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夜,我在父親扭曲笑容和溼漉漉吮吸聲的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後背,心髒狂跳得像要炸開。

窗外,慘白的月光將那條死亡公路照得如同一條通往地獄的、流淌着水銀的緞帶,散發着冰冷死寂的光。

我猛地看向周毅和林曉的床鋪——空空如也!

心髒猛地沉入冰窟!

他們真的去了!

恐懼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多想,赤着腳就沖出了房門,冰冷的石階硌得腳底生疼,卻感覺不到疼痛。

夜風帶着刺骨的寒意和腐朽的氣息灌入鼻腔。

砰!

我頭暈目眩,一頭撞進一個帶着塵土、草木清冽和一絲……奇異金屬冷香的胸膛。

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扶住了我下滑的身體。抬頭,猝不及防地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裏。

是程既明。

月光下,他右眼下那道細小的、如同神秘刻痕般的疤痕清晰可見。他顯然也是被外面的動靜驚醒,或者……他根本就沒睡?

他的眼神清醒得可怕,裏面沒有驚慌,只有一種沉靜的、洞悉一切的凝重。

“他們還沒回來?真的去公路了?”他的聲音低沉,冷靜得近乎冷酷,卻莫名地讓我狂跳的心髒找到了一絲詭異的支撐點。他問的是陳述句。

我驚恐地點頭,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傳遞着極致的恐懼。

他沒有任何廢話,迅速從腰間一個特制的、刻着古樸紋路的皮鞘裏抽出一把短刃——不是普通的匕首!

刀身厚重古樸,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金屬光澤,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我不認識的、仿佛在月光下微微流動呼吸般的暗金色符文!一股難以言喻的、帶着古老肅殺氣息的暖意從那符文上隱隱散發出來。

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冰涼沉重的刀柄,塞進我冰冷顫抖、沾滿冷汗的手裏。

就在指尖相觸的瞬間,我忽然注意到他手腕內側——一道極淡的青灰色紋路若隱若現,形狀竟與我鎖骨下的蝴蝶胎記有幾分相似。更駭人的是,他眼底極快掠過一絲銀芒,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光,卻在觸及我脖頸間骨片吊墜時,悄然柔和了一瞬。

“這匕首……”我攥緊刀柄,忽然想起奶奶臨終前的話,“我爸說過,只有守夜人的血能激活溫家骨器。你到底是誰?”

他喉結滾動,沒直接回答,只是按住我握刀的手往公路深處走:“你父親沒告訴你的事,比你想的多。比如這公路的裂縫——”他踢開一塊碎石,裂縫中竟滲出銀色液珠,落地時“滋滋”灼燒着枯草,“這不是普通的地脈,是三百年前程溫兩家先祖用血契鎖住的墮魂本源。我的銀瞳,和你的胎記,本就是一把鑰匙的兩半。”

我猛地頓住腳步。骨片吊墜燙得驚人,與他手腕的紋路產生奇異共鳴,像有電流順着血管竄動。十年前父親掛在槐樹上時,胸口不也有這樣的青灰紋路?

“來不及了。”他突然開口,聲音繃緊,目光銳利如鷹隼般投向公路深處那片翻涌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濃重黑暗,“記住,待會兒無論看見什麼,都別鬆開我的手。握緊它!”他的目光掃過我手中的符文匕首。

冰冷的恐懼像一條毒蛇,從我的脊背緩緩爬上來,纏繞住我的脖頸,勒得我幾乎窒息。

程既明的手掌如同燒紅的鐵鉗,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指幾乎要嵌進我的骨頭裏,那種刺痛感讓我想起小時候被父親用竹條抽打手心的記憶——此刻卻成了連接生死的唯一錨點。

“走!”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低沉而急促,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注意到他裸露的手腕皮膚下,似乎有極其細微的、青灰色的紋路一閃而逝。他的指甲,在月光下也泛着一種不正常的青白色。

我的雙腿像灌了沉重的鉛塊,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冰冷粘稠的淤泥裏,拖拽着萬鈞之力。

那條被村民們稱爲“死亡公路”的廢棄道路就在眼前。慘白的月光像一層薄薄的屍衣覆蓋在龜裂的水泥路面上。

那些裂縫並非自然形成,而是呈現出某種規律的放射狀,如同蛛網,更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曾經從地底深處破土而出,撕裂了大地!

裂縫中鑽出的雜草早已枯黃,葉片邊緣卻詭異地泛着幽藍的磷光,在月光下微微顫動,如同無數細小的、窺視的眼睛。

更可怕的是,當我靠近時,那些發光的草葉竟然齊刷刷地、無聲地轉向了我!仿佛被無形的線牽引!

