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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霧梨在醫院躺了一天,撥通了自己年少時死對頭的電話。
“怎麼,江大小姐終於舍得理會我了?”
她沉默半晌,語氣沉悶,“十天後,結婚嗎?”
慵懶的男聲尾音發顫,立刻同意了下來。
她掛斷電話後,回眸望去,不知何時裴彥辰在她身後,眼眸陰沉的像是淬着塊冰。
“什麼結婚?”指尖捏的她作痛。
江霧梨眉頭輕皺,嘴角彎起,多了絲譏諷的意味。
“沒什麼。”
“朋友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肉眼可見的,裴彥辰鬆了口氣。
可緊皺的眉頭卻始終都沒鬆開,以前的江霧梨,說話從不會喚他名字。
他指尖力度暫緩,語氣難得的溫和。
“我準備十天後和你結婚,你調養好身體。”
江霧梨靜靜地看着他,想起他說的指證檢討,心髒麻木地鈍痛。
被迫跟着他辦理了出院手續,走出醫院時,呼吸驟然一滯。
許清歌站在她不遠處,視線交錯時,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頭。
“你好,我是清歌的妹妹,清羽。”
她失神時,對方伸出手,掌心用力收緊,握着她針眼隱隱作痛。
江霧梨失聲抽回手,對面的許清歌卻站不穩向後倒去。
“清清!”身後的裴彥辰臉色一變,猛地從輪椅站起身推開江霧梨,她身子猛地砸在水泥路面,疼地胳膊劃出道血痕。
而許清歌,則安穩地倒在他懷裏。
“對不起,是我碰到了小梨的傷口,所以才......”
裴彥辰眸子緊了緊,餘光瞥了倒地的江霧梨一眼。
嗓音無比溫柔,像是捧着珍寶那般,公主抱着許清歌放在了副駕,“不怪你。”
那雙修長的腿闊步走到江霧梨面前,依舊沒有溫度。
伸出的手被江霧梨躲開。
“你的腿,原來已經好了。”
他臉色發白。
江霧梨不想惹怒他,再給自己添麻煩,扶着受傷的手臂,繞過他坐到後排。
沉悶望向車窗兩側的風景。
許清歌嬌滴滴的喝着加糖奶茶,兩人共用同一個吸管。
爲了怕她低血糖,裴彥辰還貼心的準備好糖塊,準備好暖水袋,怕她着涼。
江霧梨瑟縮着裹緊了外衣,她還記得,車禍前的裴彥辰對自己照顧有佳,知道她有手腳冰涼的毛病,便任由她把手放在自己後背上取暖。
還會爲了哄她,跨越兩個城市只爲了給她買杯限定奶茶和甜品。
後來,他脾氣暴躁的像是變了個人,家裏不允許出現任何甜食,更不能有任何關於和許清歌有關的東西。
原來他的界定的規矩,全都是以許清歌作爲展開制定的。
江霧梨出神地想着,直到車停在別墅前,她才回過神來。
原本黑白風格的別墅,如今放滿了許清歌喜歡的卡通玩偶,就連數百萬的家具也都被他搬走,只爲給她騰出展示鋼琴的空間。
“彥辰,你對我真好,可是小梨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萬一她生氣......”
許清歌欲言又止,話裏有話。
那道筆直修長的身影沒有絲毫猶豫,肯定的不容否決。
“你開心就好,別人都不如你。”
無聲的痛苦像是刀子剜着她心髒。
三年的時間,她爲裴彥辰跑遍了醫院,自己不放心他生活起居,放棄了出國學業深造的名額,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到頭來,在他眼裏,自己卻不如她半分。
江霧梨眼底盛滿了失望,不想看他們恩愛,轉身走向二樓。
可腳還沒等踏上台階,就聽見身後傳來尖叫聲。
許清歌十指被刀片劃破,臉頰疼得煞白。
“彥辰,好痛,鋼琴裏有刀片,我才剛剛回來,誰要害我......”
裴彥辰眸光一暗,猛地扯過江霧梨,人重重壓在鋼琴上。
“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