠出譏笑,“哼,謝錦瑟,欲擒故縱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誰不知道葉懷瑾是葉家的當家人,怎麼可能如此年輕,做戲氣我,你也得找個靠譜的戲子來!
“爲了逼我娶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但你對汐兒做了這樣的事,我不可能娶你爲正妻,你趁早斷了這樣的心思!”
葉懷瑾嗤笑出聲,“看來是我平日太過低調,當着我的面,你還敢這麼跟我的未婚妻說話?”
他又將森冷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謝靈汐,“你就是謝靈汐?”
謝靈汐眸中閃爍驚恐,低着頭不敢答話。
賀煜寧慌忙吼道,“你們又要找汐兒什麼麻煩,她還不夠可憐嗎?”
謝靈汐手一抬,便有人押進來兩個大漢,他半帶輕笑,“認識嗎?”
謝靈汐見到來人,將頭埋得更低,手指緊緊扯着袖子,明顯是緊張了。
那兩個大漢渾身顫抖,急急道,“是她,就是她找我們佯裝綁架她,在客棧住了一晚,今天早上又讓我們駕車把她放到積水巷一戶人家門口。”
謝靈汐家正住在積水巷。
賀煜寧身子一僵,“什麼?”
我瞬間什麼懂了,原來所謂綁架,不過是謝靈汐自己策劃的戲碼。
謝靈汐試圖辯解,“我不認識他們,煜寧哥......”
一個大漢從懷裏透出兩塊碎銀子,啐道,“不是你前日找的我們嗎?先給了一塊銀子,今早又給了一塊,別裝了,你不承認,我們會被打死的!”
“我沒有......”
葉懷瑾似是無奈,“即使如此,那便報官吧,想必很快就能查的水落石出,好還我未婚妻的清白。”
他一口一個未婚妻,叫的我臉頰發燙,我倆不過第一次見面,怎就叫的這麼熟絡?
葉懷瑾的隨從作勢要將謝靈汐和那兩個大漢押着出去。
謝靈汐大哭出聲,掙扎爬到我面前,“姐姐,你放過我吧,我不過是豬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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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這麼一出,事情水落石出。
原是謝靈汐見謝恒惦記侯府不成,賀煜寧又動了要娶我的想法。
昨日賀煜寧上門來找我之事被她知道後,她十分惶恐,畢竟賀煜寧是她如今能攀上的最好成婚對象。
故聯合自己一家人,做了一場戲給賀煜寧看,爲的就是惹得賀煜寧的憐愛。
賀煜寧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恨得咬牙切齒。
他掙脫鉗制,沖過來給了謝靈汐兩個巴掌,大吼道,“你這個賤人,我被你騙的好慘,看我因你被打成什麼樣了?”
葉懷瑾輕嘆一聲,“挨了幾個巴掌就受不了了?我還沒出手呢!”
賀煜寧來不及反應,就被葉懷瑾帶來的隨從踹倒在地,幾個人拳腳相加,打的他嗷嗷直叫。
謝靈汐見這陣仗,捂着被打的臉,哭的更慘了,花枝亂顫,拽着我的裙角不放。
“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
我哭笑不得,蹲下與她平視,“謝靈汐,你太心急了,你不知道,賀煜寧就算惦記安定侯之位,也沒忘了要娶你做正妻!”
她一怔,扭頭看向正在被打的賀煜寧,眼神有悔有怕。
“好了,我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快把他帶回去,商議婚事吧!”
這兩個人可一定要鎖死,別出來嚯嚯別人了。
我轉身要回屋,葉懷瑾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趕了好幾天的路,就是爲了來向你提親的,你不出去看看聘禮嗎?”
我點頭,隨他出府,賀煜寧一路追了上來。
“錦瑟,我如今才看清謝靈汐的真面目,我們重新開始,我發誓,只有你一個妻子,絕不納妾!”
他被打的渾身破爛不堪,一張臉腫的像豬頭,配上他說的那些癡心妄想的話,顯得格外可笑。
府外是一條街的馬車,裝滿了紅綢裝扮的聘禮箱子。
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議論紛紛。
“呦,這是誰家向侯府提親呢,排場可真不小!”
“你們看,那個狼狽不堪的人是賀家那個庶子嗎?”
“是他,不是都說謝大小姐非他不嫁嗎,怎麼這副樣子?”
“那馬車上是不是掛着葉氏家徽?”
“呦,首富葉家來提親,怪不得這樣氣派!”
......
我指着那些聘禮,嘲弄看着賀煜寧,“葉家向我提親,拉來這麼多彩禮,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能給我什麼?”
賀煜寧語塞,支支吾吾半晌,“我、我可以給你我所有的愛,你不是喜歡我很多年嗎,以後我滿心滿眼都是你,這不好嗎?”
我嗤笑一聲,“你的愛可真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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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煜寧沒聽出我的嘲諷,甚至要拉我的手,“我這就叫父母來提親......”
我嫌棄往後一縮,葉懷瑾一把抓住賀煜寧的手,輕輕一擰便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眼神銳利如刀,冷冷道,“當着我的面,調戲我的未婚妻,活的不耐煩了?”
賀煜寧嗷的一聲,疼的冷汗直冒,瑟瑟發抖,不再敢說話。
周圍群衆一片呼聲。
“嗬,那便是葉家來提親的吧,好俊的身手!”
“氣質不凡,和謝大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
謝靈汐跑過去攙扶賀煜寧,哭哭唧唧,“煜寧哥,你不是要娶我的嗎?
“快回去吧,姐姐已經有了婚約,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對......”
我嫌惡轉身回府,葉懷瑾跟在身後,緩緩開口。
“怎麼樣,還滿意嗎?”