程既明帶着我,義無反顧地沖進了那條公路。

一瞬間,周圍的溫度驟降!刺骨的寒意穿透單薄的衣服,皮膚上立刻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卻反常地向下墜落,仿佛重力在這裏發生了扭曲,要將靈魂都拖入地底。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奇怪的味道——濃重的鐵鏽味,混合着腐爛植物根莖的土腥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像是無數蟲豸在暗處悄悄腐爛了幾個世紀的腥臭!

那陳年的腐敗氣息中,還夾雜着一絲令人作嘔的甜膩,像是熟透的水果在膿血裏發酵。

“沙沙…沙沙…”

我們的腳步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孤單,像是敲打在空曠墓穴裏的鼓點。

那些枯草摩擦着我的褲腿,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冰冷的手指在抓撓。

我驚恐地低頭,發現那些枯草竟然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了我的腳踝!

草莖上滲出粘稠的、散發着腥氣的黑色液體,在我的鞋面上留下蜿蜒的、如同蚯蚓爬行般的痕跡。

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不是風,絕對不是風!

那種蠕動帶着某種規律,像是沉重的呼吸,又像是在等待獵物的蟄伏——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正死死盯着我們!

那些視線如同實質般粘在我的後頸上,冰冷滑膩,讓我全身的寒毛根根倒豎!

程既明突然停下腳步,我差點撞上他堅實的後背。

他的身體繃得筆直,如同一張拉滿的、蓄勢待發的弓弦,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我注意到他的後頸處,在衣領的陰影下,浮現出幾道奇怪的青紫色紋路,像盤踞的血管,又像某種古老神秘的符文,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散發着不祥的氣息。

他死死盯着前方十幾米外——那裏的黑暗濃得幾乎實質化,像一堵不斷翻涌的、活着的黑色牆壁!

月光在那裏被徹底扭曲、吞噬,只剩下模糊、蠕動、不斷變幻的輪廓。

更可怕的是,那團黑暗似乎在緩慢地、沉重地脈動着!如同一個巨大的、沉睡的心髒在緩緩復蘇!每一次收縮,都會讓周圍的空氣產生細微的、令人心悸的震顫!

他手中的單反相機發出微弱的、不正常的幽綠色光芒,照亮了他緊繃的下頜線和緊抿的薄唇。

我這才驚恐地注意到,那個看似普通的單反相機外殼上,竟然也蝕刻着密密麻麻的、與那把符文匕首上如出一轍的暗金色符文!

而且,那些符文正在極其緩慢地蠕動!如同活物般在冰冷的金屬表面緩緩遊走!

他的手指在幾個隱蔽的、同樣刻着符文的按鈕上快速操作着,屏幕上的綠光忽明忽暗,映出他緊鎖的眉頭和眼中深沉的凝重。

每當綠光閃爍的刹那,我都能看到空氣中漂浮着無數細小的、如同灰塵般的黑色顆粒!

它們詭異地組成各種扭曲、痛苦的人臉形狀,又在一瞬間迅速消散,只留下無聲的怨毒!

“周毅!林曉!”我再也忍不住,聲音帶着哭腔的呼喊在空曠詭異的公路上回蕩,卻如同石沉大海,瞬間被那濃稠的黑暗吞噬,沒有一絲回應。

只有風吹過枯草的嗚咽,像是無數細小的鬼魂在竊竊私語,在嘲笑。

那聲音漸漸匯聚成一種詭異的、無法分辨內容的低語,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鑽進我的耳朵!我聽不清具體內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冰冷惡意和貪婪!

更可怕的是,那些低沉混亂的囈語聲中,偶爾會極其突兀地、清晰地夾雜着我熟悉的聲音——周毅標志性的、帶着點嘲弄的咳嗽聲!林曉清脆的、無憂無慮的笑聲!

甚至……還有我已故奶奶那蒼老、帶着濃濃鄉音呼喚我小名“鏡鏡”的聲音!

“奶奶……”我下意識地呢喃,精神一陣恍惚。

“別聽!”程既明猛地低喝,如同驚雷炸響在我耳邊!他同時將我狠狠拉到他身後,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的手臂橫在我胸前,肌肉繃得像鋼鐵,體溫卻低得嚇人。

借着相機屏幕的幽光,我驚恐地發現他裸露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布滿了細小的、如同被強酸腐蝕過的傷口!

傷口邊緣呈現出不正常的焦黑色,卻沒有流血,反而滲出一種透明的、膠狀的物質,散發着淡淡的腥氣!

