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宋綿綿的冷靜在這一刻徹底破碎。
看着被我按在泳池裏掙扎的陸庭，她驚慌失措地沖到池邊，聲音尖銳。
“快下去救阿庭！他不會遊泳！”
她猛地轉向我，眼中燃着怒火。
“顧星逸！不過是個約定而已，你想要阿庭的命嗎？！”
冰冷的池水浸透我的衣衫，寒意刺骨，而她眼中只有陸庭。
衆人手忙腳亂地將陸庭救起，送進客房。
宋綿綿在後面跟着，臨走前她回頭指着我，一字一句道。
“今晚的事，我一定要你百倍償還給阿庭。”
賓客們竊竊私語地散去，留下滿地狼藉。
跨年夜的喜慶蕩然無存，只剩一池寒水和滿心冰涼。
我在池邊坐了許久，直到渾身凍得發麻，才踉蹌着起身。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沒有備注，但那串號碼我認得——是陸庭。
電話那端的聲音帶着惡意的輕笑。
“她沒告訴你真相嗎？”
“當年你妹妹那件事......可不是簡單的自殺。”
我猛地僵住，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宋綿綿看到你妹妹總來找你，以爲她是第三者，就找人去教訓了她。後來你妹妹就自殺了。”
“顧星逸，你不會連自己妹妹怎麼死的都忘了吧？”
電話被掛斷，我顫抖着手想要回撥，後頸卻突然一痛，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四周一片漆黑。
密閉的空間裏，空氣渾濁，我下意識摸索手機，卻一無所獲。
幽閉恐懼症讓我呼吸困難，冷汗浸溼了衣衫。
這時，我才感覺到全身傳來的劇痛——
顯然在我昏迷時，被人“特別關照”過。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打開。
宋綿綿站在門口，逆光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走近幾步，看到我滿身傷痕時，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顧星逸，幸好阿庭沒事，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見我不說話，她沉默片刻，語氣稍緩。
“我們又不是不結婚了，只是加上阿庭走個形式而已，這你都接受不了嗎？”
渾身疼痛的我扯出一個冷笑。
“你和他結婚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帶上我？”
“你們倆，不是早就像夫妻一樣了嗎？”
宋綿綿聽出我話裏的諷刺，強壓着怒氣。
“我和阿庭的關系我已經解釋過太多次了，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她深吸一口氣，接着道。
“等會兒你去給阿庭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我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我妹妹的死，和你有關嗎？”
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別開視線。
“你妹妹是自殺，醫生明確診斷過抑鬱症。顧星逸，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何必揪着不放？”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你，你現在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我嗎？”
她的語氣平靜，沒有否認，沒有愧疚，就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這一刻，我清楚地聽見心裏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了。
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在她口中卻輕描淡寫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宋綿綿看着我的動作，冷聲警告。
“以後別再找阿庭的麻煩。否則，下次就不只是關禁閉這麼簡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