我站定,看着他,“葉......”想來想去,不知如何稱呼他。
他微笑看我,“叫我懷瑾。”
畢竟差着輩分,我實在張嘴直呼其名,只得直接切入正題。
“想必聖旨內容你也知道了,我侯府招婿,是要做上門女婿的,你作爲葉氏家主,能接受嗎?”
葉懷瑾想都沒想直接點頭,“來的路上,聽說了聖旨一事,不過這都不是大事,畢竟我來之前我爹告訴我了,是要來做上門女婿的。”
“可......”我猶豫片刻,還是提前把把話都說開了好,“因爲安定侯爵位需要有謝氏子孫繼承,所以,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是要姓謝的,葉家那邊......”
葉懷瑾更是笑的眉眼彎彎,“我爹別的不多的,兒子一堆,我光侄子都有十個了,葉家傳宗接代還用得上我?”
然後他又俯身湊到我耳邊,低聲戲謔,“連孩子都想好了,看來錦瑟已經接受我這個贅婿了......”
我被他的話羞紅了臉,忙快步進了府。
他在後面追我,“別跑啊,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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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煜寧在我家鬧事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京城。
京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都是這些事。
甚至傳到了皇上耳朵裏。
皇上知道他又想讓我做妾,又想讓我做平妻的,氣的砸桌子。
“子安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竟讓這樣的人數次折辱!”
賀煜寧的父親賀大人被皇上當朝申飭,罰了半年俸祿,責令他管教好兒子。
皇上有下旨,封我爲昭華縣主,給我和葉懷瑾賜婚,賞了我萬金作爲嫁妝。
成親那日,十裏紅妝。
葉公也帶着全家過來。
我看着葉懷瑾六個兄長、十個侄子,直發愁,光把他們的排行和人對上號,就夠讓我頭疼的。
葉公看着我頗有動容,“昔日與謝兄的約定,如今終於實現了。”
六個嫂嫂個個溫婉賢淑,每個人都給我準備了豐厚的見面禮。
大嫂笑意盈盈,“小七一直不近女色,如今可終於娶妻了!”
其他嫂嫂都附和,“就是就是......”
我側頭看着葉懷瑾,只見他輕咳掩飾尷尬,不禁撲哧笑出聲來。
被賀大人關在家中數日的賀煜寧跑了過來時,我和葉懷瑾已經拜完天地。
儐相高喊完,“送入洞房!”
賀煜寧沖了進來,大聲喊道,“不行,錦瑟,你不能同他成親!”
陡生變故讓賓客們都愣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衆人合力攔住了他。
他面若枯槁,在衆人的阻攔中極力掙扎,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苦苦哀求:
“錦瑟,別嫁給他,你該嫁給我呀,你追求了我六年,六年呀,怎麼能說變心就變心......”
我拉住要沖過去的葉懷瑾,臉埋在蓋頭後面,語氣淡漠,“賀煜寧,我不是突然變心的,你也不是突然愛我的。”
賀煜寧聲音撕心裂肺,“我不是,我一直都是愛你的,我只是沒看清自己的心......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我做什麼事你都會原諒我的不是嗎?你再原諒我一次......
“我受不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做夢都是之前你對我的好......”
我冷笑,“確定不是因爲沒有給你當冤大頭?不是因爲發現自己錯失了當安定侯的機會?”
突然凝滯了一會。
周圍有賓客議論。
“就是,賀家這小子怕不是因爲當不上安定侯,失心瘋了......”
“看看他那樣子,跟人葉家主,能相提並論?”
“縣主可真清醒,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即使抽身......”
賀煜寧底氣不足,“我沒有......”
葉懷瑾忍無可忍,讓人把賀煜寧扔出去,握住我的手,“夫人,我們繼續入洞房......”
賀大人及時趕來,連打帶罵地讓人把賀煜寧綁了回去。
聽說後來,賀煜寧真的得了失心瘋,被關在家裏,天天嚷嚷着要當安定侯。
謝靈汐因爲綁架事件傳出去,名聲不好,也嫁不出去,就被謝恒嫁給了失心瘋的賀煜寧。
兩個人真愛無雙,天生一對,想必會過得很好。
14
洞房花燭夜。
葉懷瑾摟着我不知疲倦。
我哈欠連連,“你這也沒什麼隱疾,怎麼挺大歲數還不成親?”
葉懷瑾聲音幹澀,“什麼隱疾?”
我這才意識自己太困,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只好小聲交代:
“我剛知道葉家讓你來和我成親,我以爲你是有什麼問題,才這麼大年紀不成婚......”
葉懷瑾詫異看着我,無奈笑道,“我不過癡長你五歲,怎麼就年紀大了!
“怪不得我剛到京城時,你言語閃爍,總想叫我世叔......”
我小臉一紅,“那畢竟,按輩分論,我確實該叫你叔叔......”
葉懷瑾聞言壞笑,“那你再叫我一聲叔叔......”
我吃痛,把頭埋進被子裏。
他把被子拿開,吻我的頭發,低聲道,“至於隱疾嘛......”
我睜大眼睛,“你真有?”
“早年曾下水救一只小白眼狼,差點被嗆死,落下了哮喘的病根。”
他目光溫柔看着我,“誰知那小白眼狼醒了,就不記得我了,反倒追着別人跑......”
我聽着聽着反應過來,捧着他的臉問道,“當年救我的人是你?”
當年我醒過來時,看到的是賀煜寧,就默認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他也從未否認過。
葉懷瑾委屈看着我,“想起來了?”
他把頭埋在我的脖頸,悶聲道,“我可是傷心了好多年......”
我又捧着他的臉看了又看,終於我記憶中那個不顧性命救我的人,此刻與他的臉重合。
我湊過去吻他的嘴角,“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
他摟着我的腰,“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