“看前面。”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着一種壓抑的痛苦。

我的視線越過他緊繃的肩膀,看向前方十幾米處。那一刻,我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一個穿着粉色外套的身影,背對着我們,僵硬地站在路中央。那件外套我太熟悉了——是林曉生日時我送給她的禮物,袖口還繡着她名字“LX”的縮寫!

但她的姿勢……

天啊!她的頭以一個活人絕無可能做到的、令人牙根發酸的鈍角歪斜着,下巴幾乎戳進了自己的鎖骨窩裏!

脖子像一根被頑童擰了無數圈又隨手扔掉的布娃娃脖頸,皮膚被過度拉伸,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紫色,皮下似乎有無數細小的硬物在蠕動,仿佛裏面的骨頭已經碎成了渣,又被什麼粘稠冰冷的東西強行粘合,勉強支撐着那顆搖搖欲墜的頭顱。

更可怕的是,她的肩膀——不,是整個上半身——都在以一種非人的、高頻的、近乎痙攣的速度瘋狂抖動!

那不是哭泣的抽噎,更像是……某種巨大昆蟲在振翅!

每一次抖動都帶起一片模糊的殘影,同時發出令人頭皮瞬間炸裂的“滋嗡……滋嗡……” 聲,如同生鏽的電鋸在鋸割朽木,又混雜着溼漉漉的、令人作嘔的“喀啦…喀啦…”的脆響——像是堅硬的甲殼在摩擦,又像……又像是無數細小的牙齒在密閉的腔室裏瘋狂啃噬着骨頭!

這聲音像冰冷的毒蛇,順着我的腳踝纏繞而上,滑過小腿肚,在膝蓋窩裏陰冷地盤旋。就在我全身汗毛倒豎,心髒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瞬間——

“嘻嘻……”

一聲極其突兀、極其清脆、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笑聲,猛地從那瘋狂振動的軀體裏炸開!

那聲音尖銳地穿透了“滋嗡”和“喀啦”的噪音,像玻璃碎片狠狠刮過我的耳膜:

“鏡鏡……你說……”那聲音**扭曲、拉長,帶着林曉特有的、無憂無慮的尾音,卻浸透了墳墓般的陰寒,“我戴這個蝴蝶發卡……好看嗎?”

嗡——!

那熟悉的語調、那親昵的稱呼,與眼前這具扭曲恐怖的軀殼形成了最荒誕、最驚悚的對比!

那聲音鑽進耳朵,不再是螞蟻啃噬,而是瞬間化作了無數冰冷、尖銳的鋼針,帶着濃烈的惡意和腐朽的氣息,狠狠扎進了我的腦髓深處!

劇烈的眩暈和惡心感猛地襲來,眼前的世界仿佛被這聲音污染,開始扭曲、旋轉。

“林曉!”我本能地想沖過去,卻被程既明如同鐵箍般的手臂死死攔住。

我感覺到他緊貼着我後背的身體,心跳快得異常,急促的震動透過衣服清晰地傳遞過來。

“別動!”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在死寂中如同炸雷,帶着一種斬釘截鐵的警告,“那不是她!”說話間,他的瞳孔在幽綠的光線下驟然擴大,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眶,呈現出一種非人的、深不見底的純黑色!仿佛兩個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洞!

仿佛聽到了我們的聲音,那個“林曉”開始緩緩轉身。

她的動作極其僵硬、滯澀,全身的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像是生鏽了千年的機器在強行運轉,每一次轉動都伴隨着骨骼摩擦的刺耳噪音。

轉動的過程漫長而痛苦,我能聽到自己牙齒瘋狂打顫的聲音,咯咯作響。

隨着她身體的轉動,我驚駭地看到她的手臂關節是反向彎曲的!手指比正常人長出一截,指尖呈現出不自然的青黑色,如同浸泡過久的屍體!

當她的臉完全轉過來,暴露在月光和相機幽綠光芒交織的光線下時——

“嘔——!”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酸水猛地涌上喉嚨!我死死捂住嘴,才沒有當場嘔吐出來。

那確實是林曉的臉!但像是被水浸泡了數月的浮屍,皮膚腫脹發青,布滿蛛網般的細小裂紋!

那些裂紋中,正緩緩滲出粘稠的、如同瀝青般的黑色粘液,順着她青灰色的臉頰蜿蜒流下,在下巴處凝聚、滴落。

她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一個空洞、巨大的笑容,牙齦和牙齒都變成了詭異的灰黑色,如同陳年的骨殖。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沒有瞳孔,沒有眼白,只有一片渾濁的、如同蒙塵玻璃珠般的灰白!

但這雙灰白的眼睛,卻詭異地“盯”着我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皮在不停地、瘋狂地快速眨動!頻率快得不似人類,發出密集而詭異的“啪嗒啪嗒”聲響,像是壞掉的節拍器!

“果然……” 程既明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帶着一種冰冷的確認,“侵蝕速度比預想的更快。”

話音未落,我感覺到他橫在我胸前的手臂肌肉猛地繃緊,如同最堅硬的岩石,將我更嚴實地護在他身後。

他身體的溫度低得嚇人,隔着薄薄的衣料傳來一陣陣寒意,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塊從千年冰窟中挖出的玄冰。

但在這徹骨的冰冷中,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要將我與前方那扭曲恐怖之物隔絕開來的決絕。

“別看她的眼睛!” 他幾乎是咬着牙,從齒縫裏擠出一句急促的低語,聲音裏帶着一種壓抑不住的焦灼。

說話間,他的身體微微向我這邊側傾,形成一個更穩固的防護角度,試圖用自己並不寬闊的肩膀和後背,爲我擋住那來自“林曉”的、充滿惡意的凝視。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腔裏那顆心髒正以快得不正常的速度撞擊着我的後背,急促的震動透過相連的肌膚清晰地傳遞過來,像一面在暴雨中瘋狂擂動的戰鼓——那是他強忍痛苦和高度戒備的證明。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掃過他的喉嚨處,皮膚下有東西在劇烈地蠕動,形成一個個快速移動的小凸起,又迅速平復下去。

“你的身體……”我倒抽一口冷氣,聲音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碰,卻又在觸碰到那冰冷皮膚前猛地縮回。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和那未完成的動作。那只緊握着符文匕首的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着青白,手背上青筋虯結。

但他沒有低頭查看,甚至沒有一絲停頓。那只燃燒着銀芒的右眼依舊死死鎖定着前方那不斷增殖的恐怖陰影,眼神銳利如鷹隼,裏面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

“無礙。”*他極其簡短地回應,聲音嘶啞低沉,仿佛那正在被侵蝕、流着詭異液體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一般。

然後,他握刀的手腕極其輕微地、卻帶着一種安撫意味的力道,向後壓了壓我的身體,像是在無聲地說:“退後些,別管我,專注眼前。”

他的嘴唇無聲地動了一下,像是在念誦什麼晦澀的音節,又像是無聲的嘆息。

他微微抬起手中的符文匕首,刀身上那些暗金色的符文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喚醒,驟然亮起!

如同血管中流動的滾燙血液,散發出微弱但不容忽視的、帶着灼熱感的暖意!

那些符文在發光的同時還在不斷扭曲、變換着形狀,仿佛在自動書寫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咒語!

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中的“相機”屏幕綠光急促閃爍,發出低沉而持續的蜂鳴聲,像是某種探測到極度危險的警報!

蜂鳴聲中,偶爾夾雜着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人聲低語,說的是一種我從未聽過、音節扭曲詭異、卻莫名讓我耳膜刺痛、靈魂深處感到戰栗的語言!

“林曉…怎麼會…”我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淚模糊了視線。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分享過無數秘密和歡笑。現在她卻變成了…這個怪物!

胃部劇烈痙攣着,一股酸澀的液體涌上口腔,帶着絕望的苦澀。

我注意到“林曉”的脖子上,有一圈極其明顯、如同蜈蚣般猙獰的縫合痕跡!

針腳粗糙歪斜,像是被人用極其粗暴的手法將頭顱和身體強行縫合在一起!黑色的粘液正從縫合線的縫隙裏不斷滲出!

“那不是林曉,”程既明斬釘截鐵,“只是披着她皮囊的‘東西’。墮魂的爪牙,在模仿、引誘獵物。”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沙啞,聲帶像被滾燙砂礫磨過。說話時,他的舌頭快速閃過,我驚恐地發現那舌頭上布滿細小的倒刺!

他的目光突然轉向我,銳利得幾乎刺穿靈魂。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完全變成純黑,沒有眼白,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像連接着無間深淵:“聽着,溫鏡,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阻止事態惡化,或許還能救你朋友!”

我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看向他。借着匕首符文的微光,我看到他冷峻的臉頰皮膚下,有細小的東西在快速遊走,形成一道道細微的隆起,如同皮下有無數活物在爬行!

冷汗瞬間浸透我的後背。

“你父親!”他急促喘息着,聲音裏的痛苦更甚,眼中的黑色如同沸騰的墨汁,“他當年是不是在老槐樹下埋了什麼東西?!一件只有你們溫家血脈才能觸碰、喚醒的東西!那是關鍵!是唯一能對抗這侵蝕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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